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会!”易染信誓旦旦,“我亲眼所见!昨天下午我去画室拿落下的颜料,正好看见鹤老头在咖啡馆靠窗位置坐着,面前摆杯咖啡,也不喝,就直勾勾盯着吧台后面忙活的老板娘看!那眼神!跟松哥看野哥喝粥时候一模一样!痴汉!绝对是痴汉!”
许烬野想象了一下鹤老头痴汉脸的样子,嘴角抽了抽:“…老树开花?”
“可不就是!”易染一拍大腿,“听说他还偷偷给小丫头买糖吃!被老板娘发现,脸都红到脖子根了!哈哈哈!没想到鹤老头也有今天!”
路亭逸听得一愣一愣的,世界观再次刷新。
“还有还有!”易染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根本停不下来,“临夏渡和柯悸言那俩!锁死了!钥匙柯悸言自己吞了!”
“他们…真在一起了?”路亭逸小声问,想起军训时柯悸言笨拙塞红糖水的样子。
“必须啊!”易染眉飞色舞,“柯悸言那傻大个儿,现在是临夏渡的专属跟班!打水、买饭、占座、拎包…比狗还听话!昨天我还看见临夏渡崴了下脚,柯悸言急得差点把旁边花坛给拆了!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来就往医务室冲!那速度!比他跑一百米冲刺还快!临夏渡在他怀里羞得脸跟煮熟的虾子似的!啧啧啧,恋爱的酸臭味!”
许烬野听着,脑海里闪过昨天跑操时看到的那一幕,柯悸言用物理书给临夏渡扇风的傻样,哼了一声:“傻人有傻福。”
“可不是!”易染感慨,“哎,野哥,你说咱松哥要是也像柯悸言那么外放…” 他话没说完,就被许烬野一个眼刀吓得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许烬野想象了一下谢临松像柯悸言那样大呼小叫、横冲直撞的样子…胃里一阵抽搐。算了,还是当个哑巴好。
“不过话说回来,”易染话锋一转,又贼兮兮地凑近许烬野,“野哥,你跟松哥…那啥…进行到哪一步了?”他挤眉弄眼,手指比划了个暧昧的手势,“同居都这么久了…筒子楼隔音可不好…嘿嘿嘿…”
路亭逸瞬间涨红了脸,头埋得更低了,假装在速写本上乱涂乱画,耳朵尖红得滴血。
许烬野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爱琴海蓝的瞳孔里瞬间燃起暴戾的火苗!“易染!你他妈找死!” 他猛地扑过去,一把掐住易染的脖子,把人按在粗糙的树皮上,“老子现在就让你体验体验什么叫隔音不好!”
“咳咳咳…野哥…饶命…我错了…我就…就问问…”易染被掐得直翻白眼,手脚乱蹬。
“问问?老子让你问个够!”许烬野手上力道更重,耳根却不受控制地发烫发红。筒子楼那点破事…能说吗?谢临松那哑巴…手劲儿大得吓人,箍得他喘不过气…还有那些…操!不能想!
路亭逸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想劝又不敢,只能抱着画板瑟瑟发抖。
就在易染快要翻白眼断气的时候,一片阴影笼罩下来。
带着剧烈运动后蒸腾的热气,还有淡淡的汗味。
许烬野掐人的动作一顿。
易染趁机像泥鳅一样挣脱出来,捂着脖子咳得惊天动地,眼泪鼻涕一起流。
许烬野慢慢抬起头。
谢临松不知何时结束了打球,站在他们面前。他额发被汗水彻底浸湿,贴在冷白的额角和鬓边,脸颊因为运动泛着薄红,呼吸还有些急促。深黑色的T恤(校服外套脱了)前襟湿了一大片,紧贴在结实的胸膛上,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他手里拎着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瓶身凝结的水珠顺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往下淌。
他深黑色的眼眸没什么情绪,先是扫过咳得撕心裂肺的易染,又落在涨红着脸、抱着画板恨不得钻进地缝的路亭逸身上,最后,稳稳地停在了许烬野脸上。
许烬野还保持着半跪压制的姿势,因为刚才的“搏斗”,蓝黑色的碎发有点乱,脸上也带着运动后的薄红,爱琴海蓝的瞳孔因为羞恼和未散的怒气亮得惊人,右耳垂上那枚海蓝耳钉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微微晃动,折射着细碎的阳光。
谢临松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两秒,然后微微下移,落在他因为动作而敞开的领口下,一小片被汗浸湿的、泛着健康光泽的锁骨皮肤上。那里似乎有一小块…很淡的、像是被什么硌出来的红痕?
