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意思。” 许烬野评价道,带着点看戏的玩味,“铁树开花了这是?柯悸言那傻大个居然开窍了?”
“可不就是嘛!” 易染一拍大腿(差点拍到自己),继续爆料,“还不止呢!后来我去小卖部买水,路过医务室后面那排矮树丛,你猜我又看见啥了?”
许烬野被勾起了兴趣,微微侧头:“嗯?”
“柯悸言!蹲在医务室后窗户底下!跟做贼似的!” 易染表情极其神秘,“临夏渡在里面坐着休息呢!窗户开着条缝!柯悸言就在那儿,偷偷摸摸地,把他刚在小卖部买的那瓶最贵的冰镇电解质水,还有一包独立包装的湿纸巾,从窗户缝里塞了进去!塞完还跟做贼似的左右看看,确认没人,才猫着腰溜了!那动作,熟练得让我怀疑他是不是惯犯!”
“噗!” 许烬野这次是真没忍住,笑出了声,“操!柯悸言?蹲墙角送水送纸巾?这他妈比你看的偶像剧还离谱!” 他笑得肩膀都在抖,腰间的腰带被扯动,勒得他“嘶”了一声。
“是吧是吧!” 易染也笑得见牙不见眼,“野哥你说,这要不是有情况!我把易字倒过来写!铁汉柔情啊这是!松哥都没他这么…呃…” 他又一次及时刹车,把“闷骚”两个字咽了回去,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前面。
前面领跑的谢临松,背影依旧挺拔,步伐依旧沉稳,仿佛没听到后面叽叽喳喳的八卦。
两人越聊越起劲,仿佛脚下的十圈跑道成了瓜田巡视专线。
“还有还有!” 易染的八卦储备显然很足,“三班那个林薇薇!跟七班那个转学生!好像叫周什么航的!昨天晚饭排队,我亲眼看见林薇薇把自己碗里那块最大的红烧肉,夹给了那个周什么航!那小子笑得跟朵花似的!”
“四班体委和五班那个短发学委!训练休息时候,两人躲在单杠后面,脑袋凑一块儿看一个手机!肩膀都挨着了!”
“还有……”
易染唾沫横飞,许烬野听得津津有味,偶尔插一句点评,两人在跑道上跑得轻松惬意,跟郊游似的,完全不像在进行残酷的体能训练。周围的喘息声和脚步声成了他们八卦的背景音。
许烬野甚至觉得腰间那条粗糙的腰带也没那么磨人了,跑步带来的燥热似乎也被这些新鲜热乎的八卦冲淡了不少。
就在易染眉飞色舞地讲到“六班那个小眼镜给隔壁班花递情书结果被风刮到教官脚底下”的糗事时——
前方领跑的谢临松,毫无预兆地、猛地转过了身!
他依旧保持着匀速奔跑的姿态,只是变成了面朝队伍,倒着跑!动作流畅自然,像提前演练过千百遍!
阳光刺眼,汗水顺着他冷峻的侧脸滑落,滴进迷彩服的领口。他深黑色的眼眸,像两道精准的探照灯,穿透跑道上扬起的尘土和攒动的人头,直直地、沉沉地、锁定了队伍中段那两个并排跑着、聊得热火朝天的身影!
尤其是许烬野!
那眼神,不再是平日的平静无波,也不是刚才主席台上冰冷的警告。而是一种更沉、更暗、带着强烈压迫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的审视!像猛兽锁定了在自己的领地上过于喧闹的猎物。
许烬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易染的滔滔不绝也像被掐住了脖子,戛然而止!
两人像被施了定身咒,脚步都下意识地乱了一下!
谢临松倒着跑,目光牢牢锁着他们,深黑色的瞳孔里清晰地映着许烬野因为奔跑和说笑而泛红的脸颊、汗湿的鬓角、以及腰间那条随着跑动微微晃动的、属于他的腰带。
他什么也没说。
只是极其缓慢地、对着许烬野的方向,抬起了左手。
那只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手,没有指向他们,也没有做任何手势。
他只是……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无声的、极具压迫感的指令,用食指的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左手腕上那块黑色表盘的、极其朴素的电子表!
一下。
两下。
三下。
动作清晰,缓慢,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节奏感。仿佛在无声地倒计时,又像是在提醒:注意时间,保持安静。
点完三下表盘,谢临松深黑色的眼眸最后沉沉地看了许烬野一眼,那眼神像带着实质的重量,压得许烬野几乎喘不过气。然后,他才极其自然地、流畅地重新转过身,恢复了面朝前方的领跑姿态。仿佛刚才那惊鸿一瞥的警告从未发生。
但整个队伍的气氛都变了!
教官似乎也察觉到了领跑的异常,吼了一声:“都跟上!保持节奏!不许说话!”
易染吓得魂飞魄散,赶紧闭上嘴,眼观鼻鼻观心,专心看自己脚下的煤渣,再也不敢往许烬野那边瞟一眼,心里疯狂刷屏:松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带坏野哥了!饶命!
许烬野僵在原地,脚步机械地跟着前面的人。脸上的燥热瞬间褪去,只剩下被当众“点名”的羞恼和一种莫名的、被抓包的慌乱。谢临松那点表盘的动作,比敲纪律册还让他头皮发麻!那眼神里的烦躁和警告,像根刺扎进他心里。
操!
这哑巴书呆子!耳朵是雷达做的吗?!倒着跑都能精准锁定他们?!
腰间那条属于谢临松的腰带,此刻存在感变得无比强烈。粗糙的帆布摩擦着皮肤,腰带扣的位置仿佛还残留着早上在换衣间里被对方指尖按压的触感。这条腰带,像一个无声的枷锁,一个昭然若揭的标记,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和前面那个人的关系,以及……对方那不容置疑的“管教”权。
他烦躁地扯了扯腰带,想让它松一点,可谢临松系的那个结异常牢固。粗糙的布料勒进皮肤的感觉,混合着谢临松刚才那警告的眼神,让他又气又臊,却又无处发泄。
煤渣跑道在脚下延伸,尘土飞扬。
领跑的谢临松背影挺拔,步伐依旧沉稳。
许烬野闷头跑着,帽檐压得极低,再也没看易染一眼。
腰间的皮带勒得他生疼,像一道无声的禁令。
这破跑步……真他妈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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