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历36年九月初五,叶锦已有十余天未收到杨霜月的信了,写了几封也都没有了音信,今日正值生辰,叶翎传叶锦至西至郡鹿鸣县,说有一份大礼相赠。
叶锦心中有疑:父亲常严肃不苟,从小与我交流甚少,大都是祖父教我。他总征战,聚多离少,这次怎反常送我大礼?
可是父命难违,叶锦只好快马加鞭赶至鹿鸣县。
“叶锦见过父亲.”叶锦下马向叶翎行礼道.
“哈哈哈哈哈,锦儿,你我父女之间不必如此多礼。来,随我入营,你的及笈之礼就在那里。”
叶翎爽朗地笑着,可在叶锦听来却很陌生阴森。
走入营帐,眼前出现三个伤痕累累披头散发的人,他们背对着营门跪着。
“父亲这是?”叶锦心中震颤,一种恐惧之感生上心头,那是一种未有过的恐惧——在战场上手刃颉族也未有过的恐惧。
叶翎抬手向后一挥,帐中守卫全数行礼退出,帐中只剩叶氏父女二人和那三个囚7犯。
“锦儿,这便是我送你的大礼,去看看吧。”叶翎笑着拍拍叶锦的背。
叶锦此时已大脑空白,像得到命令的木偶人,一步一步僵硬地迈着步子:嗒,咔,嗒,军靴碰撞出无情的尖声,营中除了这声就只剩下囚犯因疼痛而发出的粗重喘息声.
“袁叔叔!老马!陈报国!为…为何是你们?”叶锦瞳孔放大,血液从头顶起至全身都冷下来,往日英姿飒爽的袁竞和意气风发的陈报国此时皆如此惨状.
“锦儿,这便是我送你的大礼。袁竞现在可不配被你称作叔叔,你知道为何此次颉族为何大力进攻你所在的九怀县吗?呵,就是此三人在中作诡,串连外邦,论罪当诛九族.不看在他们从前做出的贡献,便直接了断了即可。”叶翎脸上寒光乍现.
“父亲!袁叔叔自我幼年便与您同进同出,怎可串通外邦?老马不过饲马者,怎得军机?陈报国十四入军,仅一年之长怎能动邪念?他们定是被奸人所迷惑,才做出此事,父亲您……”叶锦跪倒在地,颤抖着抱拳央求父亲
“好了!我叶家儿女何时有此番样子?你这样如何实现叶家大业?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军中也有军制!不管他们有何苦衷,犯了就是犯了!若你此次轻处那以后这军中又会是怎样景象?我叶翎向来杀伐果断,你叶锦又怎为情感所操控?莫要再多言了,行刑。”
“可是……”
“行刑!”叶翎命令道,眼中杀气浓重,口气不容置疑。
叶锦脑中已然被恐惧操控,木然地站起,全身战栗着抽出佩刀,取下袁竞口中沾满血污的白布,他嘴动了几下,可叶锦耳边已被滋滋声充斥。她抬起刀,眼一闭,挥手向下砍去。
几滴热血洒在叶锦脸上,烧得全身都痛起来.再睁眼袁竞已身首两处了。
抬首,叶翎笑着鼓掌称好。
叶锦拖着双脚再立于老马前,他早已老泪纵横,摇着头央求叶锦不杀,叶锦动容,却无办法,取下白布,手起刀落。
此时叶锦的战甲已被血染半边,转向陈报国,往日记忆涌上心头,强拉着叶锦的理智回来,她取下白布,只听到“叶将军饶命,只求见母亲最后一眼,若今日必死,求将军告诉家母,儿为国死…”话未听完,叶锦就再无力挥刀了,坐倒在地上。
叶翎见状,怒不可遏,提刀取了陈报国的命,人首滚落在叶锦脚边。
叶锦已无知觉,被这惨状冲击着视觉,耳中回荡着“儿为国死…”只模糊听到叶翎的训斥“哼,你无法了断,我来帮你。
此礼送你,只因你与静安公主的信件,是我疏忽,如此久才发现。早些时便告诉你字不可外传,为何她称你渲月?莫忘了你的身份,叶家还望你实现大业。”说罢,一甩战袍出了军帐。
那日,府中上下议论纷纷:将军这是收到了何礼,为何归来时双目无神失魂落魄,浑身血污?
不过,没有人知道那日帐中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那日起,叶锦性情大变。再也不似之前意气风发少年郎,而是暴戾阴怨,只要有人说话不慎,便是重罚
营中整日战战兢兢,有人猜测是将军天天念叨写信的那位“佳人”与将军吵了架,这两日都未有联系。
不管旁人再怎么猜测,都无法得知真正的原因,时间久了便也淡忘了,只不过将军帐中常传出的器物破碎之声时时拽着人去回想那一日
原历37年六月廿五,一封从京都发来的信件打破了这种战战兢兢的日子:那是一封请帖——静安公主及笈之礼在京都举办。
叶翎叶佩以军中事务繁忙为由推辞掉了这无趣宴席。
当请帖呈到叶锦面前时,御用信使已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他毕恭毕敬地站在一边。
不想,叶锦拆信后,平日冷峻的面色软下来,竟附上微微浅笑。璇即道:“即刻备马,赶往京都参加公主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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