谢临松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深黑色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不悦。他抬起手,不是去擦汗,而是极其自然地伸向许烬野的领口。
许烬野被他这动作弄得一愣,下意识想躲。
谢临松的手指已经捏住了他T恤的领口边缘,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往上一提,把那片敞开的领口严严实实地拢好,遮住了那点引人遐想的皮肤。动作流畅得像做过千百遍。
“**…风大。**” 他收回手,声音还带着运动后的微喘,低沉沙哑。
许烬野:“……” 操!这哑巴!大太阳底下哪来的风?!
易染好不容易止住咳,正好看到这一幕,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卧槽!松哥这占有欲!光天化日!宣示主权!连锁骨都不让看!野哥那脖子…该不会是…?!
路亭逸的脸更红了,头埋得几乎要贴到画板上,速写本边缘那个双环符号被他用力描了一遍又一遍。
谢临松仿佛没看到易染那副“我懂了”的猥琐表情,也没在意路亭逸的窘迫。他拧开手里剩下的半瓶水,没自己喝,而是直接递到了许烬野嘴边。
瓶口还带着他嘴唇的温度和湿润。
许烬野看着他递过来的水,又看看他那双平静无波却写满“喝”的黑眼睛,还有额角不断滚落的汗珠。刚才被易染拱起来的火气和羞恼,莫名其妙地散了。他别扭地别开脸,伸手想接过瓶子:“…我自己来。”
谢临松的手没松,瓶子依旧稳稳地举在他唇边。深黑色的眼眸静静地看着他,带着无声的坚持。
两人僵持了两秒。
树下蝉鸣聒噪。
易染和路亭逸屏住呼吸。
许烬野败下阵来,烦躁地“啧”了一声,就着谢临松的手,低头,含住了瓶口。清凉的矿泉水带着谢临松的气息涌入口腔,瞬间浇灭了喉咙里的干渴和心头的躁意。
谢临松看着他喉结滚动,大口吞咽的样子,深黑色的眼底似乎柔和了一瞬。他微微调整瓶子的角度,让水流得更顺畅。
等许烬野喝够了,他才收回瓶子,自己把剩下的最后一点水仰头喝光。滚动的喉结,线条冷硬的下颌线,还有左耳耳骨上那枚随着他吞咽动作若隐若现的、幽蓝的海蓝耳钉,在阳光下闪着冷冽的光。
易染和路亭逸看得大气不敢出。
谢临松喝完水,随手把空瓶子捏扁,精准地扔进几米外的垃圾桶。他抬手,用汗湿的T恤下摆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汗,动作带着点野性的不羁,露出紧实的腹肌轮廓,又引得易染一阵无声的“卧槽”。
然后,他看向许烬野,言简意赅:
“**走了。**”
说完,转身就往教学楼方向走,背影挺拔,步伐带着运动后的慵懒和力量感。
许烬野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看旁边挤眉弄眼的易染和脸红得像番茄的路亭逸,没好气地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和树皮屑。
“看屁看!”他瞪了易染一眼,抬脚跟上谢临松。
易染赶紧拉着还在脸红的路亭逸爬起来:“走走走!上课了上课了!”
树荫下短暂的八卦时光结束。
阳光刺眼。
操场上依旧喧嚣。
但刚才那些关于痴汉鹤老头、傻大个柯悸言、倒霉贺云流、以及筒子楼里那点不足为外人道的“隔音”问题,都随着谢临松的出现和那半瓶带着体温的水,被无声地揭过。
许烬野快走几步,跟上了谢临松。
两人并肩走在回教学楼的林荫道上。
谢临松额角的汗珠还在滚落。
许烬野右耳上的海蓝耳钉在阳光下闪着幽微的光。
谁也没说话。
但易染在后面看着那两个挨得很近的背影,一个挺拔冷硬,一个带着点懒散的痞气,耳朵上闪着同款的幽蓝光芒,心里的小人又在疯狂捶地尖叫:
“啊啊啊啊啊!配一脸!锁死!钥匙真的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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