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米团子?”
七月点头:“是的,捏起来糯叽叽的,全身发光,没有眼口鼻,大概像篮球怎么大。”
糯叽叽……
这不是形容吃的嘛。
能如此不着痕迹的制造幻境,同时能全身而退,莫不是那个东西。
面生此时拎着一袋食物回来,七月实在饿的厉害,便毫无形象的大快朵颐起来。
“回来时看了一圈周围,没有什么危险。”
七月嘴里塞着东西,但还是竖起耳朵听着。
“行,应该暂时没有问题了,”吕逢春随后对七月道,“那个东西可能是在你没注意的时候潜入到你身体里面的。”
“什……咳咳咳。”
七月一阵噎到,疯狂捶打胸口。
吕逢春默默拆开吸管,插到豆浆里递给他。
七月猛灌几口,稍微缓和:“谢谢。”
“是白幼。”
七月擦着嘴:“什么东西?”
面生在一旁解释道:“是一种极小的尸兽。”
“尸兽是上古凶物,不过近百年已经少见它们踪迹。”
“这种东西,你是说这种怪物存在世界上?”
吕逢春点头,开口道:“我想尹家应该不陌生,毕竟他们是靠狩猎尸兽发家的。”
“除妖师?”
吕逢春轻笑:“可以这么理解。”
“可为什么会找上我?”
“这就不知道了,你最近有接触什么东西吗?”
七月想了想并摇头道没有。
面生:“有没有接触什么物品,或者和谁接触过?”
他才想起来何望给的纸张,是何玲叔叔书里的。
立马两三口咽下烧饼,起身去卧室,打开抽屉,那张纸和黄色的纸放在一起,思虑再三,他放下了黄纸。
吕逢春接过纸张:“你是说那个失踪的人留下的?”
“应该是,不然何玲也没办法这么容易发现,如果不想让人找到,应该要藏在更隐蔽的地方吧。”
上面的图案好像是地图,但画的却过于潦草,以至于一条有用的路线也没有。
“这不会是什么在哪里藏了什么东西吧?”
吕逢春没有回答他,这么看确实是地图,可是他隐隐感觉没有这么简单。
他随手把纸举过头顶,在白炽灯下,纸张呈现了不同的状态,图画在光的作用下四处窜走。
嘴角一笑,果然是那个东西。
光影投射到吕逢春眼部,就像有条小黑蛇乱爬。
“这是什么东西?”
面生答道:“黑幼。”
吕逢春把纸放到桌面上,刚才的怪异黑影停止了。
“白幼和黑幼是双生尸兽,现在可以确认一件事,”吕逢春双手按在纸的两端,“黑幼既然没有在他人手中,那这件事应该是一件意外。”
说完,只见纸自然成灰。
“但为什么,他要留这么个危险的东西给何玲呢?”
“不是给何玲,是给调查这件事的人。”
这时七月汗毛竖起。
“这是圈套。”有人借何玲之手,留下这个陷阱,没想到他运气这么差,竟着了道。
“那个假京盛是什么呢?”
吕逢春盯着他,抿着嘴,没有给他答案,而是起身道:“今夜面生会留在这里一晚,你早些休息,后日去个地方。”
他往门走去,七月却叫住了他。
“逢春,我找到七淮雪,是不是这一切就能结束了?”
吕逢春顿住一秒,背着他道:“晚安。”
无名抱着满身污泥的陈路尧身体,快步来到尸泉。
当陈路尧沉入泉底,碧绿的泉水瞬间乌黑。
见状,斐城思盯着不断涌动地尸泉道:“明明正是他力量微弱的时候,可我们却不能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
斐城思冷哼:“无名,你别忘了是谁把我们推到如此境地,如果不是尸者身份,这层该死的禁锢,我早……”
无名打断道:“早什么?”
攻击从主无疑是在自杀,他不会蠢到做这事。
眼见气氛有变化,斐城思冷笑:“呵,你是不是从没想过复仇?”
陈路尧训狗可真有一套,不过百年,倒是把他心动摇了。
无名没有回答,他污泥染身,脑袋却不浑,起身往外走去:“那你也别忘了,他呼吸间就能把我们杀了。还有,如果没有这层身份,我们早死了,你还以为你是斐氏大少爷吗。”
嘲讽声入耳,令斐城思恼火,但是他没有发作,而是冷静的道:“你觉得他救我们是心善?别自欺欺人了,他只是利用我们而已。”
无名稍稍撇过头:“他善心也罢,利用也罢,斐氏除了我们两个,已经没有任何人了,如果你还想着陈年旧事,大可以让陈先生收回契约,做死尸一具。”
“可当年惨案你也有经历,我不信陈路尧没有任何关系,他既然得知舒筋咒和符黑水,你觉得斐家灭门陈路尧是完全干净的吗?”
无名尽量不去想这些事,他永远相信救他死局的陈路尧并没有参与这件事,但他确实没有直接证据说服自己和斐城思。还有斐城思所说的家印三眼,被灭门时的一瞥,从中一定有什么引擎。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斐城思暗暗道,无名你一定会后悔的,一定!
