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川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哄好了?”
“嗯,哄好了,小孩子很好哄的。”
“我们好像很久没有这样平静地安静地聊过天了。”
凌川抬眼,眼眸猝不及防跟陈曦对上,一个眼里尽是没有被沾染沧海桑田的纯真,一个眼里是被生活欺骗的毫无感情。
陈曦语气平静:“哥,你说读书真的会有出路吗?”
“读书不是我的出路,但一定是你的出路,我天生不是读书的料子,可你不一样,你有天赋。”
陈曦苦笑:“你真的觉得我有天赋吗?”
“陈曦,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考第一的,你的天赋配得上你的努力。”
陈曦有些愣神,风吹过她的眼睛,竟然吹的她眼睛有些酸,眼泪在她的眼圈里打转,快要掉下来的时候凌川递来了一张纸巾。
少年的手修长,骨节分明,语气中是说不出的情绪,很复杂:“陈曦,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陈曦有的时候觉得凌川这个人对于情感好像很冷漠,亲情,友情,爱情都是这样。
亲情的话,他总是大部分时间待在他爷爷奶奶家,几乎不和他的父母有来往,对他继母生下的弟弟也是冷漠。
友情的话,他的好友不多,至交好友就那么一两个,其他的都是点头之交。
爱情的话,两三周换一个女朋友,还很奇怪,他的每一任前女友都喜欢找陈曦诉苦,怎么,她还能劝这浪子回头?
可后来陈曦活成了他这样的情感漠视,他却有了对情感的珍惜。
凌川突然拉过她的手,把手腕朝上:“陈曦,你应该去医院!”
只见手腕上有针扎的细伤,也有刀片划过的血痕,甚至有些已经看上去有段时间了,留下的是疤痕。
陈曦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她看见血很舒心,她并不知道这是一种病。
最近她看到了太多违背人性,违背信仰的事情。
他们班的几乎大半女生都已经被杨媛打过了,杨媛打她们就在宿舍,她和杨媛又是一个宿舍,杨媛打人的理由有很多,陈曦见过后很痛苦。
第一天晚上,杨媛打了同宿舍的一个女生,对着那个女孩的脸整整几十巴掌,原因是女生问她要回她借出去的钱,她觉得女生很烦。
第二天晚上,杨媛打了另外一个女生,还是同班的,不过不同宿舍,陈曦那时候已经被老师要求换了宿舍,她没有在现场,可听说打断了铁棒。
第三天,杨媛选了两个在班里没什么关注度的人,让她们两个互打。
第四天,杨媛又打了第一次的那个女生。
…………
11
前几天杨媛来找过她,带着陈曦小学同学,凌川的好兄弟李维杰的女友来找她,她那时正在洗头,莫名其妙地,李维杰的女友说了句话:“陈曦,你不要以为有凌川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话我就说到这儿了。”
一句话莫名其妙,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凌川带着学生会检查校园卫生,刚好见到陈曦,他主动跟陈曦打了招呼,李维杰的女友也在,她拖着李维杰和凌川的关系进了学生会。
见到陈曦的时候她跟往常一样打着招呼,陈曦不理解她昨天晚上的那句话,更不理解她怎么做到这么平静如水地打招呼。
陈曦没有回她,等到大课间的时候她就来找陈曦了。
“小曦,昨晚的事情能别告诉凌川吗?”
很明显她不想让凌川知道,也不想让李维杰知道,陈曦表情很淡:“嗯。”
她喜笑颜开,可陈曦心里千疮百孔。
每一天她几乎都会让陈曦去看,她清楚如果陈曦在场,凌川会为了陈曦找那些人,她们就不会选择闹大,可陈曦不知道,以至于后来她知道恨不得自杀赎罪。
每当陈曦劝她:“杨媛,够了。”她总会给陈曦甩脸色。
陈曦每天晚上都很痛苦,她的同学身在深渊,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她不去,杨媛就会给她耍脾气,她去了,自己就要受着精神折磨。
12
陈曦进去以后才发现妈妈的神情有些不太对,她把手机甩给了陈曦:“陈曦,给我一个解释。”
陈曦打开是一段聊天记录。
班主任:陈曦妈妈,陈曦最近学习态度不太好,参加了个科技创新大赛,里面只有她一个女同学,占用了她的早晨和晚自习的时候,而且我发现她和十一班的宿晨,原斌,许迪,十二班的凌川,本班的李维杰都走的很近,偶尔还打打闹闹的,希望你重视一下。
陈曦看到聊天记录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十一班的是因为比赛认识的,凌川是从小就认识的,李维杰是凌川的好兄弟,他们几个都是小学同学,李维杰刚好和她一个班,这才关系好了点。
她没有想到班主任说的这么难堪:“妈,不是这样的。”
“陈曦,这周去把比赛退掉。”
陈曦不可置信:“妈,我都报名好了,我们下周就要去了,你在说什么?我不可能退掉比赛的。”
“我说了,退掉,还有,我会找那几个男生的家长,会告诉他们,转告他们的孩子离你远点。”
陈曦快要哭出来了:“妈,我求你了,别这样好吗?”
妈妈的语气很坚决:“那就按我说的做,退掉比赛。”
陈曦瘫坐在地上,她浑身的力气都好像被抽走了,她想哭,可嗓子发不出声音,她说不出话了。
陈曦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去了厨房,妈妈正在生气中,也并没有在乎她的去向。
陈曦用一次性杯子倒了些盐去了小院的中间房子,她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把短刀,毫不留情地割向了自己靠近手腕的地方。
陈曦从小就有些贫血,血流了一会就不流了,她拿出盐撒在刚刚的伤口上,那种刻骨铭心的疼痛感顿时充斥了她的全身。
“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才会觉得亏欠?你是不是为我想一想。”
…………
发泄完后她熟练地替自己包扎伤口,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直到陈曦的妹妹陈琪发现以后,她问:“姐,你这样多久了?”
“半年左右,一开始是针刺,后来就刀割,刀片,美工刀,匕首,剪刀我都试过。”
陈琪看着有些心痛,她嘴硬心软:“为什么?”
陈曦哽咽:“因为想死,好友背叛,成绩下滑,家人不信,班主任每天把我叫到办公室批评半个小时,一个小时,有时候甚至两个小时,我只是参加了个比赛,交了新朋友,可我依旧每天在努力学习,为什么好的一切变的这么糟糕。”
“姐,你等等,我去给你倒杯水。”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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