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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漫进窗帘缝隙时，宋闻璟蜷在被窝里，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得他睫毛发颤。
听筒里传来的电流声混着父亲疲惫的问候，让他想起小时候守在玄关等生日蛋糕的夜晚——那时父亲总会说"明天就回来"，可第二天迎接他的，永远是空荡荡的客厅和商场打折买来的变形金刚。
"真的不用爸。"
他盯着床头贴满的旺仔牛奶贴纸，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边缘翘起的胶痕，"你忙你的......"话音未落，记忆突然闪回医务室里潮湿的温度。
江聿风衬衫上的消毒水味，还有那个带着战栗的吻，此刻像潮水般漫过他发烫的脸颊。他猛地咬住下唇，听见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轰鸣。
电话那头传来文件翻动的沙沙声，宋父的声音隔着千里山河依旧带着疏离："那行，需要什么随时说。"
宋闻璟望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树影，想起上周江聿风熬夜为他制定的提分计划，想起少年蹲在路边为他系鞋带时垂落的发梢。
那些细碎的温暖，竟比过去十几年所有昂贵的礼物都更让人心动。
挂断电话的瞬间，手机屏幕映出他泛红的眼眶。
床头柜上的日历被风吹得哗哗作响，11月7号的日期被红笔圈了又圈——那是他偷偷标注的，想和江聿风一起度过的第一个生日。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照亮他枕边皱巴巴的草稿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想和你去游乐园坐摩天轮""想吃你做的生日蛋糕"。
突然响起的消息提示音惊得他一颤。江聿风的头像在屏幕上跳动，附带一张照片：保温桶里的姜汤冒着热气，旁边放着几颗剥好的橘子。
"趁热喝，明天给你带数学错题本。"短短两行字，却让宋闻璟的鼻尖泛起酸涩。
他抱着手机蜷缩成更小的一团，突然发现原来真正想要的生日礼物，早已陪在自己身边。
夜风卷起窗帘，带来楼下烧烤摊的烟火气。
宋闻璟望着漆黑的夜空，想起白天江聿风苍白却坚定的眼神，想起那个不顾一切的拥抱。
或许有些愿望不必言说，就像此刻他对着手机屏幕偷偷打出的回复："其实最想要的，是以后每个生日都有你在。"
月光透过半掩的窗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银纹。
江聿风握着保温杯的手顿在门把上，宋闻璟低落的声音从门缝里漏出来，混着电话那头电流的杂音，像根细针轻轻扎在他心口。
当听到"不想要礼物，只想爸爸陪我过生日"时，他喉间泛起一阵酸涩，指节无意识摩挲着杯壁凸起的花纹——那里还残留着他方才倒牛奶时溅出的烫痕。
叩门声响起时，宋闻璟猛地坐直身子，后背撞得床头板发出闷响。
江聿风推门而入，暖黄的灯光裹着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漫进来，将少年蜷缩的影子拉得很长。
保温杯搁在床头柜的瞬间，热气模糊了玻璃相框，里面那张游乐园合照也变得影影绰绰。
"小心烫。"江聿风的声音很轻，像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
他看着宋闻璟捧着杯子的手指微微发抖，想起白天校医室里，少年睫毛上未干的水珠，还有那个带着试探的轻吻。
胃部突然传来熟悉的抽痛，他悄悄按住输液港的位置，将翻涌的情绪一并咽下。
宋闻璟盯着杯口腾起的白雾，倒影里江聿风的侧脸被镀上柔光。
当被问及落水经过时，他的声音不自觉发颤，指尖无意识抠着杯沿的卡通贴纸——那是江聿风上次买旺仔牛奶时贴在瓶身上的。
记忆突然闪回推搡的力道、刺骨的湖水，还有坠入黑暗前，那个逆着光向他游来的身影。
"我会查清楚。"江聿风的手掌覆上少年发顶，指腹蹭过潮湿的发梢。
他想起人工湖旁散落的银杏叶，想起围观人群中郝思晴仓皇离去的背影。
消毒水味混着奶香在鼻腔翻涌，他弯腰替宋闻璟掖好被角时，听见少年急促的呼吸声，像受惊的小鹿。
房门合上的瞬间，宋闻璟把滚烫的脸颊埋进枕头。
牛奶的余温顺着喉咙滑进胃里，却暖不了胸腔里翻涌的酸涩。他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树影，想起江聿风平静的眉眼，想起那个激烈的吻和此刻疏离的态度。
月光爬上床头的日历，在11月7号的红圈上投下阴影，而他在半梦半醒间，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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