“哇!谢大哥,沈大哥,你们看那个!”燕惊尘眼睛一亮,指着那对玉兔,语气里充满了跃跃欲试,“看起来很有趣!我们去试试吧?”
谢溟衡和沈疏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谢溟衡挑眉,目光在那对玉兔上转了一圈,又落到身旁沈疏羽清冷的侧脸上,忽然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气息温热地拂过沈疏羽敏感的耳廓:“疏羽,你看那对兔子,白白净净,跟你倒是有点像。想不想要?我给你赢来?”
沈疏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靠近和调侃弄得耳根一热,下意识地微微侧身避开,琉璃般的眸子瞥了他一眼,带着点无奈:“我要它作甚?”语气平淡,却并无不悦。
这时,燕惊尘已经兴奋地挤到摊位前观察规则了,回头见两人还在原地,连忙招手:“前辈!沈大哥!快来啊!这盛会可不是天天有的,既然来了,玩一玩嘛!”他看向沈疏羽,眼神清澈充满期待,“沈前辈,您一定是哪位隐世的仙君吧?仙君偶尔也体验一下凡间乐趣嘛!”
沈疏羽被燕惊尘这声“仙君”叫得微微一怔,看着少年纯粹热情的眼神,又看了看那热闹的摊位,清冷的心湖似乎也被这人间烟火气荡起了一丝微澜。他确实很少接触这等纯粹的世俗娱乐,此刻被两人一唱一和地怂恿,竟真的生出几分犹豫。
谢溟衡将他的细微动摇看在眼里,眼底笑意更深,又凑近一步,几乎贴着他耳边,用气音坏笑着揶揄道:“怎么?我们天道大人是怕跟凡人比试,胜之不武,有**份?”他这话纯属逗弄,带着明显的戏谑。
沈疏羽这回终于没忍住,侧过头,迎上谢溟衡那双含笑的、仿佛能洞察人心的赤金色眼眸。许是夜色与灯火的缘故,他素来清冷的面容此刻显得柔和了许多,甚至唇角微微扬起一个极浅却清晰的弧度,那一笑,如同冰河解冻,春回大地,原本那份疏离的凌厉瞬间化为了惊心动魄的昳丽风华。他声音依旧清淡,却带着一丝难得的、近乎反击的调侃:“谢公子说笑了。若论‘欺负人’,阁下修为亦是不浅,莫非你比,就不是恃强凌弱了?”
他这一笑一说,不仅谢溟衡看得心头一跳,连旁边几个原本也在跃跃欲试、偷偷打量他们的年轻姑娘都瞬间红了脸颊,眼神痴痴地落在沈疏羽身上,连游戏都忘了。
谢溟衡被他反将一军,非但不恼,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爽朗,引得更多人侧目。他伸手虚虚地揽了一下沈疏羽的肩膀,动作自然亲昵:“好好好,我说不过你。那这样,反正我来比,总行了吧?赢了兔子归你,输了……嗯,输了我就把自己赔给你当坐骑,如何?”他这话说得混不吝,眼神却亮得惊人。
沈疏羽被他这不着调的话弄得哭笑不得,瞪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却没什么威力,反而像是默认了他的提议。他心想,反正也是出来闲逛,随他胡闹也罢。
“太好了,谢大哥要出手了!”燕惊尘在一旁听得兴奋,摩拳擦掌,“我也要玩!咱们看看谁先射中!”
谢溟衡和燕惊尘当即向摊主付了钱,各自拿起一副弓箭。那竹箭轻飘飘的,靶子又是不断晃动的细小铜铃,对力道和准头的要求极高,寻常凡人能中一两箭已是不易,想要连续命中赢得头奖,更是难上加难。
燕惊尘率先尝试,他凝神静气,挽弓搭箭,姿势标准,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锐气。“嗖”的一声,竹箭飞出,擦着一只铜铃的边缘而过,引得周围一阵惋惜的叹息。他不服气,又试了几次,最好成绩是连续射中三只铜铃,距离赢得头奖还差得远。
“唉,这玩意儿看着简单,还真不容易!”燕惊尘擦了擦额角的细汗,有些懊恼,但很快又振作起来,充满期待地看向谢溟衡,“谢大哥,看你的了!”
谢溟衡手持弓箭,姿态却与燕惊尘的认真截然不同,显得随意又慵懒。他甚至没有刻意瞄准,只是目光随意地扫过那些晃动的铜铃,唇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沈疏羽站在一旁静静看着。灯火勾勒出谢溟衡挺拔的身形和专注的侧脸,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戏谑的赤金色眼眸此刻微微眯起,竟透出一种狩猎般的锐利与专注。他挽弓的手指骨节分明,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
“嗖!”
“嗖!”
“嗖!”
接连三箭,快得几乎让人看不清动作。竹箭破空,精准无比地穿过晃动的间隙,分别击中三只不同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叮铃”声。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惊呼和叫好声!
摊主也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谢溟衡却像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好整以暇地又抽出三支箭。他甚至没有看靶子,目光反而飘向一旁的沈疏羽,带着点炫耀和求表扬的意味,仿佛在说“看我的”。
沈疏羽接收到他的目光,有些无奈,却又忍不住微微弯了弯唇角。这家伙,有时候真是……像个争强好胜的孩子。
接下来的几箭,谢溟衡更是玩出了花样。有时背对着随手一抛,箭矢却像是长了眼睛般绕个弯击中目标;有时同时搭上两箭,左右开弓,铃声几乎同时响起。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优雅与力量感,与其说是在比赛,不如说是一场精彩的表演。
毫无悬念,他轻松达到了赢得头奖的要求,甚至远超标准。
“哗——”周围爆发出更热烈的掌声和喝彩。摊主苦着脸,却又不得不佩服,小心翼翼地将那对白玉兔子镇纸包好,恭敬地递给谢溟衡。
谢溟衡接过奖品,看都没多看,转身就塞到了沈疏羽怀里,笑得像个讨到糖吃的孩子:“喏,给你的。像不像你?”
那对玉兔触手温润,雕工确实精致。沈疏羽捧着这突如其来的“礼物”,看着谢溟衡那张写满“快夸我”的俊脸,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拒绝似乎有些不近人情,接受又觉得有些……幼稚。最终,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胡闹。”语气里却听不出多少责备,反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纵容。他将玉兔小心地收进了袖中。
燕惊尘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随即对谢溟衡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谢大哥,你太厉害了!这箭法神乎其神啊!”
谢溟衡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小把戏而已。走吧,前面好像更热闹。”
三人继续随着人流向前。经过这一番玩闹,彼此间的距离似乎又拉近了不少。沈疏羽虽依旧话不多,但周身的气息明显比之前柔和了许多,偶尔也会驻足,看着街边有趣的玩意儿或表演,琉璃般的眸子里映着璀璨灯火,流转着细微的好奇与欣赏。
夜色渐深,盛会的气氛却愈发高涨。祈安广场的方向传来震天的锣鼓声和人群的欢呼,预示着最重要的“传供奉”仪式即将开始。巨大的青霭神君白玉神像在无数灯火的映照下,散发着庄严而神圣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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