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福珠宝店的孙店长见沈宝裘进门,马上迎过去,喊道:“沈小姐,你好长时间没来了。”
沈宝裘结了婚,按理,该喊她宋太太,但她是招婿的,以后生的孩子也要姓沈,孙店长拿不准称呼她什么最保险,就按旧时称呼,依然喊她沈小姐。
见她没有纠正,知道喊对了,松了口气。
沈宝裘看向柜台,这个时刻,除了她,没有别的顾客。
名为“追踪”的香水,百货商店并没有,应该是私人定制的高级香水。
孙店长喷不起这样名贵的香水,其它店员更加喷不起。
她循着香味走到柜台,问孙店长道:“今早有贵客来买珠宝么?”
孙店长笑眯眯,“是呀,赵小姐特别阔气,一口气扫了四套首饰。”
沈宝裘不动声色,“赵小姐是你们常客么,买这么多。”
孙店长答道:“并不是常客,她是第一次来。谁叫我们店里的首饰又奢华又璀璨呢,第一次来都挪不动脚步。”
沈宝裘微笑,“你们店里首饰可不便宜,第一次来就能扫四套的,不多见。让我来猜猜,是百货公司赵董的孙女么?听说他孙女刚从国外回来,正要添首饰参加晚宴。”
孙店长引沈宝裘进店里的贵宾室,一边道:“沈小姐这回可猜错了,并不是赵董家的孙女。这位赵小姐啊,看着脸生,应该是新贵。话说回来,她派头真大。”
沈宝裘一脸好奇,“新近可没听闻有一位姓赵的新贵。她全名是什么?”
孙店长摊手,“只知道姓赵,不知道全名。她不挂账,不镶嵌,扫了首饰就走,我追着让她留下电话号码,她也没留。”
沈宝裘转而道:“刚才进店,嗅到一股很好闻的香水味,是这位赵小姐身上的香水味么?”
孙店长一边泡茶,一边答道:“是她身上的香水味。这香水味特别幽淡,但又特别持久。她走了半个钟,店里还留存着香味。”
沈宝裘托着下巴说:“这款香水味道很特别,简直美人留韵。”
孙店长接嘴道:“确实特别。”
沈宝裘沉思,她提了香水几次,像孙店长这样的伶俐人,却没有报出香水的牌子名字,可见她也不知道这款香水的来历。
沈宝裘又打听赵小姐的相貌,“听你口吻,这位赵小姐似乎很美。”
孙店长笑着说:“是,赵小姐又美又有韵味。”
孙店长见惯了有钱的美人,她夸一句又美又有韵味,那么赵小姐定然很出众。
说着话,孙店长将泡好的茶递给沈宝裘。
沈宝裘接过茶,却没有喝。
孙店长看她一眼,“沈小姐,杯子是新的,消过毒。这款茶是何总爱喝的,何总说味道不错。”
沈宝裘一听,端茶喝了一口,果然齿颊留香,她点头,“味道是不错。”
她喝了茶,在孙店长推荐下,买了一只名家设计,镶了钻石的胸针。
结账时,是五十万。
做成了生意,孙店长眉眼皆是笑,更加殷勤。
沈宝裘接过首饰盒时,状似无意道:“我爹前几日在你们店里定下一套翡翠首饰,本来说借给你们摆几天再拿走的,今天我来了,就顺道拿走吧。”
香福珠宝店每季度都会出一批新首饰,这季度最出彩的,便是沈度定下的那套翡翠首饰。
只是翡翠首饰才摆出来三天,就叫沈度定下了,别的豪客还没有见到,孙店长仗着老板跟沈度相熟,就央求沈度,让沈度把首饰借给店里摆几天,叫别的客人饱饱眼福再取走。
别的豪客眼馋翡翠首饰,眼看已落在他人手,通常会发狠扫走别的翡翠。
孙店长借着这套翡翠首饰,已多做了两单生意,今天人家女儿说要取走,也不好不给,但她多了一个心眼,笑眯眯道:“沈董上次答应将首饰借给我们店里摆几天,当时我们何总也在,我现在先跟何总报告一声,说沈小姐要取走首饰了。”
孙店长嘴里的何总,全名何之琛。
何家比沈家更早植根香江,涉足地产、金融、珠宝等。
何之琛的父亲何董身家比沈度更丰厚一些。
但何董五年前遭遇绑架,虽然拣回一条命,双足却残废了,要坐轮椅。
这几年,真正掌权何氏家族事业的,是何之琛。
何之琛今年二十六岁,未婚。
何董被绑架那一年,何之琛二十一岁。
当时沈家和何家有意联姻,沈玉裘和何之琛年貌相当,两家有意促成。
沈玉裘和何之琛在长辈安排下,也约会了一段时间。
关系正要再进一步时,何董被绑架了。
那时,何之琛要撑起公司,要救出何董,无瑕他顾。
他不知道何董能不能活着回来,也不知道经历此事之后,何家会不会一蹶不振。
再加上沈家突然传出风声,说季香婵想让女儿招婿,不想让她外嫁。
有心人就猜测,说沈家看何家这样,不想联姻了。
何之琛便跟沈度说自己近几年不会考虑结婚,为免耽误沈宝裘,两人的事作罢。
