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肆没忍住到爸妈的房间里翻出病历单,他不想再去猜测,既然已经起疑,那为什么不直接去求证?
他找到报告单,终于是坐实了心中的猜想——艾滋病。
意外的是,看见的时候并没有更大的冲击,只剩疲惫。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躺着,他闭上眼,又莫名有点庆幸。
庆幸他没去上高中。
老妈的身体根本不可能再撑三五年,最多两年,她的生命便会在这个世界上默默消逝。
他不想破坏家庭的这层温馨,所以他会尽力去维护。
快九点时,老妈才回到家。
“回来了?”时肆正好将饭菜端到小圆桌上,“张姨呢?让她一起来吃饭呀。”
“她还在打牌呢,估计和那群打牌的一起吃吧,我们不等她啦!”老妈坐到小板凳上。
“打牌吗?”时肆的动作微不可查地一顿,随即笑起来,“那希望她别玩太晚了,现在天都黑了。”
老妈认同他,点点头说:“我刚刚也劝过她们,让她们早点散伙,一群人玩得可嗨了,不愿意回来咯!”
时肆笑笑,并没说话。
以前听见这样的话,他肯定不会多想。
但现在去听,却处处是怪。
老爸不久后也回到家,浑身疲惫却一到家就能闻到饭香,便高兴地笑起来。
一家人坐在一桌吃饭,谈天说地,无话不说。
时肆吃饱了,回到房间,看见床头的手机正在震动。
是一串陌生号码,时肆并不熟悉这串数字,但还是将它接起。
虽然他甚至能猜到打来的人是谁。
“肖寻。”他淡声。
说话的同时,他把录音打开了。
肖寻低低地笑起来,说:“时肆,我在酒店碰到你妈了哦,猜猜她和谁在一起?”
时肆当即就想挂电话,却还是忍不住听下去。
他是害怕的,但他不想再当缩头乌龟。
“和谁?”他坐到床上,声音有些抖。
“现在知道害怕了?”肖寻嗤笑一声。
“那倒不是,”时肆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准确来说,从在食堂遇到你开始我就在怕了。”
肖寻笑道:“真奇怪,你妈的白细胞怎么还没死绝?为什么还能和我爸搞一下午?真他妈的耐造啊,你是不是也……”
他话还没说完,时肆就猛地挂断了电话。
呼吸随着心跳的加速与胀痛急促起来,他甚至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接这通电话。
不小心进入到长满尖刺的沼泽,浑身刺痛,却乏力地走不出去。
解开了当年奖学金的真相,却不可减免地再次将枪口对向自己。
他的妈妈破坏了别人的家庭。
时肆不可避免地想到。
他颤着手握住手机,定了定神,编缉了条短息发送给刚刚的陌生号码:对不起。
发完以后,他立刻拉黑了对方。
今晚注定不会有个好梦。
第二日起床的时候才五点。
时肆是在雷声中惊醒的。
梦中的内容一清醒便有点忘却了,但心跳和被汗液浸湿的席子和枕头无一不是在提醒着他昨晚做了个噩梦。
雨下得很大,时肆也没心思睡回笼觉,在床上缓了会后,便下床去洗漱,做早饭。
他留了张纸条告诉家长自己做了早饭后,便带着伞出了家门。
五点半时,贺松余刚到跑步机上晨跑没几分钟,手机就收到一条信息。
碍于今天雷雨,他没办法在小区楼下晨跑。
这会他听到铃声后,便关停跑步机去看信息。
是时肆的信息。
14:今天不用来接我,我不在桥洞,会按时到岗。
贺松余眉头轻蹙。
余:你去哪了?
回完这条消息后,贺松余等了会,没等到对面的回信。
他啧了声,没再管,反正对方都说了会按时到岗。
于是他便继续回跑步机上晨跑。
人也不能总惯着。他想。
彼时他上身只穿了一件黑色背心,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流畅,却不夸张,恰到好处的美感,不会让人看了觉得油腻腻,反而赏心悦目。
背心紧贴着洁白的皮肤,肚子上没有多余的赘肉,印在背心上的肚子看上去很硬朗,八块腹肌更显他的欲。
只可惜,此番美景却并无人能够欣赏。
将背心脱下后又去冲了个澡,穿上常服后刚刚那一切都不存在了,显得竟有些瘦。
吃完早饭后,贺松余便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公司的事。
时肆看见了贺松余的信息,但他在雨中走着,没办法回信息。
今天早上的风刮得很大,雨下得更大,他离开桥洞,顺着自己残余的记忆找到那家他许久没踏足过的诊所。
诊所大夫似乎还记得他,见到他一个人来,眼中有些许惊讶。
“大夫,好久不见了。”时肆将伞收起,放到一旁。
“是很久……你已经两年没来过了,但你妈几乎每个月都会来一次,也不让你们知道。”大夫是知道他们家的情况的,甚至知道的比时肆还多。
他并不发表观点,只尽自己作为医者的职责。
时肆没有绕弯子,直接问:“我妈还能活多久?”
大夫沉默了会。
时肆坐到工作台前,和大夫面对面望着。
“一路走过来,你的裤脚没湿吧?”大夫突然关心了句。
“……我穿的短裤,大夫。”时肆无奈地说。
“那鞋子有没有湿,袜子呢?我这有风筒,你要吹吹吗?”大夫关心地问,甚至把风筒都搬出来了。
时肆叹了口气,大概明白了:“谢谢,我走路挺小心的。”
大夫笑笑,给他倒了杯茶,说:“准备高考吗?”
“我想读大学。”时肆顺便把大夫绝对要问的下一个问题给回答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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