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该有**,可仅仅是见到埃莉诺的第一面,就好像被引诱操纵般,无法再移开眼睛。
他已不再考虑娶任何旁人为妻。
主教们均是德高望重的老人,他们看这女孩才十五岁,难免意气用事,有些孩子脾气,纷纷耐心地出声劝导。
“太子殿下会是你最好的选择。”
“难道你在考虑别的公爵?还有谁的德行家世会比他更好!”
“埃莉诺,铭记你父亲的教诲……”
她坐在主位,漫不经心地拨动着狮纹戒指,不再听这些老头漫长的说教。
内心深处的愤怒,直指几乎无法逃离的命运。
这个时代的单身女性,一旦被强//暴,便等同于成婚。
她这一生都依托于丈夫和儿子,即便最终站在权力的顶端,也只是男人们身后模糊的影子。
在父亲立定遗嘱,让她继承阿基坦公国的那一刻,所有近卫都开始以最高规格彻夜防守。
任何领主一旦掳走她,按习俗可获取阿基坦公国的一切,成为新的公爵。
甚至不需要是领主,一个骑士,一个流浪汉,一个男人——只要是个男人,强//暴她便等于拥有她。
不仅如此。
与路易的漫长婚姻结束后,阿基坦公国重获自由,她在六周内立刻与安茹公爵成婚。
哪怕已经生育过,恢复单身状态的同一秒,她便是被所有男性掳掠的最佳对象。
一经强//暴,等同拥有。
她永远记得当时自己怎样从巴黎逃回了阿基坦。
隐姓埋名,遮蔽外貌,要最快的船,最利的剑。
她必须从一个男人逃向另一个男人,如所有物般寄托全部,期间绝无喘息的余地。
“所以这场婚姻也将沐浴在圣主的恩泽之下……”又一位贵族解释道,“我们也考虑到你的难处,在波尔多安排这场婚礼,让你感受到新生般的祝祷与温情。”
这些男人们永远有说不完的高见。
埃莉诺独自思索着。
她所拥有的阿基坦公国,地处最为富庶繁盛的南法,无论领土还是财力,都远胜过困居于法兰西岛的皇室。
史学家称这里‘遍地是宝’。
首都波尔多港口里桅杆如林,葡萄酒商人扬帆起航,前往英格兰、苏格兰、德国等一众国家。
佩里格盛产松露与鹅肝,是各国宫廷罕见的奢侈珍馐,还有巴斯克的鲸油和鱼群,阿让的乌梅果干,每一处领土都深藏着自然的瑰宝。
至于皇室们蜗居的北法?
狮纹金戒在扶手上碰出轻微的噪音。
南法阳光明媚,人民开朗活泼,女孩们从小就能学着读书,自由与异**往恋爱,尚且需要她的庇佑。
埃莉诺自幼便对丰特夫罗修道院资助照管,让逃离不幸家庭的女人们能找到归处。
而北法,浸没在寒冷与晦暗深处的北法,女人们只是养育后代的工具。
家暴司空见惯,死了用裹尸布一卷便可扔出去。
婚姻只是她保护家国,逃离强//暴的工具。
一个近乎荒谬的想法突然浮现。
如果——哪怕只是如果,她能够改变这一切,成为真正的国王,而不是谁的妻子,谁的母亲。
如果天意便是,让她重活一次,夺走这些男人无数次从她身上攫取的领土与财产呢。
天命指向她从未想过的选择。
——吞并英法,成为统治海峡两岸的唯一君主。
她抬起眼眸,正对太子凝视的目光。
“我有责任为阿基坦的未来寻求最稳固的保障。关于这场联姻,有些事项需要事先明确下来。”
少女的声音柔和低婉,令在场的男性都缓过神来,如沐春风。
路易心中有亏,方才在其他主教滔滔不绝的时候,已在不断斟酌着道歉的言语。
他听到她肯给自己机会,即刻露出真挚又充满希冀的神情。
“请说。”
女孩的声音低缓平和,泛着无从动摇的笃定。
“第一,为了尊重父亲的遗愿,以及阿基坦人民的意志,我希望保留我对阿基坦公国永远的自治权。”
“这里的贵族仅对我一人效忠,继承权归于我的血亲后代,而纳税征兵等义务,也将继续对国王履行。”
此话一出,满座惊动,连那些公侯伯爵也变了脸色。
她半开玩笑地说:“毕竟我们这些巴斯克人,和北方人实在没有太多共同点,不是吗。”
“如果联姻便引起内乱和战争,父亲的在天之灵也难以安息。”
沙特尔主教目光闪烁地看着她,皱眉道:“这只是第一条?”
“第二是,我希望能够在婚后,自由地来往于两地之间。”埃莉诺说,“巴黎的确神圣美好,但每个人都会想念家乡的亲友,您会觉得过分吗。”
沙特尔主教重新打量着这个少女,没有正面回答,道:“你还有什么要求。”
“最后一条。”埃莉诺说,“正如‘雅歌’所咏唱的,夫妻之爱是神人之间圣爱的映照。”
她的笑容如月光一般轻柔。
“我期望与太子殿下亲近交好,尊重互爱,尽快诞育出未来的继承人,携手将圣主的福音传播给世人。”
其他人明显松了一口气。
第一条要求突兀得大逆不道,反而是后面两条都很好满足。
路易目光沉郁地望着她。
他有许多话要说,此刻却同时被欢愉与悔意裹挟。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等待着太子最后的应对。
许久以后,少年才压抑地开口。
“……最后一条,我做不到。”
他几乎是逃亡般匆匆行礼,即刻告别。
“抱歉,我要去忏悔了。”
埃莉诺并不挽留,仅是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抿了口红酒。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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