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他也没了趣,只当是谋权篡位的戏码罢了,拿什么神仙传说来堵住悠悠众口。
相比之下他更担心是圣上对兵器铸造权的抉择。
“指令下了吗?何时出发?”
白竹:“过春。”
“这么快 !所以圣上什么意思?”
“还未决断,虽说陈家刚交完一批货,但你也知道圣上的顾虑。”
他不会让权力倾斜至一方,特别事关铸造兵器这块。这本来就是各家必挣的肥肉,如何分割都不可能让他有顾虑消除,本来他更想由氏内人来操管,可没有合适的人选,最后只得落到旁系家族。
南国不大,燕城于圣殿临城不远不近,中间还隔有落城。虽说燕城资源不俗,但圣上有意打散集中权力,所以才处到这个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尴尬位置。
陈路尧:“那其他家可有动作?”
白竹:“我知道你有顾虑,可凭借你母系那道,也没有什么好担心和其他家争斗啊。”
“问题就出在这。”
白竹意识到不妙:“什么意思?”
面对白竹,他也不瞒着,开口道:“我阿娘虽是前圣上亲妹的女儿,但就因为上批铁料的炼制,和殿内人起了争执。最后还惊动了圣上。”
白竹诧异道:“我怎么不知?”
“因为……”他没说出去,改了风口“这事当时就压了下来,幸得没有发酵,不然别人可就借题发挥了。”
他没有明指是谁,两人只是相视一笑,心里了然。
白竹苦笑:“如若不是我这废位之身,定能帮你一二。”
这事陈路尧知道自己没办法安慰到他,也就闭口不言,但眼神里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
鼓声渐熄,还有一场,中间会让宾客歇息聊天,同时喝茶品点。
关雀轻步走了进来,俯下声同陈路尧耳语几句。
“怎么?有何事?”
陈路尧轻笑:“有事,有趣事。”
见不得他说话落半句,催促赶紧交代。
他起身到栏杆旁往下望去。戏堂前一桌格外捉眼,大肆聊天,仿佛身边的其他人不存在似的。
白竹顺他目光看去,注意到是随他来的那两人,开口道:“他们怎么了吗?”
“稍等。”
白竹便不解皱眉又把目光投过去。
只见还在大声交谈的两人突然止住了声,面露苦色。同时捂着肚子往外跑去,离开过程中一人还脚绊桌腿,摔了个狗吃屎,引得其他宾客哄堂大笑。
白竹也发了笑道:“你做的?”
陈路尧嘴角一扬。
身后关雀同白竹道:“是卸灵散。”
几分钟之前。关雀俯下身子,爬低在外院墙头。但在一旁监察的班管眼睛伶俐,像是猎豹般盯着众人的动作,好在他还是找准了他训斥一个杂役的空隙,迅速移步。他身手敏捷,对时机也有判断。在确认那壶是给那两个登徒子后,身影一闪,偷摸把卸灵散加到里面。
但在关雀看不到的地方,班管的耳尖动了一动。随即他立刻转身,往墙那头看去,吓得关雀在树阴里不敢动身,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两个,过去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进来了。”班管随意指了两个杂役道。
东西两字咬了重音,掺杂着一丝趣味。
关雀心里打着小鼓,心想完了。
“你们在干嘛?”一女子的声音从走廊拐角传来。
他从树间间隙看去是一身穿戏服还没抹妆的戏子。
班管拱手,毕恭毕敬道:“有东西进了院里,我正在叫人去查看。”
女子随意瞟了一眼树上,挥了挥手道:“先去忙吧。”
班管领会,点头,转身去离去。
女子不一会也走开了。
好是惊险,差点被发现了,不过这人也是够谨慎,明明自己脚步够轻了,连陈少爷也有夸过。看了,还是自己武艺不够精湛,回去得加强训练了。
简单听过之后,白竹不禁笑出了声:“那,在此就谢过陈少爷了。”同时小鞠一躬。
陈路尧上前打住道:“你就是如此懂理,才叫人欺负了去,别人在你背后说胡话,你也不在乎?”
白竹神情落寞道:“那能如何?嘴长他人身上,我管不了。”
“你为何同他们一起过来?”
说来奇怪,白竹和他两应该没什么交集才是。
白竹摆了摆手道:“别说了,为了北国那一副字画,我可吃了不少苦。最后竟被他们中一人收了去,不得已才做了这笔交易。”
陈路尧知道,白竹对民间字画痴迷,没料想到让两登徒子钻了空子,还背后羞辱了他。这让他觉得卸灵散这钱花得值。
忽然,掌声雷动,最后一场戏结束。
两人起身一起挪步到门外,雪还在下,看来短时间是停不了了。
“那我先走一步了,替我向董氏姐妹道声安康。”
“行,有空一起喝茶。”
“一定。”抬脚进了屋轿,马蹄踏着雪远远驶去。
转过几个街角,到一处隐蔽的小巷。轿外一人叩响木窗,两短一长。
白竹隐在暗处,看不出神情道:“说。”
“圣上冬末会离殿去芦旁。”
没想到他竟然要亲自前去那个东国小城,看来这信息是真,无疑。
“知道了。”也就是一个月左右,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在圣旁磨砚许久,是时候动动身子骨了。
“待初春动身。”
“是。”
“还有一事。去查查白青为铁料炼制和殿内人产生纠葛之事。我要全部的过程,一个子儿都别落下,七日之内报告给我。”如果没猜错的话,殿内的眼线被掐掉了,要不是今日与陈路尧一会,说不定他都不知道此事。
可到底是谁动了自己的眼?这事他可不会善法干休。当时北郊战事焦灼,趁此好不容易才在殿内放了两个自己的人——一人在内殿里做净事,侦察圣上接触的人。一人在外殿做巡逻,方便观察圣上一部分行动路线。
也不指望他们能对圣上了如指掌,但失了眼,一些事也难办了。
何况现在战事平稳,他被召唤的次数也逐渐减少,最近也只是谈论一些闲杂,让他有些无从下手。
一想到那老头提起长生,贪婪的恶臭嘴脸,他就作呕。
如今棋子铺的差不多了,就差一物件就可以行动。
但想来,还有人在暗中给他使绊子。
嘴角漏出捉摸不透的笑,他倒要看看,是谁玩得过谁。
在外的面具男身形一顿,很是不解。但做为隐侍他没有资格猜测,既然是那位大人交代下来要辅佐这位落魄圣子,他不容拒绝。殿内波云诡谲,这趟凶多吉少。
白竹冷声道:“聋了?”
隐侍只得压下情绪道:“遵命,我会尽快查明。”
屋轿再次移动,白竹看向一旁北国字画。
心里已经想好了怎么对付这个看不见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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