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悬倒挂的星空之上,吾等在中土祈祷,望您降下恩泽,造福您的信徒。”
“我们渴望,我们的身躯充满灰**望。我们渴望,我们的脑海盛满红色鲜血。我们渴望,您赠予永生,赠予不灭。”
“我们……”
站在高台的教主神情带着异样的虔诚,台下的教徒们双手交叉垂放在胸口,黑色的帽檐遮住他们充溢着丑陋**的面容。
从高空往下看,就像是一只只黑色蚂蚁。
当教主将祷告词念到最后,每位教徒都配合着举起手中的武器。
谁会是最后的祭品呢?他们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这是属于你的命运,神会亲自带着迷失的羔羊回家。”教主环顾一圈,最终露出一抹慈悲的笑意,他用枯瘦的手指指向一位青年。
在一群高矮、胖瘦参差不齐的小黑子当中,青年清瘦的身型让他格外显眼。
教徒们顺着他指向的方向僵硬地转动眼球,当不怀好意的眼神都聚焦在青年身上时,他们纷纷克制着弯腰,向青年施礼,请他上台。
尤浅这才回过神来,他金黄色的头发在黑夜里也是耀眼的存在。
在昏暗的灯光下,金光闪闪,像是被埋葬的金子。
他步伐优雅地走上前,来到教主面前,用隐晦的目光打量一番,才将一条腿屈膝跪下。
尤浅的头颅低垂,将弧度优美的脖颈暴露出来,毫无保留的向教主展露属于他自己的温驯。
一把匕首出现在他的掌心,他用指节轻巧地拨动匕首,挪动着将刀尖对上自己,抵上自己的心脏位置。
这是最后一步,尤浅眨眨眼藏下眸子里的嘲讽。
教主似乎对他的行为很满意,他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跪在自己身前的青年,面上笑了笑,粗糙的手抚摸着青年柔顺的头发,从上到下,温柔的将青年散在面前的发丝别到他的耳后。
可他的嗓音却十分扭曲嘶哑,“乖孩子,神会铭记你。”
尤浅的目光从睫羽下柔柔地探出,他的视线落在教主的袍角,仿佛没听出来教主的恶意,一字一句的重复着。
“是……神会铭记我,神会带领我。”神会指导我杀死你们这帮异教徒。
教主握住匕首,教徒们举起刀,他们的眼眸悄然攀上一缕血色,酝酿着乌云翻涌着恶潮。
“呜哇呜哇——”刺耳的鸣笛声响彻这片空地。
也惊醒了按照祭祀仪式一步步进行的教众们。
蓝红色的灯光耀眼地照射进来,嗡然作响的车子们冲进这个废弃的马场。
穿着黑色衣服的邪/教徒们,面上浮现出不管不顾的疯狂,他们开始狂乱地挥舞着手臂,高声大喊,“羔羊,羔羊!献祭的羔羊!”
他们要用鲜血、用死亡来欢迎神的到来!
教主拧眉冷笑,皱巴的手包住尤浅的手掌,攥着匕首就要往心口捅。
可一声巨大的枪声回荡,夺目的焰火迎着冷风飞上天,炸开了花。
“束手就擒,不然别管子弹不长眼了。”为首的执法者厉声呵斥。
教徒们就像是一道人肉围墙,誓死保护里面的仪式照常进行。
于是那名执法者这次将枪口对准外围的教徒,管控局理念,面对狂信徒时给予开枪的自主权。
血肉被打穿,一声哀嚎响彻云霄。
教徒们举在手里正要下刺的刀是怎么也刺不下去了。
他们这才意识到,再不走自己的性命难保,便如梦初醒般四处散开,宛若被光照到的臭虫朝着各个方向夺命狂奔,试图逃跑。
等教徒散开后,最中心的地方被车灯照亮,一位青年半跪在原地,那仿佛献祭的姿态令下车进行追捕是执法者们眉头一跳。
刚刚被教主松开的匕首已经刺破衣服,在皮肤上扎出一道红痕,红痕缓缓地渗出一滴血。
果然,这里在举行不对劲的仪式,执法者们的动力更上一层楼,他们追捕的速度猛地增高了一截。
而对于这个青年……或许是那个对准自己的刀尖在灯下太过显眼,执法者倒不觉得这个青年是邪/教徒之一,他更像是一个“无辜”的祭品。
于是面对这种像是“无辜”民众的人,他们的态度好了一些。
就看青年在夜幕里显得格外薄瘦的脊背轻颤着。
哦,小可怜,他一定是吓坏了,执法者迈步的脚步变大了,他现在肯定需要一杯热水,来暖暖身体!
