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不知如何开口,最终,她只是自嘲般笑了笑,强迫自己接受这个现实:“是我天真了。我还以为你又因为和千足意见不合打起来才让那位小修士中毒的,没想到他是因为和你一起去杀千足才中毒的。”
谢松意的叹息落在风里,倒春寒这几天的风比往常更冷,谢松意穿的单薄,却对这凉风送来的寒意浑然不觉:“千足是自杀的。”
“他性子高傲,做事也疯,哪能愿意被你们杀了。”泛月稍微缓过来一些,这次回话倒没隔太长时间,“不过你们是怎么发现千足指使他手下杀人的?”
“我在老板的客栈休息时抓到两个用了特殊隐身术的小偷,圆石去报官,官府把人带走了,结果圆石当晚就被一个女妖掏了心。”
泛月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听到女妖把圆石掏了心,她几乎要笑出来:“得亏掏的是心,但凡是九尾精魂,估计老板把剩下八条尾巴都割了也要把圆石救回来,那女妖也可能掏完心就成灰了。”
“她确实成灰了。”谢松意也闷声笑起来,“我用的拨云十一式,剑拔出来就灰飞烟灭。起初她是不愿意开口的,后来我用隐藏封印里的妖兽威胁她,她很坦然的交代了。”
毕竟其他妖怕他是因为他的身份,同时还带有一丝敬畏。他们怕的是身为祖宗的谢松意,而非谢松意。
只要有祖宗这个身份,不管你叫什么,其他妖的态度都会好上那么点,但那些隐藏封印里的妖兽不同。
它们是只要其他妖听到名字都会闻风丧胆的存在,别说吃人,吃妖都不吐骨头的。
用它们威胁同类,效果立竿见影。在绝对的恐惧面前,连死亡都显得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所以女妖很坦然的选择坦白一切后赴死。
“你用了拨云十一式,那小修士该不会是因为这个跟着你的吧?”
“他的确是因为这个跟着我的,但主要原因还是我们的目标相同。”
“他要干嘛?”泛月问。
谢松意很坦然的回答:“斩长生。”
泛月:“???”
泛月一言难尽的看向特别坦然的谢松意,此时此刻她内心只有一个想法:谢松意一定是脑子有病!
她对着谢松意上下打量一番,惊疑不定的说出了那句心里话:“我不会治脑子,要不我带你去找老板?”
谢松意笑着轻咳一声,回道:“他不知内情,斩的是古战场那位,不是我。”
“我真是服了你,哪天要是被他知道你是谁,当心你的脑袋!”泛月转身走了,没走几步又停下来补了一句,“明天我给阿玉在后山立块碑,你和那小修士什么时候走?”
“等我让狼妖办的事解决了。”
谢松意接住飞来的纸鹤,将它展开,上面写着“狼妖回来了”,那字体笔锋凌厉,一看就是林鹤眠写的。
“行,有事找小白,就那只小兔妖,我这些天要出门一趟。”
“知道了。”
谢松意朝客房走,泛月则是直接化成一只白凤飞出去了。
林鹤眠见谢松意回来,忙拿了狼妖捡来的羽毛给他看。
那是一根尾羽。
尾羽颜色则由淡褐色逐渐过渡到黑褐色,上面还能看到暗灰褐色横斑和一道宽阔的黑褐色端斑,再看仔细些,还能看到上面隐约散发出的黑色毒气。
“只找到这个?”谢松意将羽毛放回去,有些不满。
“我只能找到这个。问了好多妖,我就差把瘴山地皮掀了再找一遍了。”
狼妖趴在桌上,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到泛月客栈前谢松意说瘴山不会有苍鹰,便让他去问问有没有哪只妖见过苍鹰,最好能找到苍鹰存在的线索。
他问了大半天,都说没见过。后来有只妖说见到一只雕追着一只兔子,还给他指了方向,他顺着对方指的方向追过去,也就找到一根羽毛。
这几天爬山下海,他一只狼,都快活成两栖动物了。要是能飞,他估计还得上天去找。
“这个就够了,我见过这种羽毛。”林鹤眠插了一句。
谢松意看向他,问道:“哪里?”
“烟帐山。”林鹤眠顿了顿,又接着说,“这是金雕羽毛,我记得烟帐山副掌门养了一只金雕。其实准确来说是毒雕,被它咬一口一个时辰内不服药就会全身溃烂而亡。”
这话要是被小白听到了她能当场撅过去,不过这孩子没被咬到,撅过去估计过一会就醒了。
“这雕毒性这么强?”谢松意挑眉。
“只是对那些普通动物强而已,不管它们是死是活,只要被咬上一口,毒素就会在体内残留,人吃了可能会拉肚子……”
话还没说完,林鹤眠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停了,狼妖也反应过来,猛地抬头看向他。
如果这只雕真的是那烟帐山副掌门养的毒雕的话,林鹤眠和狼妖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前几天扒了兔子皮后的那只苍鹰……
二人默默四目相对,狼妖幽幽的开口:“林少侠,我觉得我那天看到的,应该不是苍鹰,而是……”
毒雕。
那只兔子有毒啊!
