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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盗门开启的瞬间，冷空气裹挟着雪粒灌进玄关。
江聿风抖落肩头的霜花，却在抬头望见客厅时呼吸一滞——宋闻璟单腿支地，扶着沙发扶手倔强地朝他挪动，像只摇晃的小企鹅。
少年泛红的眼眶里蓄着委屈，明明疼得直吸气，嘴角却还硬扯出笑："欢迎回家！"
"胡闹！"江聿风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消毒水味的气息裹着体温将人圈住。
他托住宋闻璟的手肘，触到对方因强撑而紧绷的肌肉，喉间泛起酸涩。
输液港的疤痕在衬衫下发烫，却不及怀中人体温灼人。"要是摔了怎么办？"
他的声音闷在少年发顶，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宋闻璟倚在他怀里蹭了蹭，柠檬香波的气息混着淡淡的药味："房间里太安静啦。"
他晃了晃膝头摊开的《斯塔万格与你度过深冬》，书签夹在极光章节，"还是等你回来热闹。"
话音未落，江聿风已经变魔术般从书包掏出笔记本，工整的字迹间还贴着便利贴："这里是重点，有不懂的随时问我。"
奶茶杯递到眼前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宋闻璟的镜片。
杯壁凝着细密的水珠，像极了他此刻发烫的眼眶。"七分糖，多加布丁。"
江聿风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他盯着地板上纠缠的影子，想起课间女生们谈论"冬日仪式感"时，自己鬼使神差地记下了宋闻璟所有喜好。
"原来你也偷偷听八卦！"宋闻璟故意拉长语调，吸管戳破奶盖的瞬间，甜蜜的香气在空气中炸开。
他小口啜饮着，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等我腿好了，一定买十杯奶茶把你宠坏。"这句话让江聿风心脏漏跳一拍，胃部突然传来的抽痛都变得无足轻重。
消毒水味的呼吸拂过宋闻璟泛红的耳尖，江聿风轻轻将人搂进怀里。他知道医生叮嘱过要忌口，知道糖分可能会加重病情，但此刻望着少年满足的笑容，只觉得所有禁忌都抵不过怀中的温度。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落，在奶茶杯上镀了层银边，像极了他们小心翼翼珍藏的、偷来的时光。
窗外的梧桐叶打着旋儿坠落在窗台，江聿风刚把温热的药碗搁在茶几上，就听见宋闻璟含着吸管含糊不清的声音。
少年蜷在沙发里，膝盖上的纱布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白，珍珠奶茶杯壁凝结的水珠正顺着他的指尖往下淌。
"过几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参加个单身派对？"
宋闻璟突然坐直身子，动作太急扯到伤处，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他却顾不上膝盖的刺痛，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江聿风骤然绷紧的下颌线，"就当是陪我出门透透气？"
消毒水味的空气里，江聿风握着药瓶的手指微微发白。
输液港的疤痕在衬衫下隐隐发烫，提醒着他抽屉深处那份未拆封的诊断报告。
他看着宋闻璟泛红的耳尖，想起极光投影仪亮起那晚，少年睫毛上颤动的碎光。
"单身派对？"这个词从他齿间溢出时带着几分艰涩。江聿风想起课间操时，女生们围在公告栏前讨论光棍节活动的场景，粉色便签纸上密密麻麻写满的"脱单宣言"。
此刻宋闻璟期待的眼神撞进他眼底，像把钥匙，打开了记忆深处某个被月光浸透的夜晚。
宋闻璟见他不答，干脆跪坐在沙发上，膝盖传来的钝痛让他蹙了蹙眉，却仍固执地凑近。
柠檬香波混着奶茶甜腻的气息扑面而来，少年发梢扫过江聿风发烫的耳尖："陆晨铭他们都以为咱俩是铁哥们，你去的话......"话音戛然而止，因为江聿风突然伸手，指尖轻轻擦掉他嘴角沾着的奶渍。
这个动作让两人同时僵住。江聿风望着自己微微发颤的手指，消毒水味的呼吸混着奶茶香气在狭小的空间里盘旋。
宋闻璟的睫毛剧烈颤动，像受惊的蝴蝶，半晌才憋出一句："就当是帮我打掩护嘛？"
手机在茶几上震动起来，屏幕亮起陆晨铭发来的消息。
江聿风瞥见锁屏上跳动的"速回"字样，突然想起医生说的"情绪波动会加重病情"。可当宋闻璟拽住他的袖口，像只撒娇的小猫轻轻摇晃时，他听见自己说："下不为例。"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漫进房间，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镀了层银边。
江聿风看着宋闻璟重新窝回沙发，哼着跑调的歌继续喝奶茶，突然觉得，或许这场假面舞会，不过是他们在世俗目光下，又一次小心翼翼的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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