沈宝裘开始时,还试图挽回,但何之琛极度疏淡,她也就算了。
何董被救回来之后,何之琛一心扑在工作上,令得何氏事业更上一层楼,他与沈宝裘的事,也无人提起了。
沈宝裘心知,何董被绑架时,沈家没有站在他身边,他们两人,其实就没有以后了。
沈宝裘结婚时,给何之琛派了请帖,何之琛没有露脸,只让人送了贺礼。
这几年,两人没有单独见过面,在宴会上碰到时,只远远点头致意,就各自避开了。
反观沈度,却在何董被救回后,费心思修复两人关系,也费心思和何之琛保持联系。
香福珠宝店是何之琛少年时开的店,之后因珠宝质量上升,设计新颖,在豪门中深受好评。
沈度上回到香福珠宝店挑首饰时,恰好碰到何之琛巡店,便谈了几句,且一掷千金,定下那套翡翠首饰。
孙店长当着何之深的面,央求沈度留下那套首饰,在店里多展示几天时,沈度一口答应。
孙店长有这个情面。
孙店长的母亲李苹,是何之琛母亲的贴身佣人。
何之琛的母亲李闻音在丈夫沈董被绑架时,精神几乎崩溃,是李苹日夜看护,才没有出事。
前几日季香婵要求沈宝裘设法从店里拿到翡翠首饰时,心知她得跟何之琛通气,才有可能从孙店长手里拿到东西。
因着何之琛跟沈玉裘有过故事,季香婵便让沈玉裘办这件事时,不要告诉宋清川,以免另生事端。
沈宝裘答应季香婵来取首饰,一来是想全季香婵的脸面,二来是不想二房的人嚣张太过。
孙店长说着话,已走到红木桌边,拨打电话到何氏公司给何之琛。
那边很快接通了,秘书让孙店长稍等。
沈宝裘站到孙店长身边,伸手说:“这件事,我自己跟之琛说。”
孙店长便让开身子,把电话交到沈宝裘手上。
一会儿,那边传来何之琛“喂”的一声。
沈宝裘开口道:“之琛,是我,宝裘。”
“嗯。”何之琛等沈宝裘说话。
沈宝裘斟酌言词,“之琛,我爹在你家店里定了一套翡翠首饰,我刚刚过来,想帮他拿回去,孙店长说要跟你汇报。”
何之琛沉默一下,这才说:“沈董提过,到时要亲自来取首饰。”
沈宝裘抿抿唇,“所以,这件事要请你帮忙!”
她顿一下,压低声音说:“我爹定了首饰的事,亲友们都知道了。而我妈下个月生日。”
何之琛一听,马上知晓事情的关键所在。
沈度定下名贵首饰被亲友知道了,而大房下个月生日,若大房生日时,这套翡翠首饰没有送到她手中,而是佩戴在二房身上,可以想像大房的心情。
沈宝裘这是瞒着沈度来他店里取首饰,取回去,自然是给季香婵。
但沈度在他店里定下首饰,他不可能背着沈度,让沈宝裘取走首饰。
沈宝裘见何之琛没有说话,便又小声道:“下个月,是我妈五十岁生日,是一个大日子,我不想她不开心。”
“之琛,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成不成?”
何之琛又沉默一下,这才说:“这件事,可以有另一个更妥善的法子。”
沈宝裘一听,眼睛一亮,急急问道:“你有法子?”
何之琛“嗯”一声说:“我现在有一个会议要开。晚上八点,你到晚香阁。”
他说着,挂了电话。
沈宝裘搁下电话,回头见孙店长站在门边,一副什么也听不到的模样,她笑一下,“孙店长,翡翠首饰先不取了。”
沈宝裘从香福珠宝店出来,开车直奔中环的百货商店。
她要去找邱经理问问香水的事。
邱经理经营百货商场多年,熟知各类商品的来源,包括香水。
沈宝裘到了百货商场,直接到办公室找邱经理。
邱经理一见她,就笑着说:“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香江地方小,有些人兜一下圈子,极大可能兜出一层关系。
邱经理兜一下圈子,便能跟季香婵娘家扯出一点亲戚关系。
这点亲戚关系虽说要兜好几个来回才能扯上,但邱经理情商高,硬是把关系兜近了一点。
沈宝裘在邱经理这个“亲戚”跟前,也不兜圈说话,而是直接问道:“你知道‘追踪’这款香水的来历吗?香江有多少人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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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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