该死,尤浅阖了阖眼眸,把匕首扔到地上。
“教主……?”尤浅用余光瞥见接近的人影,执法者挂在脖子上的身份牌恰好露出一角。
——慕初。
很好,他记住坏他事的人了。
尤浅望着教主已经跑远的身影,瞳孔紧紧地缩在一起,指节捏着咯嘣作响。
好不容易到您身边,就差一点点。
他不甘心地起身,没有管已经来到身边的执法者,直接拔腿追了上去。
慕初的手掌僵在空中,最后这名无辜的青年与教主一同,双双被捕。
灰头土脸的尤浅在进车的最后一秒也不忘打量着教主,到了审讯室也在心心念念着教主,直把教主想的毛骨悚然、喷嚏不断。
白炽灯白晃晃的,照的人眼睛有点晕,一眼不错盯着灯看的尤浅,终于忍受不住地低下头揉了揉闪着泪花的眼睛。
叮啦当啷,银色手铐拴在他的手腕上,随着动作带着锁链一同响出声。
本来他是不用进入审讯室的,可他最后逃跑的行为属实是有些可疑。
隔壁观察室的队长按了按额角,对着资料上短短的几行字无可奈何地咬咬牙。
这小子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整个一黑户。
薄薄的一张纸上记载的信息,最早也只能追溯到几周之前,再往前就是查无此人。
“咚咚。”
还在揉着眼睛的尤浅听见声音,勉强睁开一只通红的眼睛看过去,正好撞进了正敲着桌子的慕初眼中。
“……”
对着这个还在流泪的兔子眼,慕初抽抽唇角将最开始的呵斥憋回去,只冷呵一声。
“说吧,你姓什么名什么,多大了,是干什么的。”
尤浅垂眸瞅瞅被束缚住的双手,又瞅瞅慕初面无表情的脸,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哼哧瘪肚地挤出几个字。
“俺娘说俺叫麻二点,俺也不知道俺多大了,俺也没什么工作,就随便打打工、做点苦力,挣点饭钱。”
慕初:“……”
好离谱的回答,编瞎话也编的太假了些。
慕初瞪着青年,语气加重地强调道:“你你最好搞清楚你现在的处境!”
尤浅低了低头,被铐住的手相互扣了扣手指,这才闷声闷气的又道。
“我我我……嗝……我叫尤浅。对,对不起,我只是……嗝。”
被白炽灯伤到的眼睛丝毫不顾及主人感受,甚至带的他鼻音也出来了,由于一直抽抽泣泣的,他听到了那字正腔圆的嗝。
慕初的喉咙像是堵进来一个沉甸甸的棉花……这就把人吓哭了?
她无语地呵了一声。
尤浅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谁让慕初破坏了他的行动。
“你知道你当时在干什么吗?”慕初没有耽误时间,而是继续耐着性子问道。
“拜神仙?”
青年的声音带着些不确定,不过这个不确定,不是因为他不信那些神,而是恰恰相反,是那种人人皆知的东西被询问后,有些奇怪的反问。
慕初挑了挑眉,对他的信仰问题不置可否,只是用两根手指拎起一个透明密封袋在青年面前晃了晃。
那里面的东西在里面撞击袋子,但没有发出什么声响。
一个铜绿色的牌牌贴在袋子膜上,而尤浅的眸子里微不可查地闪过一丝晦暗情绪。
“这是教主身上的神器?”他身子向前打算凑过去近距离的去看,但可惜椅子限制了他能活动的范围。
可算是找到它了,尤浅在心中唤出一块虚拟的聊天打字框。
他先是单只右眼快速眨动,于是聊天框内就出现一张图片,再是打字发送。
有钱:确定是这个东西?/附一张铜绿牌牌图片。
“神器?”慕初将袋子收回来,“这个像古董的东西吗?”
她没有信仰,硬要说有信仰的话,那她也是信奉科学,不过这并不妨碍她煞有其事地问下去:“它的伟大作用是什么呢?”
“我只是偶然间听教主和别人说过,说这个东西能扭转生死,您想,能扭转生死,这不就是神器吗?”尤浅面上乖巧着应着问题,内心则在查看群聊的回复。
独眼:对,没错,亲爱的,你真是太优秀了。@有钱
独眼祂将仅剩的一只眼睛贴近屏幕,仔细辨别了一下,为尤浅科普道。
独眼:是**的分支力量「求生欲」,怪不得教主像是被洗脑了一样。
**的分支力量嘛,尤浅的指尖点在桌面,**的分支力量促使人滑向深渊……
还没关闭的群聊界面又是一闪。
天下仙:此为何处?背景,奇怪。@有钱
敲钟者:啊,这怎么瞅着像管控局呢?@天下仙
子孙满堂:别怕,我马上睡了管控局的老大救你出来。@有钱
腐烂甜果:你们好搞笑啊,太逗了@子孙满堂
另一个地方的腐烂甜果啧啧两声,犹嫌不足,祂打字继续道。
腐烂甜果:@有钱,浅浅~不愧是浅浅,就是比祂们靠谱。
……
眼见祂们说的话题已经偏离主题,而慕初又发出了好几个连环问题,尤浅只好压下要笑出声的冲动,努力摆出一副正在思考的表情。
有钱:算了,我会自己解决的,没事别艾特我。
尤浅一点回复键,脸上马上披上柔弱歉意的情绪,“不好意思,我也不太清楚,这些事……他们不会和我说的。”
慕初狐疑地打量他两眼,却也觉得作为祭品来讲,确实没有知道太多信息的可能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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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双双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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