无名前脚刚离开,尸泉便翻涌的厉害,突然,一股股气力向周围散开。
斐城思躲闪不及,被气力打退几步,心想要不是时间估摸着差不多,自己毫无准备,一定会被打飞到墙壁。
同时,他也惊讶于陈路尧恢复的时间,竟比上次多出了一个小时,尽管只有一个小时,也是令人震惊,毕竟这可是挫骨噬肉的经历,不由感叹陈路尧怪物般的恢复能力,不对,他本就是怪物。
听到动静,换好衣物的无名手中拿着给陈路尧的衣服,艰难的推开门,和斐城思对视一眼,两人随后齐齐单膝跪在尸泉前,迎接他们‘新生’的从主。
整个空间的温度骤然降到一个冰点,尸泉也被寒气冻成镜子般,万籁俱寂之时,冰面裂开,陈路尧缓慢的从里面爬出。
不敢想象,只是尸月后的气力外泄,就有如此大的能量,这大概还是他控制住的,不然两人早就成冰柱了。
无名看着镜面反射陈路尧的脸庞,似乎只有在镜像中他才能肆无忌惮的观察他。
修长却具有力量的大腿,和寒气笼罩若有若无的美好躯体,就算睫毛挂满冰霜,也不舍得移开视线一分一毫。
他低头抬手,陈路尧接过衣物,顺便的往身上一套。
三人往外走去。
“斐城思,你去古宅做件事。”
古宅不是被吕逢春夷为平地了吗?一堆废墟有什么好在意的,当然他没有道出自己的疑惑。
“好的,是什么事?”
“废墟下的若其木,全部搬回来。”
若其木既是整个古宅的称重木,有着千年不坏,同时有着极强稳定性,充当整个建筑的脊骨最适合不过。但是要那个木头干嘛?
无名道:“莫不是,陈先生你担心滨越雪山里的尸兽?”
“不错,若其木对驱赶尸兽有奇效,能省下不少麻烦。”
“尸兽绝迹百年,难道还有活动?”
斐家也是狩猎尸兽已久,但自他们那辈便少有尸兽出没。
陈路尧冷笑:“不止。”
“还有,把古宅周围的杂碎都清理了。”
虽然古宅已倒,但盯着底下雀翎阵里宝贝的人可不少,不过鲜少有能力者可以进入,毕竟钟慈在那里设下的阵法,连尸鬼都难以攻破。
简直是明摆着的肥肉,没人敢吞下,只得在旁流口水。
陈路尧淡淡道:“格杀勿论!”
两人在身后同时脚步慢半拍,他们明白陈路尧的意思,及是踏入古宅者都不能活,但如果对尸者下手,则情况完全不同,每个尸者后面都有尸鬼撑腰,这无疑是向其他尸鬼氏族宣战。
这疯子到底想干什么?斐城思眼神暗淡一分。
难道他有十足把握能在滨越雪山抓到钟慈?
这完全不可能呀,明明那位说过,他……
“斐城思,别让我失望。”
他明白,这是对他的警告。
无名不禁握紧拳头。
“喂,你要带我去哪里?”
“……”
天哪,和一个哑巴在一起,还不如和京盛这个话痨在一起。
更别说,那日早上被这人吓一跳。没想到他一整晚竟靠着墙壁休息,连我在客厅铺的床都没有丝毫痕迹,完完整整的摆放着,显然他根本没上床睡过,真是个怪人,比吕逢春还怪。
差不多一个钟头,黑色轿车就开到一幢别墅。
占地很大,绿植茂密,让人心旷神怡。
不远七月便见到吕逢春在不远的地方,坐在一颗苍楠树下,坐在长椅上闭眼歇息。
倒是好一副画面。
七月刚下车,吕逢春便睁开眼。
“来了。”
七月:“来这里干嘛?”
“进去说吧。”
干嘛弄这么神秘。
七月视线落到吕逢春肩头,伸手过去。
吕逢春下意识抓住七月手腕。
“怎么?”
“苍楠果。”七月解释道,“苍楠果虽小,但成熟后,气味会招来小虫,但凡沾到衣物会很麻烦。”
他撇过头看,确实有个指甲盖大小的果子。
七月拿着果子,把外皮拨开,露出了月牙白色的果肉。随后送到口中咀嚼起来。
“你懂植物?”
“不多,以前孤儿院前也有一颗苍楠树,长得很高很大。院里的食物吃不饱,七淮雪…”他顿了一下,“我那时还小,吵着肚子饿,她经常爬树去摘果子给我吃。苍楠果无味,入口涩苦,但后调甘甜,其他人就算饿肚子也不吃这怪东西,但那时不知怎的我就很喜欢,她就一直给我摘。有一次她往更高的地方爬去,意外摔伤,院长知道后就禁止人再去那里,也就很久没尝过那个味道了。”
和七月并排走着,默不作声的拨开一个苍楠果。
洁白无瑕的果肉下,是淡淡的清香。
眼神微眯,道:“上次我们两去孤儿院时,并没有看到那颗树。”
“我和七淮雪离开后,听说被砍了,挺可惜,都这么大了,”他侧过头对吕逢春笑道,“没想到这个地方也有,还以为这个品种的树种出来了呢,之前都没再看过。”
吕逢春把苍楠果不留痕迹的丢到脚旁。
当然不可能见过,因为这里的苍楠树是那个尸鬼种下的。
三片旋转花瓣,淡粉色彩在阳光沐浴下异常美丽,果实却具有毒性,而且是剧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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