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没躲,笑道。“我是鹤,不是狗。”
“都一样!”
河上的夜景极好,水波荡漾,河上船灯不断,到处是嬉笑,还有琵琶声,清脆入耳的歌声悠长飘荡。
鹿听的开心,赏了许多钱。
“姐姐们唱的真好听,如听仙乐。”
她嘴甜,再加上旁边坐着俩俊俏少年郎,看来时惹得歌女都红了脸,羞答答的。
歌女们笑着跟在他们船后唱了好几曲,直至他们要上岸了才停。
鹿走前站在船上向歌女们招手。
“繁弦进关纽,塞管裂圆芦。送给姐姐们。”
她双手合拢,指尖张开带出无数明亮的萤火。鹤看她一眼,打了个响指,河岸上的船灯尽暗,只剩下鹿手中散发出的亮光。
萤火从鹿手中飞出,围绕在歌女身边,经过处皮肤更显明亮透白。
萤火飞向天穹,轰然四散,变成绚烂的烟火,占满天空。
本无惹惊鸿意,怎奈惊鸿入心
下了船,鹤挥手点亮河上船灯,河上又恢复了热闹,歌女们挽留着行送别礼,歌声随船远去。
鹿的指尖还停一只小萤火,她搓灭后炸成一簇小火花,逗得一旁孩童丫丫乐。
三人溜达着找到间客栈,走进去一看,竟还是熟人。
“老板,一间房就好。”
“两间。”
“你变成个小孩还自己住一间啊,浪费,只要一间就好。”
“……”
青年正在口袋里找银子,站在他身边的小孩听见动静扭头看向他们。
鹿笑着和小孩打招呼。
“小朋友,又见面啦。”
小孩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大娘好。”
鹿:“……”
“没礼貌。”
青年刚搁完钱就敲了小孩的脑袋。
小孩:“……”
林鲲回头见着三人,笑道。“好巧啊诸位。”
鹿决定不跟小孩一般见识,向林鲲打招呼。“是挺巧,你们也住店啊?”
“嗯。”
林鲲应了声,老板收了钱叫小二带林鲲两人上楼。
林鲲拉着小孩对三人点了点头然后跟在小二身后上楼。
鹤要了三间房,他们刚吃过馄饨,一点都不饿,就各回各房洗漱休息了。
叶濯沾着枕头就睡着了,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眯了半响他又一惊起来,揉了揉头发去洗漱换衣服。回房时他隐约听见隔壁房有些动静,有股子莫名的腥味,不过他太困了也没怎么注意,转身就回房睡了。
夜半,一声刺耳的尖叫声打破寂静。
接着是巨大而连续的撞击和呜咽声,而后门被打开,走廊里传来女子的抽泣和求救。
她像是跪在地上挪动,双手拍打房门。
“有人吗?救命啊,有妖怪……”
有些房间灯火亮了,女子就去敲,恳求着对方开门。
无一回应。
“吱呀——”
她身旁的门开了,走出来一个青年,他站在微弱的烛火下打量女子。
紧接着,是第二扇,第三扇门。良久后,是第四扇。
林鲲门开的最早,他注视着女子,而后对房间里说了什么,便提了盏灯走出来,身后跟着的小孩死死攥着他的衣角。
他把灯搁在女子脚边,蹲下身映出了他的脸。而后第二三扇门打开,鹤和鹿相互对视了一眼,快步走来。
“发生什么了?”林鲲问他。
女子抽泣着浑身发抖,她头发凌乱,身上穿着单薄,鹿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在她身上穿好。
女子谢过她,安心了一些。
“我夫君被妖怪抓走了。”
鹿把女子扶起来,把她带回自己房间。“屋里说,外面凉。”
鹤和林鲲分头去追,看能不能找到什么,鹿让女子坐在床上检查了一下她身上有无伤口。小孩坐在屏风外等着林鲲回来。
他数着手里的串珠,身上映出一抹影子。
他抬眼笑了笑。
叶濯没理他,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鹿。”
“在。”鹿在屏风里头应了声。“你先坐外面,我给夫人先检查一下伤口。”
“嗯。”
叶濯乖乖坐在凳子上。
鹿隔着屏风跟他说了下刚才发生的事,而后把女子带出来。
鹤和林鲲是前后脚回来的,一无所获,只带进无数凉意。小孩坐到林鲲身上抱着他取暖。
林鲲拍了拍他的背,说。
“你要是困了就回去睡。”
小孩看着他的眼睛。“我不是真的小孩。”
“那就从我身上下去啊,抱我这么紧做什么。”
“……”
鹿给女子倒了杯水,女子谢了后开口说。
“多谢诸位,我,我要去衙门报案,请六扇门来。”
林鲲从腰间摸了牌放到女子面前。
“夫人别担心,我就是六扇门的,有什么您和我说就行。”
女子瞬间抬头眼中含泪,双手捧起银牌仔细看后还给林鲲。
“太好了,多谢您.……”
林鲲:“林鲲。”
女子点点头擦了眼泪,说。“我和我夫君晚上在房间里睡得好好的,半夜他突然咳嗽抽搐起来,拍我去给他倒水......我就迷糊起身去了。然后我下床,好像踩着个软东西……那东西还叫了声。”女子眼神空洞,还沉浸在恐惧中,鹿安慰着拍她叫她慢慢说不要急。
女子勉强笑着,深呼了口气,又说。“我被吓着了,就摔到地上,然后我就怕得去摸灯……好不容易点着一看,发现床空了。我夫君就不见了,我就怕,然后跑出来求救,然后就是林大人您开门……”
鹤沉思片刻,轻声问。“您知道您踩着的是什么吗?”
女子摇摇头仔细回想。“软的,有毛,热的……其他就不知道了……”
“诸位……”她眼中的泪不断,却从未掉下来过。“我夫君他……能回来的吧……”
无人能回答。
林鲲起身,看着女子面色沉重。“我会尽力的。”
鹤也起身。“我们去看看房间里有没有什么线索。”
鹤和林鲲一起去了女子和他夫君住的房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许多房间的灯都点上了,却没一人开门,就连店中老板和下人都不见踪影。
三人穿过走廊,到最边处的房间里,这间房和叶濯的挨着,叶濯听了女子的话后比他们先一步来。
鹤和林鲲进门后就见他蹲着用筷子挑起一跟棕黄色的毛。
准确来说,是尾巴。
端部还带着干枯的血。
他睡前闻见的腥味应该就是这个尾巴发出来的。
鹤站到他身边俯身看了两眼,问。“这是……尾巴?从哪发现的?”
“床底。”
叶濯把尾巴挑到桌上,让众人看清。
林鲲把小孩抱起来站到凳子上说。“你看看是什么尾巴。”
小孩一脸无奈。“我又没见过,怎么会知道。”
虽是这么说,但他还是仔细看了看。“黄鼠狼,狐狸,都有可能。”
鹿扶着女子跨进门,鹿嘴里嘟囔着。“什么味道这么腥……”
鹤问她。“夫人,您踩的是这个吗?”
女子看了许久,然后屏息颤抖着手往上摸了摸,点头。“应该是的......”
林鲲打开房间的窗户,外面连着一条河,他支着手看了会儿,手指移动间摸到什么黏糊的东西。
血。
林鲲指着说。“从这里把人带走的。”
小孩拿起手帕拉着林鲲去洗手。
繁弦进关纽,
塞管裂圆芦。
——唐杜牧《张好好诗》
我本无意惹惊鸿,
奈何惊鸿入我心。
——三国魏曹植《洛神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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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经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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