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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间里的白炽灯在宋闻璟眼前晕成模糊的光斑，陆晨铭的抱怨声混着烤炉的噼啪响，像团乱麻缠住他发胀的太阳穴。
许初言晃着酒杯的手顿了顿，琥珀色酒液在杯壁留下蜿蜒的痕迹，他盯着宋闻璟仰头灌下第五杯啤酒的模样，喉结动了动没再说话。
"再喝真要横着出去了！"陆晨铭抢过酒瓶时，塑料标签在宋闻璟掌心刮出红痕。
少年歪头傻笑，睫毛上沾着孜然碎屑，伸手去够桌上的烤茄子："老许...你高中食堂的糖醋排骨...有这一半好吃就好了..."
话音未落，整个人软绵绵栽进椅背上，酒气混着烤肉香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
许初言把凉透的酸梅汤推过去，玻璃杯底与桌面碰撞出闷响。
他看着宋闻璟泛红的脸颊，突然想起初中时三人挤在奶茶店写作业，这小子也是这样，遇到开心事就把自己灌得满脸红。
"得，醉成小灯笼了。"陆晨铭哭笑不得地戳了戳宋闻璟发烫的耳垂，换来少年含混的嘟囔。
夏夜的风裹着烧烤味涌进走廊，宋闻璟被架出包间时，帆布鞋在油腻的地砖上打滑。
许初言和陆晨铭一人架着一边，听着他迷迷糊糊哼着跑调的歌，后背很快被汗水浸透。
"这小子看着瘦，怎么这么沉！"陆晨铭气喘吁吁地抱怨，却在宋闻璟突然挣扎时下意识收紧手臂。
路灯在积水里碎成闪烁的金箔，宋闻璟猛地甩开两人的手，踉跄着扑向路边的梧桐树。
他抱住粗糙的树干，指尖抠进皲裂的树皮，仰头看着扭曲的月亮傻笑："陆晨铭...你看那月亮...像不像...老许的脸..."话音未落，身体突然失去平衡向后倒去。
两个身影同时冲上前，却被一道更快的黑影抢了先。
宋闻璟撞进带着消毒水味的怀抱时，额头擦过对方冰凉的锁骨。
江聿风的白衬衫被夜风吹得鼓起，他单手扣住宋闻璟后颈，另一只手稳稳托住摇晃的身体，喉结在宋闻璟发顶滚动："喝成这样？"
陆晨铭和许初言愣在原地，看着江聿风用拇指擦去宋闻璟嘴角的酒渍，动作轻柔得仿佛触碰易碎的玻璃。
宋闻璟在醉意中呢喃，伸手揪住对方衬衫下摆："江聿风...你怎么也有两个头..."少年泛红的眼尾垂着水光，倒映出江聿风紧绷的下颌线。
宋闻璟仰起通红的脸，醉意朦胧的眼睛里映出江聿风紧蹙的眉峰。
他伸手去抓对方垂落的碎发，指尖擦过江聿风冰凉的耳垂："你怎么...偷偷跑出来了？是不是...想我了？"
带着酒气的呼吸扑在江聿风颈侧，少年后知后觉地红了耳根，却将人搂得更紧。
"别闹。"江聿风的声音裹着夜色的凉意，却在触到宋闻璟滚烫的额头时不自觉放软。
他试图将人扶起来，却被绵软的身体整个压过来，带着孜然味的呼吸喷在锁骨处："再喝一杯...就一杯..."宋闻璟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手环过江聿风的脖颈，像只撒娇的幼兽。
陆晨铭和许初言僵在原地，看着江聿风单手环住宋闻璟的腰，另一只手稳稳托住他后颈。
少年苍白的指节陷进宋闻璟汗湿的后背，月光将两人的影子叠成一幅画。
"真的能行吗？"陆晨铭攥紧背包带，喉间泛起不安的酸涩。
"我家就在附近。"
江聿风垂眸避开两人探究的目光，却在宋闻璟无意识往他怀里蹭时，耳尖泛起可疑的红。
他低头轻拍宋闻璟发烫的脸颊，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醒醒，别睡在这。"
回应他的只有绵长的呼吸，少年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嘴角还挂着未褪的笑意。
夜风卷起路边的传单，许初言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映出江聿风小心翼翼托住宋闻璟后脑的动作。
"路上小心。"他拽着欲言又止的陆晨铭转身，却在走出十步后猛地回头——月光下，江聿风正将宋闻璟滑落的外套重新披好，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易碎的琉璃。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时，江聿风正费力地将宋闻璟抱稳。
少年滚烫的体温透过单薄的布料传来，让他想起化疗时裹在病号服里的冷。
"小叔..."他望着空荡的街道，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能来接我吗？宋闻璟...喝多了。"
电话那头传来油锅爆响的刺啦声，江宁的声音裹着烟火气："等着，五分钟到。"
江聿风靠着电线杆滑坐在地，宋闻璟顺势瘫在他怀里，发顶蹭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
夜风送来烧烤店飘来的香味，他低头看着少年泛红的眼角，突然想起篮球赛那天，对方也是这样毫无保留地信任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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