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顾世则

风雨交加的天空下,一道道警声交杂在震响的雷声中。墨书瑶凝望着警线拉起的树林内密密麻麻地黑影齐聚一堂。

安康一身黑衣撑着伞,脸色暗沉:“这次,墨安也在。”

“我知道。”墨书瑶毫不迟疑地回答,她拨开安康的手,走去靠近,在黑影中仿佛锁定了一个人的位置,余光却瞥见了站在警线外的陈凛煜。

她顿时停下脚步,回过头注视雨水淋落下瞳孔涣散地他,脑海里突然回想起他说起地话:

“我要他们痛不欲生的死!!”

“唯一的陈光再也不在了……”

话语对照此刻如同反射内心的雷雨,所有人都议论纷纷到底发生了什么,唯有一把把黑伞下,陈凛煜瞳孔无措的颤抖地目睹着林中陈光的爷爷奶奶撕心裂肺的哭诉。

他突然目光如炬地飘忽到墨书瑶的方向。

“陈光人呢?说好等我一起回家的。”

“爷爷奶奶陈光回家了吗?”

“噢噢,回家了就好,没事我就是问一下。”

“陈光?陈光人呢?”

“陈光!!”

墨书瑶捂着剧烈疼痛地脑袋,听到身后叽叽喳喳的声音,回过头看去却发现是那三位男孩;

吴久:“我?我不知道,我很早就回去了。”

范泽:“我们有约,但是我们没拿他钱过,我们没有这么大力气挖这么大的坑,根本没必要。”

陈四:“对啊对啊!警察叔叔我们还只是十三十四岁的孩子,不懂这些的。”

三人那漫不经心,行为举止的懒散。墨书瑶心中莫名怒火,想要上前拍几巴掌。可突然一道道清脆的巴掌声,墨书瑶瞪大双眼,发现那人正是父亲“墨安”。

“当时他和你一样生气,控制不住就扇了过去。”安康在一旁看着三年前的墨安,缓缓解释着。

墨书瑶知道这是父亲的脾性,垂眸看向陈凛煜,拉了拉安康的宽袖,问:“这是改变的节点?”

“我想去改变,点燃不了我用自己的香续上!到了这一步,已经够了。”

墨书瑶走出他的纸伞下,径直朝陈凛煜的方向去,安康心中隐隐感觉,扭头看向另一边当时雨下的墨安,墨安回过头看向他站的方向。

他嘴唇的开合仿佛在说着:“走吧。”

安康一瞬间脸色一沉。

“万事如万平,与风相随。”

墨书瑶挥动握笔的手,笔触雨滴,挥出林中碎纸,她双手握笔,屏息凝神间,笔尖划过形成的字迹中出现一段金墨,金墨成:“舍”悬浮与四周变化内,琳琅满目的黑伞之上。

此时此刻,陈凛煜悬站在刻有笑脸的铁片上,他心如死灰的迈出一步,那刺痛如电流般穿梭在脑海深处的画面触动着破碎的心境。

“陈光……是你吗?”

他强忍疼痛到气血涌在脸颊上炙红,可前方飞落而来的黑白鸟却如同带着光芒而落、而飞。

等等!

陈凛煜看着鸟儿朝前方的漆□□低飞去,他瞬间慌神地跨过每一步带来回忆冲打无树的枯地般道道破裂。他也依然想看清前方。

“我想改变死亡!改变你死去的痕迹,我想你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过一生!不是永在地里,冤死——!!!”

黑白鸟穿透过一缕身影,陈凛煜拨开眼前突然而来的雾霾,他汗水琳琳,苍白无色地支撑着异常飘逸的身躯,眸光流转地注视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墨书瑶。

墨书瑶看着把自己弄的浑身到达极限的虚脱,她微皱面目地心痛:

“你想改变?”

“我想。”

“改变的永远不能是死亡,你还想改变?”

“想!”

陈凛煜目光坚定如烛地应答,墨书瑶递出那张在林中拼凑成的信纸与笔,道:“握起笔,在这些字上写出你如愿的。”

“姐姐!”

“姐姐!!”

陈凛煜发现姐姐的身影不见,他慌张的呼喊却发现当下出现一张课桌,身后的道路就造成一张铁质的座椅。

当他坐下,桌上的香炉起烟,他看着纸上的字句,泪水含眶地起笔,写下;

‘二零二七年,四月一号晴。’

“那是个晴空万里的周四,我和他约好了明天放学跟他一起去苹果林摘苹果卖钱,说好明网的发布有人关注到了,就会有更多的人来买,来注意到这里的苹果。”

“说好的,一起,一起去摘苹果。”

我问他过,苹果如果没人买该怎么办,他说;

“那就再等等,等到苹果溃烂我就自己吃了,再等等一定有人买的,那可是爷爷奶奶辛苦种的,不能辜负!”

放学的路上,已经没有人了,只有我们走在落日余晖下的安静山道中,并肩看顶上色彩,一直到落山为止。二人都期待着万家灯火在黑夜中一盏盏亮起。

陈光:“凛煜。”

陈凛煜歪头问:“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和你一起,挺好的。”

突如其来的话让陈凛煜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诶~这句话我也该说,以前我一个人,别人也不来跟我玩,放学就去紫薯地要么在家中,没想过出去玩的念头。”

“就因没有出去玩的念头,紫薯地我才能遇见你,不然你又要被那些恶心玩意欺负!”

灯火渐渐照亮脚下的漆□□,陈凛煜目光如烛,一把挽着他的肩膀:“我妈妈说,现在的人太冷淡了。霸凌这件事听起来危言耸听,可真正体会到了却也是把刀。陈光,我知道在我看不见的角落他们还会殴打霸凌你,你一定不能忍!”

“墨安叔叔他告诉过我,忍字头上一把刀,以为隐忍过后就会放过,可到头来是无尽的折磨。”

陈光垂着头一声不吭的听着他说的一字一句深入心底,可他扬起笑容,眼中漓满泪水:“谢谢,明天我一定会到!”

到了吗?

没有。

再也没有……

颗颗泪水打湿刚刚写好的字迹,四周仿佛有一双双无形的双眼,将陈凛煜包围,一张张铁面笑脸变得更加狰狞。铁椅生出荆棘,仿佛动一笔都会被荆棘刺穿皮肉流出鲜血。

可他依然动笔写下字字句句;

鲜血的流入纸中,往事浮现,诛心落生。

是落日啊……

落日过后,是明日。明日前夕是地底,是滂沱大雨,是离去的一点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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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五更时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