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你那什么表情?”贺不渝瞅着韩悯,“怎么,不乐意?”

韩悯连忙摇头,“未曾。”

“呵,就你那性子,你一撅屁股我都知道你要拉什么屎,还猜不着你心里有话要说?”贺不渝很笃定地说道。

韩悯虽然不那么喜形于色,可两人一块儿待久了,也能从一些细微的眼神变化瞧出些端倪。

“有什么话就说,说个清楚便罢了,我听着就是。”贺不渝径直道。

韩悯顿了顿,道:“无事。”

贺不渝轻哼一声,自然不信,不耐烦道:“有什么话就说,憋在心里好受不成?难道要让我跟你跟这门口大眼瞪小眼?”

韩悯想了想,仍是摇了摇头,“属下没什么好说的。”

“当真?”贺不渝瞪着韩悯看了好一会儿,见男人不动如山的样子,又气又觉得好笑,便伸手按了一下对方的腰。

果然,男人的身体跟着颤了颤,方才离开时的失态并非一时不慎。

贺不渝心里有数,问:“你身上没事吧?我去寻摸些药来给你用。”

让殿下为自己操心,这不是身为臣属应该的。

他连忙表示:“一些酸痛算不得什么。”

“不算什么?”贺不渝挑着话音,连眉梢都上扬了些许,目光落在男人的腰臀上,“那你别咬着牙帮子忍啊,得了吧,还当我没看出来?我方才来找你,被你说什么精力旺盛岔开了,你后面流血了,是也不是?”

韩悯默然无声,脸皮有些发烫,但因为肤色偏暗,一时倒看不出来。

贺不渝只当他又准备当个闷葫芦,立时急道:“我都看见了,定然是受伤了,你还打算硬扛着不成?那可不成,后面还有硬仗要打……”

“还要打番人?”韩悯关注到重点。

“自然是了,若不然齐治会从诏南府过来?还有,京中出事了,咱们得在诏南关待些日子,我还得靠你查些事情。”

韩悯闻言,慎重地点了点头,“属下明白。”

“你要是因为受伤拖累了战事……”贺不渝意味不明地拖着尾音。

韩悯当即表示:“属下一定养好伤,绝不……“

“这么说,是当真伤着了?”贺不渝脸上露出惊讶,忍不住皱紧眉头,看着男人一脸凝重的样子。

韩悯:“……”

不知道他现在否认还来不来得及,要不然就当小殿下听错了?

“那我去找医官拿药来,你等着。”说着,贺不渝就往外冲,“待会儿我回来给你上药。”

韩悯连拦都来不及,一溜烟儿就只看到一道背影,他忙喊了一声,“殿下。”

贺不渝已经窜出了院子,韩悯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不若等殿下回来再商量,要是商量不成,只怕又得多上一条罪名了。

正这般想着,突然外头,“唤我何事?”

贺不渝又窜了回来,站在院子门口,冲着韩悯问。

阳光挥洒在他身上,少年神采飞扬,气息微喘,脸上似乎还有一层薄汗,满眼的真挚与蓬勃迸发的青春年少。

韩悯胸口微钝,忽然意识到从前那个半人高的孩子,已经长成这么大的少年了。

“殿下,我自己去看医官便是,不敢劳烦你……”

不等男人把话说完,贺不渝气冲冲地打断:“难道你想让医官给你上药?在那种地方?你不介意?”

“我……”

“你不介意,我介意!”

“其实,我自己也可以。”韩悯被少年凶得,声音都小了些。

“不,你不可以!”贺不渝冷着脸,转身就跑走了。

韩悯愣了片刻,没想明白小殿下为何又生气了,许是介意上药的事,可这么件小事,不至于……

罢了,他摇了摇头,不打算细想了。

贺不渝直奔军医处,生怕不留神就让韩悯飞走了,满头大汗地冲进去,倒教下属医官吓了一跳,径直蹦起来,往地上一跪,“将军……”

“少哆嗦,我来找你拿点儿药。”

医官也是上了年纪,一个猛劲儿没缓过来,还是让小徒弟扶起来的。

“将军可是要用哪种急药?”

贺不渝摸了摸鼻子,略有些尴尬,“倒也不算急药,但要见效快,最好。”

老医官摸着胡须,点了点头,“是将军自用么?可有什么症状?”

贺不渝大大咧咧地拖了一张小竹凳,双腿一支,坐在老医官的面前,琢磨着该如何说出口,总不能直白地说是给韩悯事后用的吧,那不就将昨晚的事弄得人尽皆知了?更何况齐治那小马屁精还在,今儿还得罪了不少,鬼知道那小子回去会不会偷摸着跟父皇瞎说八道。

“是将军要用的药?”老医官也有两分眼色,看出了些许难言之隐,便试探性地询问。

“算是吧。”贺不渝含糊着回答。

老医官挥挥手,示意身边的小徒弟先出去,“炉子上的药好生看着火。”

待屋内只剩老医官与贺不渝二人时,老医官也压低了声,再次询问:“将军,可是有什么隐疾?若身子有任何不适,当要让下臣仔细瞧了,如此才可啊。”

