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一倒吧您!”宋解春突然沉脸弹了弹指间,肉眼见不着的细雾迅速冲着霍战离而去。
霍战离应声而倒,不甘地闭上眼。
“小样,我能放倒三十个蒙面黑衣人,还放不倒你一个?”宋解春蹲下上手,在霍战离身上一通搜,试图想要搜出能证明对方身份的东西。
没有,什么都没有,这人身上除了伤,竟是再无一物!
“算了,遇上我算你幸运。”宋解春嘀嘀咕咕将人衣裳彻底扒开,再把包袱拿过来,从中取了上好的伤药给其伤口上药。
他随师父行医多年,实在没法见死不救。
“……嗯?还中毒了?让我看看是什么毒。”宋解春这儿摸摸,那探探,一心想瞧出霍战离到底中了什么毒,期间还分了一下神,觉得这人的腹肌真是紧实又漂亮,没发现被他研究的人手指微颤。
一刻钟后,宋解春满头大汗地收手,给人将衣裳拢好。
“这毒有点棘手,给你下毒的人是真想要你小命,不过,与我无关,给你伤口上药包扎好,对你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
秋雨下至后半夜停了。
天色刚蒙蒙亮,靠在火堆边睡得很好的宋解春醒来就挎上他的包袱,头也不回地离开破庙。
他心里想着:再也不见。
在他走后半刻,一夜未眠的霍战离睁开眼,冷脸趁那些蒙面黑衣人还未醒,动手将他们都解决掉。
这些死士便是留下来一两个,也都从中问不出什么,他不想多费口舌还给自己留下隐患。
待做完,霍战离想起什么,自行扒开自己衣裳看了两眼身上的伤口,只见原本血肉外翻,几近能看见骨头的伤口竟是贴合起来开始好转了。
“那小子的药还挺管用。”此药若是能用于战场上,那就更好了。
不过他现在自身难保,就先别想着把那小子给招揽了,日后有缘能见到再说。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破庙,本是走的相反方向,按理怎么着都不会再有机会碰到。
奈何宋解春身上自带迷路**,走着走着,不知怎么回事儿,就拐到了霍战离走的方向上。
宋解春走了一天,终于在天快黑时看到一个村落,他不必再继续宿在野外了。
这个村子不大,进去后一眼就能看到头,彼时正逢人们用晚食的时候,村道上除了贪玩不想归家的孩童外,见不到一个大人。
宋解春挑了个其中看起来最干净的孩子,给对方一颗糖,温声问道:“哥哥给你糖吃,你可不可以带哥哥去你家呀?”
“好啊好啊!”小孩儿一把抓过宋解春手里的糖,扭身就往家跑,也不跟小伙伴儿们接着玩儿了,怕他们抢他的糖。
没一会儿,小孩儿就跑进村道左边正数第三间的屋子里——
“爹娘,来客了!”
“来什么客?小木头你又乱收别人给的糖!”屋中女主人恨铁不成钢,抬手便要教训儿子。
小木头灵活避开他娘的魔手,退至门口,双手叉着小腰,理直气壮说:“我才没有乱收糖,那个小哥哥长得可好看了,比姐姐前头瞧上的那个还要好看!”
“这不好看的人给我糖,我还不收哩~”
宋解春顿住脚步,哭笑不得,合着这小孩儿看脸,他还当是他给的糖起作用了呢。
“你个泥猴知道什么叫好看吗?”女主人追儿至门口,伸手迅疾地拧住儿子的耳朵。
小孩儿觉得疼,当即哭嚷开来,宋解春嘴张了又闭,愣是没能找到合适的时机开口。
正当他犹豫是不是换一家时,屋中走出另一十七八岁的女子,瞧见了他的存在,两眼瞬间一亮,她几步上前,小手扯了扯她娘的衣袖。
“娘,小弟没说错,确是个好看的。”
宋解春尴尬一笑,“咳,在下赶路经过此处,眼见天要黑了,便想在村中寻一户人家暂住一晚,不知……”
“方便,方便,小郎君请进!”小木头娘松开儿子,迎头热情地招呼宋解春进门。
尔后,扭头给小儿子使了个眼色,悄声隐晦吩咐:“木头,去让你大哥把东西准备好。”
宋解春听见了,直觉不太对,眉头一皱,又迅速恢复平静,煞有其事地说:“我还有个师父在村外等着我回去,师父若知道我找到了愿意收留我们一晚上的人家,定然会很高兴,我这就去叫他!”
“哎!不用不用,我叫人去叫就行,你赶路肯定是累了,婉娘,还不快给客人添副碗筷!”木头娘怕他跑,上手就抓住宋解春的手,将他往屋中拉。
叫婉娘的女子应声就去拿碗筷,宋解春暗暗使力,竟没能从木头娘手中抽回他的手,只能被动地随她往屋里进。
进了门,宋解春发现里头张灯挂红,似是刚办喜事不久的样子,可这家人门口却没贴囍,否则他在看见的瞬间便会另选一家。
感觉更不对劲儿了。
“大娘,你家这是刚办完喜事儿?”
“对啊,木头他大哥刚成亲。”木头娘面色不改,话张口就来。
“你别怕叨扰,我们还怕没人来叨扰呢!”
