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
灰蒙蒙的天空下,载着数竞选手的大巴车在蜿蜒的山路上艰难前行。
车内弥漫着晕车药和汗味混杂的气息,座椅随着坑洼路面剧烈震颤,金属框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江聿风蜷缩在靠窗位置,苍白的指节死死抠住扶手,输液港的位置传来阵阵钝痛,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皮肉下翻搅。
身旁同学的呕吐声此起彼伏,他强忍着胃部翻涌的酸水,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
眼前浮现出宋闻璟临别时红通通的眼眶,还有手腕上那只小猫手链,冰凉的触感仿佛穿透袖口传来。
“要每天想我"的叮嘱在耳畔回响,他咬紧牙关,从校服内袋摸出铝箔包装的止吐药,就着保温杯里的温水吞下。
"江同学,喝点水吧?"郝思晴甜美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
少女递来的矿泉水瓶在摇晃的车厢里折射出细碎的光,江聿风却像被烫到般别过脸去。
他想起宋闻璟踮脚亲吻时,睫毛扫过自己脸颊的酥痒,想起少年气鼓鼓说"不许沾花惹草"的模样,喉结滚动着挤出沙哑的拒绝:"不用。"
四个半小时的颠簸终于结束。大巴车碾过营地碎石路的瞬间,江聿风踉跄着冲下车,在冬日凛冽的风中扶着洗手间门框剧烈呕吐。
消毒水味混着胃酸的苦涩充斥鼻腔,他摸出藏在内衣口袋的止痛片,颤抖着吞下。镜中倒影面色惨白如纸,输液港的位置在衬衫下凸起一道狰狞的痕迹。
"江同学!"郝思晴的声音再次响起。
江聿风迅速整理好衣领,转身时已经恢复疏离的神色。
看着少女递来的纸巾,他礼貌地后退半步:"谢谢,我自己来。"
远处营区亮起暖黄的灯光,空调外机的嗡鸣混着教官集合的哨声,他深吸一口气,将关于宋闻璟的思念又紧了紧。
推开宿舍门的刹那,暖气裹挟着清新的柠檬香扑面而来。
江聿风盯着床头的双人插座,想象着宋闻璟蜷在自己床上视频的模样,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链。
窗外寒风呼啸,他却突然觉得,只要心中装着那份温热,再漫长的别离,也不过是等待重逢的序章。
“嗨,你好,我叫孟子默!”
说话的是江聿风这次训练营的室友,是个爽朗活泼的男孩子,江聿风生性比较淡漠,只是很简单的跟他握了个手。
“你好,我是江聿风。”
因为江聿风的表情有些生人勿近,孟子默也不敢和他进行过多的交谈,
寒夜的月光透过宿舍百叶窗,在江聿风颤抖的脊背上切割出冷硬的银线。
他跪在卫生间瓷砖上,指节因攥紧马桶边缘而泛白,消毒水味混着胃酸的腥气在狭小空间里翻涌。
数小时前吞下的止痛片早已失去效力,白血病带来的骨髓绞痛像无数钢针,从每一寸骨骼深处往外钻。
"江同学?"门外突然传来孟子默试探的询问。
江聿风慌忙拧开水龙头,用哗啦啦的水声掩盖住自己压抑的喘息。
他盯着镜中那张毫无血色的脸,输液港的疤痕在苍白皮肤下凸起狰狞的弧度,想起手机里宋闻璟刚发来的消息——对话框里跳动的小猫表情包,与手腕上手链的吊坠遥相呼应。
训练营的白炽灯永远亮得刺目。
江聿风将冰凉的提神贴拍在后颈,盯着课表上密密麻麻的安排:8:00-12:00 数论专题,14:00-18:00 组合数学,20:00-21:00 模拟考试。
他的指尖划过"休息时间"栏那可怜的半小时,想起宋闻璟熬夜织毛衣的模样,将口袋里的药瓶攥得更紧。
深夜的自习室只剩零星几盏台灯亮着。江聿风的草稿纸铺满整桌,铅笔芯在第无数次断裂后,他终于摘下眼镜揉了揉酸涩的眼眶。
玻璃窗外的冷月已升至中天,而他面前还有三套模拟卷未完成。
突然,一股熟悉的香水味袭来,郝思晴的粉色保温杯重重搁在桌上,热气模糊了他刚解出一半的几何题。
"这道黎曼猜想的变式......"少女甜腻的声音让江聿风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头也不抬地将参考书推过去,指节敲在标注重点的页码上:"例7。"
可对方非但没走,反而凑近了些,发丝扫过他颤抖的手背。
眩晕来得毫无征兆。
江聿风感觉天旋地转,钢笔在纸上划出歪扭的墨痕。
胃部传来翻江倒海的剧痛,输液港的位置像被火钳烙着,他踉跄着扶住桌角,却听见郝思晴尖锐的惊呼在空旷的自习室炸开。
"别碰我......"他虚弱地挥开伸来的手,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成灰白。
在意识彻底涣散前,最后一个念头是宋闻璟未织完的毛衣,和抽屉深处那张永远无法兑现的滑冰场门票。
急救车的鸣笛声穿透寒夜,而他苍白的手指,还死死攥着口袋里的小猫手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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