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最终与黑夜擦肩而过,灯火之外的院子中,陈凛煜凝视着对面自家的房屋,灯火已然熄灭。他默默地从裤袋中取出碎成两半的止痛药。
一口咽下时,安康突然冒出,俯下身贱兮兮挑眉:“吃什么呢?刚刚吃完饭有些药可不能乱吃噢~”
陈凛煜神情冰冷地开口:“为什么你会在姐姐身边?”
安康倚靠在木栏前,有些疑惑的问:“小孩的意思……是我别靠近你姐姐太近?怕害了你姐姐?你心里最重要的姐姐?”
安康句句直戳陈凛然的内心,疑惑的同时却也心知肚明地看了眼沉默默认的他,淡然一笑地望向黑夜的半月:
“你是知道,墨安的死亡在我之手。你怕小瑶也一样。可你又知道,我的出现能抚平小部分甚至对于人最重要的事物。”
“你想叫我和小瑶帮你。可你害怕,第一眼你见到小瑶,眼里是惊喜她的出现,也是触动害怕即渴望已久地出现。”
此时夜深人静,安静的藏匿不住心里的阵阵而发的酸痛,墨书瑶刚要走出,林语在身后拉住她的手,默默的摇头。
“我讨厌你,是你能看出些什么,你又不是人,为什么要管这么多?”陈凛煜攥紧拳头,双眼早已泛红漓泪。
“可三年前,墨安叔叔和你一起去学校,去那片苹果林,去抚平陈奶奶的孙子陈光,让他们三个人绳之于法!可是呢?法律之上,保护的法则永远成为了阻碍,我们没有得到最终的处决,真正死亡的只有他,陈光。”
一颗颗如珍珠掉线般眼泪落下,他瞳孔怅然地凝望自家隔壁废弃的房屋。
安康此时也终于想起那名叫“陈光”地十岁孩子,当时引起网上重乱,发言“死刑”。当时墨安连夜赶来,去了那片死亡事发地,残忍程度是想起心中发恨不得、悲苦难平。
“你想再见到他,这是你的遗憾?”安康强行冷静地直冲主题。
“遗憾?”陈凛煜擦去泪水,直言不讳地侧过身注视安康的双眼,满是憎恨:“我要他们痛不欲生的死。”
“他们能好好活着,为什么只有唯一的陈光死于他们之手!他们不知悔改,依然逍遥法外!这就是书上说的,拿起屠刀放下依然带血,嗜血地本性难移,不是时间可以洗去,而是根本洗不净!!!”
陈凛煜语句愈发激烈怒恨,发颤的身体是极力克制恨覆盖理性。
安康面前严肃地蹲下身,当然决然地伸出手,道:“果真他注意的人是你,也明白这事对于你来说是何等的创伤。”
“我这有一封信,死者的信,愿意和我与小瑶一同去看吗?”
“这可是,宝贵且留给你的。”
“我?”陈凛煜警惕地看着他胸前的衣领中拿出一封满是折痕的信纸。
此时墨书瑶将他们的对话记录好后放入布包中,朝他们的方向喊道:“陈凛煜。”
姐姐!?
陈凛煜瞬间瞳孔恢复一丝光点,他马上扭过头去望向站在门口地墨书瑶。
墨书瑶面庞沉静,神色淡然,唇边微扬着一抹温柔,然而眼眸中却透着不顾一切的冰冷。她抬手轻指天际的明月,缓声道:
“各位还不睡觉?”
安康一听,马上看了看手中的信,一脸天真地问:“小屁孩,你要现在看吗?”
我……
呃……
陈凛煜想要听从姐姐的话,走到姐姐那边,墨书瑶却向他们走来,一本正经道:“想起来,明天假期,不熬夜可就浪费了。”
“你们困吗?”
“不困。”陈凛煜和安康异口同声地回答。墨书瑶点了点头,伸手接过安康递来的信封,她瞳孔一缩地发现是父亲的气息。她握紧手中毛笔,在触及信纸那刻,笔尖染墨,随即念道:
“往事难平,愿可告知,我可帮助抚平一刻遗憾。”
安康起身看了眼门口地林语,墨书瑶写下“现”的那刻,右眼成墨黑,信中的字迹飞出信封,向前方的灯光飞去。
漆黑的夜晚褪去,信的开头:“身形与二零零七年八月五号”聚合成二十六岁的林语。
墨书瑶和陈凛煜同时一愣,墨书瑶看着学校门口,她猜测墨安也会出现在画面当中,紧张的同时拉紧陈凛煜的手,道:
“凛煜,用心感受。”
嗯……
林语啃着玉米,观望着所有孩子都纷纷离校,却唯独没在人群中看到墨安的身影,她焦急的踱步,直到有个老师走来,问道:
“您好,您是墨安的监护人吗?”
林语回过头看到了她胸前挂着(小学一年级大班班主任“陈欧丽”)。
她立马扔掉没啃几口的玉米,焦急地问:“我是她的姐姐,墨安他怎么还没出来?出什么事了么?”
“请您冷静,墨安这孩子一向聪明好学,只是….”陈欧丽说到一半却吞吞吐吐:“只是….今天下午跟几个孩子打起来了,最后一节课我没见到他就去寻找,发现他蹲在厕所的门后….”
“对不起!是我没看好,有些孩子对于他有些偏见,我会尽力去解决!”
