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的细雨裹着薄荷与雪松的清香，苏亦的行李箱里装着给外婆的哮喘药，陆时衍的背包里塞着新晒的薄荷叶。两人在高铁站检票口对视一笑，陆时衍的红绳在腕间晃出细碎的光斑，苏亦的布雪松胸针别在大衣内侧，贴着心脏的位置。
苏亦的外婆住在青瓦白墙的巷头，木门上的铜环还留着九年前苏亦叩响时的凹痕。"阿衍来了！"外婆掀开竹帘的瞬间，薄荷糕的甜香混着艾草味扑面而来。她布满老年斑的手紧紧攥着陆时衍的手腕，像攥着块失而复得的宝玉："亦亦小时候总把薄荷糖藏在雪松胸针里，说要等巷尾的小男生开口要。"
苏亦的耳尖瞬间染红，躲在陆时衍身后揪住他的衣角。陆时衍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尖摩挲着苏亦后颈的临时标记——那里还留着淡青色的齿痕。"外婆，"他将新晒的薄荷叶放进竹筛，"当年亦亦塞给我的薄荷糖，我一直藏在解剖标本箱的夹层里。"
外婆笑得眼睛弯成月牙，端来青瓷碗盛的薄荷茶。苏亦喝了一口，发现茶叶里混着细碎的雪松嫩芽，清香里带着点木质的醇厚。陆时衍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划出解剖图谱的线条，苏亦认得那是他紧张时的习惯动作。
下午拜访陆时衍父亲，老式四合院的雪松盆栽正在抽新芽。陆爸爸将薄荷罐递给苏亦时，金属表面还带着体温："当年你走后，时衍总在深夜对着空罐子说话。"他转身给雪松浇水，水珠在夕阳下折射出七彩光晕，"你母亲的病例我整理好了，在书房。"
陆时衍的手突然收紧，苏亦感觉到他脉搏加速。书房的檀木书桌上，泛黄的病理报告与苏亦论文里的"情绪能量场"图谱重叠在一起。陆时衍的指尖抚过硝酸银腐蚀的焦痕，苏亦看见他白大褂口袋里的怀表开始震动。
"我们找到治疗方案了。"苏亦将薄荷膏涂在陆时衍新出现的试剂灼伤处，"用共生标记激活情绪转化。"陆爸爸的茶杯在石桌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雪松盆栽的影子投在病例上，仿佛在见证跨越生死的救赎。
傍晚的老巷飘着炊烟，苏亦的围巾被陆时衍细心系成解剖结。路过改成花店的书店时，老板从玻璃柜里捧出两盆金边薄荷："特意留的，你们当年刻在墙上的'共生体'还在呢。"褪色的刻痕旁，不知谁用红漆描了句"永远"。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在石板路上，苏亦的哮喘药瓶在口袋里轻响。陆时衍的怀表与药瓶产生共振，淡蓝色的情绪能量场在他们周身浮现，惊起檐角避雨的麻雀。"阿衍，"苏亦将额头抵在陆时衍颈窝，"我们的故事，连老巷的砖瓦都记得。"
陆时衍低头吻他泛红的耳尖，指尖抚过后颈的银杏叶胎记："等共生标记疗法通过伦理审查，我们就回老巷开诊所。"他取出解剖刀在薄荷盆栽的陶盆刻下编号，"专治所有被情绪灼伤的灵魂。"
夜风卷起薄荷与雪松的清香，掠过青瓦白墙的老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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