“不是,也不是什么大事。”贺不渝脸皮又开始发烫泛红,视线也不敢多看,只一味盯着旁边的桌角。

老医官心知这位年轻将军的身份,南唐未来的君主,可是半点也马虎不得。否则宫中便要亲自过问,一着不慎,自己的脑袋能不能在脖子上待着,可就说不定了。

因而他十分谨慎,更是十分地紧张,瞧眼前这位的架势,深怕对方说出个不得了的病症来。

可前几日还请了平安脉,应当是无事才对,可偏偏这位眼下的做派,难说啊。

老医官在心头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殿下,臣与太医院苏大人也算同门,这次随军出征,也因着有院正大人亲自指派的缘故,为的便是殿下的身子着想。”

贺不渝自然听出了对方的意思,“我,不过是来找你拿味药而已,没那么严重。”

“那殿下便说个明白,到底要治什么的药,毕竟臣也不是殿下肚子里的蛔虫,实在猜不中殿下的心思。”

贺不渝着实不好形容,挠着后脑勺,吞吞吐吐地开口:“就是治伤的,出血了,但也没出多少那种……”

老医官看过无数病人,还没听过这般稀里糊涂的,他叹了口气,“殿下,可不要讳疾忌医啊,纵然是不便言说的,可在大夫面前,不管什么病症,都只是病症罢了。”

“我知道。”贺不渝羞得急躁,“反正就是弄出血了,可能还肿了,我也没看见……”

老医官听得皱眉,“哪儿出血了?”

贺不渝顿时就发气了,“反正你给我拿药来,问那么多干什么?什么症状我不是跟你说了吗?”

老医官:“……”

“殿下,您脸皮薄臣知道,可若不说清楚,臣如何为你写医案?”

“还要写医案?这个不用写医案!”贺不渝严辞拒绝。

老医官道:“好,就算不写,您也得教我知道个清楚吧。”

“就是……就是那个地方。”贺不渝憋红了脸,终于说了出来。

老医官本就猜了个七七八八,能让年轻的太子殿下这般难以启齿的,恐怕是私密之处,只是不能确定罢了。

“殿下可曾纵欲过度?”老医官起身,往身后的药柜架子寻摸着,“臣给你开些补药?”

“不必了,我好着呢。”贺不渝自认根本不需要补,“就是治伤消肿的,你赶紧找找。”

“现下还肿了?可是伤狠了?”老医官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贺不渝的身上某处,贺不渝被这眼神看得愣直了眼,好一会儿才醒过神来,后知后觉做了个捂的动作。

“你,你想到哪里去了?”贺不渝怒道,“本将好得很,你看什么?”

“不是?”老医官更疑惑了,连带着那双老眼都似乎浑浊了些。

“不是!”贺不渝径直站起身,缓解了片刻的尴尬,“收起你那满脑子的胡思乱想,我……我好得很!没有人比我更好的!”

“哦。”老医官呆呆地应了声,像是被贺不渝吓到了,手上的动作也停了,整个人木在当场。

两人相对无言,半晌,老医官问:“那殿下是伤在了何处?”

“不是我。”贺不渝脱口而出,老医官啊了一声,满脸的问号,就等着他解惑。

贺不渝一拍脑门,叹口气,“好吧,是我。”

老医官静等着,见贺不渝还吞吞吐吐说不清楚,他突然灵光一闪,“殿下莫不是,生了痔疮?”

贺不渝太阳穴突突直跳:“痔疮是什么东西?”

“可是魄门处?”老医官问,“疼痛?出血?可曾脱垂?”

“还脱垂?”贺不渝惊呆了。

老医官上下瞧了一眼贺不渝,“要不,殿下让臣看看?”

“不,不必了。”贺不渝连忙摆手拒绝,“轻症,轻症。”

“臣瞧着也不像。”老医官从药柜子拿了个白瓶子出来,“这个是可以外敷涂抹的……”

贺不渝接过,“就这个?”

老医官点头,“只是有微量的出血,本也可以不用药,方才殿下说肿了,还是涂抹些,免得疼痛难忍。再有便是,每日温水坐浴两至三次,待症状消减即可。”

“好。”贺不渝握着那小白瓶子,在心里来回思索了许久,终是忍不住再开口,“那这药,有甚副作用无?”

老医官摆手,笃定道:“全是温和的药草熬制而成,不会有副作用的。”

“可能治别的?”

“什么别的?”老医官表示不懂。

贺不渝红着脸,“便是……便是男子与男子……不慎伤着了,可能用?”

霎时间,老医官整个人都木了,两片嘴唇张了张,愣没发出声来。

贺不渝连耳根都红得厉害,却偏装作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老医官默默转身,又拿出另外一个白瓶子,稍小一些的,递到贺不渝手里,语气格外沉重了些,“殿下,您是南唐的储君啊。”

“我……”贺不渝想解释什么,可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能硬着头皮认了:“我就是个痔疮,轻、轻症……”

这话说出来,别扭极了。

老医官瞅了一眼另外那个小瓶子,贺不渝连忙捏紧了,生怕对方要了回去。

“这个,我先留着,备用。”

说完,不等对方反应,立马转身往外走。

临出门,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悠悠的叹息,“殿下啊,痔疮更得节制啊。”

贺不渝脚下一滑,差点儿当场摔倒在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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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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