陈欧丽神色愧疚的弯腰曲背的表示深深的自责。林语拍了拍老师的背后,语气瞬间低沉:“没事,明天墨安请假,就先不去了。”
林语掠过她,走去躲在保安身后,低头不言地墨安,走到面前蹲下,歪头轻言道:“回家吧,有我在没事了。”
墨安的眼眶瞬间湿润,仿佛无尽的委屈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促使全身血液急速流转。他缓缓抬眸,右眼眼角被划破一道小口,嘴角乌青颤抖着。当眼泪落下的那一刻,他默默地埋入林语的怀中:
“我不明白,我没有招惹任何人,为什么他们会对我这样,不如一个人的时候。”
林语双手将他抱起,轻抚他哭到随着呼吸发颤的身子,带她脱离所有人的视线,她的眼眶也气得泛红,却强忍镇定地安抚:“没事了,姐姐在了,没事了。”
“小孩童言无忌,拳脚打踢视作玩,哼!明天我会让他们好看。明天好好看着,姐是怎么打人的!以后谁敢在做这种欺人太甚的事,就直接出手!任何后果都比不上留下的疤!!!”
第二天一大早,林语手握杀猪刀架在肩膀上,直冲那些毛孩子的家门,被她牵着的墨安试图想要阻拦,可她一脚踹开那个人的院子大门,大喊道:
“给老子出来!!!!!”
咯咯哒——!!!
那般气势汹汹如同屠夫般狠烈地嗓门把鸡吓到四处乱窜,里头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在开门的时候骂道:“哪个傻逼玩意!”
“你老子!”林语一个将刀直接一手扔出,那女子瞬间朦胧的双眼刷一下的瞳孔放大,耳畔一声“碰”地剧烈声,瞬间让她吓到瘫软在地,一脸惊恐的指向她:
“你你你你你——杀人!!!”
“我靠,话说的真好,就杀你了,怎么了?”林语几步走到女子面前,一手拽出刀,蹲下身掂量着手中的屠刀,语气傲慢:“你说,伤人重,还是杀人重?”
女子已经吓到语无伦次:“当然!当然是杀人!!杀人偿命!!”
姐姐…..
墨安在院外担忧的看了看四周深怕有人报警,林语瞬间冷下脸地用刀背拍着她那苍白地脸颊:“杀人偿命你也知道!你教育不行,让孩子胡作非为!打人的同时更持刀伤人!!”
“我比他大,当然会有点保护措施练一手,可是,你的孩子似乎跟这屠刀满配的!而你似乎也会成为他,背后的原因之一。”
林语起身,阴影笼罩着心中不服暗自臭骂自己的女子,林语仿佛从她眼中轻松的看懂,眼神一瞥屋内,在暗处静莫观止的七岁孩子,孩子仿佛察觉到,扭头朝她看去。
那般渐渐与冷漠之外的另一类相比,林语更加确定这是书中现实化的“小恶魔”。
“法律之上,我无法对你和你家孩子做什么,我去报警也只是因孩子失误造成。”林语冷言低沉地掠过女子,径直走向那孩子的面前,展开笑容地背着手问:
“孩子,我问问你,你认识墨安吗?”
“你跟他又没血缘关系,你不会喜欢小屁孩吧,他一个弱鸡不服气找你对付我,真没——”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落在男孩的脸颊上,一下子被打倒在地,男孩脸颊顷刻间滚烫如热水浇灌后的疼痛,男孩眼中气恨的想要握起餐刀,林语一脚把餐刀踢飞,俯视眼前不知是病入膏肓还是在边缘徘徊的孩子,冷言相向道:
“如果你有脑子,你要记住一件事,无非你在这个年纪胡作非为,明白持刀是最有害的东西,那你就该明白,持刀意味着什么。”
“持刀不是玩,是另一种所有一切做不了主,坏人逃之夭夭的时候,保护自己最后的武器,也是一切觉得灰度又无人拉一把的绝路。”
“你不小了,已经七岁了,眨眼间也会长大成人,学习保护,学习知识报效祖国才是其一,其二是好好在童年中喜乐,而不是被我一巴掌扇过去。”
“也不是,染血的年纪。”
“对不起……”
男孩小声的呢喃,林语脸色依旧凝重地看了眼外头渐起的太阳,和角落想要靠近却被她手中刀不敢轻举妄动的女子。
她冷笑地离开这冷冰冰的房子,走到院子,一眼看中院子里一只肥美的母鸡,俩三下功夫,一手擒拿在手,挥着手中的鸡,扔下刀,说道:
“走了,这只鸡就当作最后一次赔偿。”
墨安牵着林语的手,走在阳光大道上,敬佩却又有些疑惑道:“姐姐好像大英雄——”
“那可不,我最见不惯的就是这些。”林语
“那姐姐拿起刀不害怕吗?”墨安担忧地看着脚下的阴影,林语甩着鸡,骄傲道:“不会!给弟弟出气,教训他才好,不知道他是不是左耳出右耳进的,反正我也会找好的学校,当然是否转学我会听从你的决定,但是这次你也要记住我刚刚的话。”
“持刀不是杀人,是绝路之上唯一的保护。”
“你杀了人,你就会如那人一般。法律虽有不足的地方,但是总有一天会破了法律,去定下最终的结果。”
墨安看着不是血缘关系的姐姐,却胜过一切,剥开心中灰暗,走在阳光大道,那些留在身上的伤却好似不复存在,只是一个印记,只是岁月途中的小插曲。
墨安心中百感交集道:“姐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
林语一听憋嘴:“要谢就要学会反击!忍耐不是唯一的好处,要靠自己的双手学会反击!我吧,只能做好身后事,前面的事,姐姐插手反而对你不好,不能让你成长到独当一面。”
墨安松开手,一股劲的跑去前面,回过头郑重凛然地拍起胸膛:“成长到我有能力!我想给我心中最重要的姐姐画一幅墨画!”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林语停下脚步,注视阳光渐渐照亮他那明媚的面容,眸光璀璨地弯下腰,道:
“遗憾之下,是救赎。”
“姐姐依是我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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