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青就这么保持着这个姿势半个多小时。
直到腿部麻痹的刺痛感传来,脑子才慢慢开始清醒。
他慢慢起身,将刚才握着的手轻轻的放回被子里,才走到卫生间去。
走到洗手池旁,打开水龙头。
虽然是夏天,但是因为今天突然的降雨,导致有些许降温。
冰冷的水触碰到脸上,他不由的想起雨水拍打在脸上的感觉。
除了疼,还有刺骨的冷。
弦青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水滴顺着发丝流下,滑过红肿的眼角,还在发白颤抖的嘴唇,滴到了他的手上。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狼狈。
弦青在卫生间里呆了十来分钟左右才出来。
他害怕在白心笛面前失态,因为这样就是在变相告诉她,她生的病很严重。
不过这个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因为白心笛整整睡了五天也还是没有要醒的状态。
在这五天里,每个人都轮流照顾白心笛,而白心笛的病房里从早到晚都有源源不断的人来看望。
而热搜这件事还没有结束。
今天是第六天了,病房里还只是有仪器的声音。
“白小姐已经暂时脱离危险了,不过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医院走廊上,医生和众人说着。
“你们谁是白小姐的家属?”
白景行往前走一步:“我是她哥哥。”
医生点点头,手上拿着报告翻到某一页,然后递给他。
“白先生,白小姐是不是有病历史?”
白景行疑惑的回答:“据我所知,应该是没有的。”然后接过医生递来的报告。
几人立刻凑上去看,虽然看不懂,但是医生这样说,就说明白心笛以前生过病是他们不知道的。
因为白景行回国没几年,所以转头就问起乔雅。
“雅雅,小笛以前有过生病比较严重的时候吗?”
乔雅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没有。”
沈嬉听到医生说白心笛以前还生过病,于是她抓了抓陆衡的衣服,小声开口:“心笛姐会没事的吧?”
弦青就站在她旁边,自然也听到了她说的,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把视线看向了门的方向。
陆衡也小声回应道:“没事的,别担心。”说完就看了眼弦青。
因为弦青从医生来开始就一直保持沉默,虽然他知道弦青不是话多的人。
但是...算了。
他也不想这样的。
医生听他们的对话,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们确定白小姐没有病历史吗?”
“我们工作人员查到她从上一年的下半年开始到现在都有来复诊。”
“不过很奇怪的是她的病例档案被加密了,而我们没有这个权限打开,必须她本人允许才行。”
此话一出,乔雅不可置信:“上一年?可我明明一直跟着她,她怎么可能会一个人来。”
几人点头附和,沈嬉说道。
“对啊,我们几个上一年的下半年基本有时间都会在一起,时间对不上啊。”
就在这时,电梯叮的一声,有人来了。
“主任?”
还在跟他们交流的医生,突然打了声招呼。
所有人都望了过去。
那位医生走到谢毅的面前,“谢主任。”
谢毅点点头,然后看向他们,开始介绍自己。
“你们好,我是血液科的谢毅,同时也是白心笛这段时间的主治医生。”
“什么?!”
几乎所有人都是一惊,连同那位医生。
这时,弦青的声音传出。
“她,到底怎么了?”
谢毅没想到会问的这么直接,他虽然有医德,该保护病人的**,但他还是脱口而出。
“白血病。”
五人先是一愣,然后弦青立马又问。
“治疗几率是多大?”
谢毅继续回答:“百分之三十到百分之九十。”
众人听到治疗几率这么大,加上白心笛一直有复查,心也不由的放松下来。
谢医生跟那位医生说了几句后,那位医生就坐电梯走了。
等到走廊上只有他们六个后,谢毅才开口。
“你们先坐。”
几人不解,但除了弦青,其他人都坐了下来。
谢毅看了眼弦青,笑着开口道:”你就是弦青吧。”
然后又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四人。
”你们应该是白景行,乔雅,沈嬉,陆衡。”
话出,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看向谢毅。
谢毅只是保持着笑容。
“不用惊讶,因为白小姐常和我说起你们。”
“她还让我不要告诉你们。”
乔雅不理解:“为什么?”
谢毅没了笑容,脸上出现了严肃又哀伤的神情,然后将视线转向走廊尽头唯一一个窗户那里。
雨还在不停的下。
“白血病的治疗几率是很大。”
“她本来是白血病的中后期,治疗几率五五分,但因为这次的昏迷直接就恶化到了晚期。”
白心笛,虽然你说过不能和他们说的,但是你都这样了,还要瞒着吗?
明明是外面在下雨,他们是躲在屋檐下的,但是为什么雷会劈进来,将他们定在原处。
“不,不,不可能!”
沈嬉突然站起身,浑身颤抖的开口。
紧接着是乔雅,不可置信的捂着嘴,拼命摇头。
而白景行和陆衡则是像泄了气的气球瘫在椅子上。
弦青表现的最为冷静,但是他那颤抖的手和已经红了的眼眶在不断出卖他。
这一瞬间,五个人的泪水打湿了各自的脸庞。
医院本来就是安静的地方,唯一的吵闹只能会是那不断的祈祷和痛苦不堪的哭泣。
提心吊胆了五天,终在第六天迎来了噩耗,即使他们每个人都做了充足的准备,但是还是来不及。
因为明天和意外真的不知道哪个会先来。
谢毅无声的叹气,做这一行是最忌讳共情,但是他没有能力留住他的病人,也是他的失职。
弦青不断回忆起白心笛发生的所有不对劲。
好像一切又都说的通了。
“我很想知道白心笛唯一一次缺席复诊的那天是怎么回事。”
谢毅不顾众人还在悲伤,自顾自的说起了话。
“白小姐和我说她那天在白家,但是却没有那天的记忆,重新检查过后,发现她被下药导致记忆混乱,甚至不记得那天发生的事。”
“这也是导致她这次昏迷不醒的主要原因。”
“我希望你们有人能给我答复。”
慢慢的,走廊里没有了哭声,听完谢毅说的话,几乎每个人脸上都由悲伤转为愤怒和严肃。
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事实,哭的再多再久也解决不了什么,而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在白心笛醒来之前,解决好一切,抓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哪怕是晚期,哪怕只有一丝丝治疗的希望,就不可能会放弃。
弦青眼角红红的看向谢毅,声音沙哑道:“复诊那天,是什么时候。”
谢毅说了个日期。
白景行疑惑:“那天不是,我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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