就这那天晚上他和林鹤眠还把一整只都吃了!
狼妖一个弹射起步就往楼下的茅房冲,眼看要靠近房门了,却被谢松意一把剑横在门闩上。
“那只兔子早被你消化完了,再去吐吐出来的那是刚才的饭,你被毒傻了?回来!”
毒:谢谢,不背智商锅。
狼妖有气无力的折返回来,软绵绵的趴在桌上。
他觉得自己的妖生好像能一眼望到头了。
“那只金雕应该是来找千足的。我记得四年前各宗门比武,烟帐山就没带镇宗毒兽过去,往年比武他们都带的。”
谢松意思索片刻,道:“这么说的话,可能四年前千足就和烟帐山勾结了。”
但千足是大约一周前才从封印里跑出来的。
封印里无法用传音蝶与外界沟通,千足又喜欢用特制的信纸与人交流,那些信纸无法被损毁,说不定现在还在烟帐山藏着。
林鹤眠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他思来想去,干脆直接开口:“我得去一趟烟帐山看我师父。”
谢松意也正有此意,便问道:“我也得去一趟,你可有办法带我进去?”
“就说咱们是去给我师父送东西的好了,这样都能进去。”
严格来说各大宗门商量大事期间是不允许弟子过来的,烟帐山弟子都因此被赶到山脚去了。
但他们只说不允许过来,没说不允许送东西进去,林鹤眠借着送东西带谢松意过去,再让见清下个必须亲自送过来的命令,这问题不就解决了嘛。
烟帐山,顾名思义,因山中毒气如纱帐般笼罩而得名,夜间时分毒气似青烟缭绕,白天像是下了一层薄雾。
来烟帐山学毒术,身体素质不够硬连宗门测试第一关都过不了,甚至死在山上也有可能,所以烟帐山的弟子并不算多,自然实力也不是很强,不过这已经是四年前的事了。
四年前的宗门比武,烟帐山弟子基本包揽了前三名,常年第一的林鹤眠的师姐不得已屈居第四。
烟帐山的实力和名声虽然打出来了,但毕竟是练毒的,一不小心就能害死一群人,所以现在面上实力和名声最大的还是须臾山。
如果不是四年后这一难,林鹤眠至今都会以为烟帐山内的弟子实力大涨,当年夺魁是多年积累的结果,现在看来并不是。
林鹤眠拉着谢松意以给见清送东西的名义进山,守卫山门的弟子不同意,最后还是见清一道掌门令下来,才把人放进去的。
此时山中并没有多少弟子,二人的谈话内容都放肆了不少。
“你来干什么?”林鹤眠问谢松意。
谢松意四下扫了一圈,最终将目光定格在远处那间被结界围起来的屋子,回道:“找东西。”
“你该不会是想去烟帐山掌门的屋子里找吧?”林鹤眠顺着谢松意的目光看去,有些惊讶,“他屋子里机关可多了,还是带毒的。”
“机关而已,伤不到我。不过你居然知道这个,不会是去过那掌门的屋子吧?”
“我认识一个朋友,她去过。她是烟帐山弟子,我们是在七年的宗门比武认识的。”
“宗门比武十六岁以下都不能参加,你七年前才十二岁,莫不是偷偷跟过去的?”
“师父不带我,我当然得偷偷跟过去了。再说了,她也是偷偷跟过去的,否则我还不会认识她呢。”
林鹤眠说完总觉得不对劲,他顿了顿,把所有话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才反应过来:“不对啊,你怎么会知道宗门比武的规矩?”
谢松意指了指身后须臾山的方向,笑道:“你们行错老祖知道的我都知道,有什么可惊讶的。”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了大殿台阶下,林鹤眠环顾四周,捏了一个传音蝶飞进去,不一会见清就出来了。
见清出来,看林鹤眠时还是笑着的,待看到他身边的谢松意,两眼一黑差点没撅过去。
他百思不得其解这祖宗怎么老跟着他徒弟,他这徒弟是有什么吸引妖的地方么?
林鹤眠有模有样的拿出一个空锦囊递给见清,见清接过去,翻来覆去的锦囊检查了好久了,甚至打开看了一会。
大殿旁守门的弟子没发现异样,便将目光转向一旁,静静地盯着远处某一个点发呆。
因为这段时间根本不会有多少人过来,他们站在这里也就是一个当石狮子的作用。
其实还不如当石狮子呢,那玩意不吃不喝守门能守他个十几二十几年,还不会累。
但他们不行啊,搁这里站着纯属受罪,站的腰酸腿疼,浑身难受。
这么一想,那几个弟子便泻了气,注意力也更不集中,连谢松意消失了都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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