宋解春:“……”
“来来来,都是些寻常饭菜,你可千万别跟我们客气,多吃一些。”木头娘一把将宋解春摁坐在桌前。
同时,婉娘将碗筷放至他的面前。
在宋解春的对面,这家的男主人正在用饭,听见动静,头都没抬,动作间隐隐透着麻木。
宋解春垂眸再一看摆在他面前的碗,心中一动,他进狼窝了?
面前的大白米饭,一口下去,足以药倒一头牛!
见他不动,木头娘眸光一闪,就坐下拿筷给他夹菜,催他开吃。
接着,木头拉着他大哥出现在门口,一大一小也不进门,就那么站在门口,直勾勾盯着他动作。
宋解春弯唇笑了,这不明摆着堵门以防他离开?
“在下只是想借宿一晚,没别的意思。”
“我们也没别的意思,你看我婉娘长得好吧,她娶了你你白得一个媳妇儿,不亏的!”木头娘就想尽早成事儿,可别又像前头那个拖着拖着,人就跑了。
宋解春长叹,“亏啊,怎么不亏,这可是强买强卖。”
“那可怪不得我们,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木头娘有恃无恐。
这送上门来的好郎君,哪儿能错过,便是绑,今日也得把人绑上喜床。
宋解春无奈,只好一展本事——他抬手间便将银针迅速且精准地射进这家人的颈侧。
“你……”木头娘后头的话没能说出来,一家人便失去意识倒下。
宋解春施施然站起,转身抬眸,立时便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怎么又是你?!”他沉默片刻,眉头不悦地皱起。
霍战离也是没想到,明明从破庙离开时他们是两个相反方向走的,可从白日到天黑,却又撞见了。
“按你离开破庙时所走的方向,这会儿你该在虎下坡,而不是这罗和村。”霍战离意有所指,虽未明说,但他的意思明显。
宋解春气笑了,“你是说我跟踪你?”
“不对,你怎知我离开时走的是什么方向?”难道他走时,这人就醒了?
霍战离不可置否,除了对方跟踪他而来这个解释之外,他想不到别的可能让他们明明不同方向,却在一天之后再度遇见。
“我那是因为……”宋解春话说一半停住,脸色变了变,他怕是因为不辩方向,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这人所走的方向上。
但,这怎么能实话实说呢?
他不要面子的么?
“因为什么?继续啊。”霍战离挑眉,一副‘我听你怎么狡辩’的模样。
宋解春为了保护自己岌岌可危的面子,愣是咬紧牙说:“反正我就不是跟踪你来到这里!”
“哦?那就是为娶美娇娘来此了?”霍战离觑了觑宋解春身后屋子里的张灯挂红。
宋解春恼怒一指倒了的一家人,“你瞎了眼看不见他们都倒了?!”
“说不定你是故意将人放倒好行事呢?”霍战离明知故问,想看看能不能激将出点旁的东西。
宋解春磨了磨后槽牙,目光落在本该进他嘴里的大白米饭上,好想拿起碗扣这人头上!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玩意儿。”
“你骂谁是狗?”霍战离脸色一沉。
宋解春晲着他,眼中毫无畏惧,张嘴就答:“谁应骂谁。”
“快!我见着人往这边跑了!”突然,有火光从村尾处亮起,紧接着是乌泱泱的人声奔跑而来。
霍战离想也不想,几步上前,伸手攥住宋解春的手,将其往屋中一拉,关上门。
门刚关上,两人就听杂乱的脚步声过,同时有人靠近门口,下一刻,敲门声响起。
“木头娘你在吗?可有什么人来过你家里?”
霍战离和宋解春对视一眼,没吭声。
门外的人得不到回应,觉得奇怪,便说:“不会是那人藏进木头娘家里,才叫木头娘这会儿没法吭声的吧?”
显然,木头娘再不出声,门外的人肯定会破门而入,他们二人行踪暴露无遗。
人被自己放倒,这一时半会儿的也弄不醒,不想被发现就只得仿声了,这里听过木头娘声音的只有他。
宋解春再不情愿,还是张口仿着木头娘的声音说:“没人来过,我方才正张罗着婉娘的婚事儿呢,怎么了?”
“村长家的准姑爷跑了,我们正找呢,一会儿阿树有了空闲,记得叫他来帮忙。”
“嗳,我等会儿跟他说。”
宋解春应罢,等了会儿,门外人才走,脚步声远去,他顿时松了口气,得亏他会口技,否则他们就完了!
“村长家的准姑爷?”宋解春转眸看着人冷笑,谁啊,那么不要脸,照面就先倒打一耙?
霍战离:“……”
“彼此彼此,就此揭过?”
“哼!”宋解春瞥了一眼霍战离还抓着他不放的手,“撒开。”谁要跟他就此揭过?他很记仇的。
霍战离松开手,宋解春立刻就挪步离他一米远。
“倒也不必这般。”霍战离失笑,他难道还能把他吃了不成?
宋解春正眼都没再给霍战离一个,抬脚就要走。
方才他的仿声只能暂时将人打发走,一旦他们发现这家的阿树迟迟没出现帮忙,就会重新杀回来,此处不宜久留。
“咚!”霍战离心口忽而一痛,顿时双膝发软站不住地倒地。
宋解春闻声皱眉回头,“你玩儿什么把戏?”
“没玩儿,我是真的站不住。”霍战离只一句话的功夫,脸色就迅速变青,尔后闭眼彻底失去意识。
宋解春顿觉五雷轰顶,他早不毒发晚不毒发,怎么非在他还没走远的时候毒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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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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