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文钧?”眼中微光一烁,沈若又问道:“与易文山什么关系?”
“他是易文山的亲弟弟。”
呵,还真是凑巧。
恰时,耳边又传来了司礼的声音:“二拜高堂——”
“此外还有一事,说来有些蹊跷。”被骤然打断,戚明意的声音适时一顿,只见她神情微变,目光越过重重人海,与沈若对上了视线。
“据传闻,这易文钧从前仗着易文山城主的名头在城中横行霸道,可以说是名声极差。可两年前,恰是城中妖邪传闻正盛时,易文钧忽起高热,整整半月不曾下得了床。”
“而等他病好了之后,性情大变。”
“夫妻对拜——”
尾音落下的当即,司礼的一声便紧随而来,洪亮悠长,将在场所有人的焦点都拉到了这对新人身上。
堂内霎时间便静了下来,沈若也淡淡收回了视线,转而看向堂屋中央。只见一队新人相对而立,躬身,对拜。
须臾,二人缓缓直起身,司礼的声音又恰时响起:“礼——”
“且慢。”
礼成二字还未说出口,司礼的声音却戛然而止,与此同时,众人又听见一道声音突然出现,语气沉沉,就此将仪式打断。
凝眸扫去,视线中,只见一中年男子自那司礼身后出现,双目微凝,不怒自威,一条长长的刀疤如同蜈蚣一般爬在脸上,将浓密的眉毛截作两段。
而他手中寒芒闪烁,尖利的刀锋对准了司礼的脖颈,呼吸间便可夺其性命。
他是从哪冒出来的?!
顿时,众人瞳孔骤缩,面露慌乱,人群骚动间,已然有宾客匆匆准备逃离,可不等他踏出门去,却如同见了鬼一般,跌跌撞撞又跑了进来。
“妖、外边有妖!!”
那人面色惨白,声音在极度恐惧下变了调,众人闻声望去,便见门外不知何时竟被沉沉雾气所吞噬,如同潮水一般蔓延开来,霎时间便将整座府邸尽数淹没。
恐惧顿时在人群中蔓延开来,宾客们挤在一处,两股战战,却丝毫不敢动弹。
心中一惊,沈若凝神向外探去,那雾气中并不见异样,但气息却异常混杂。
在外边的不是妖。
是人。
而且,不止一人。
迅速与人群中二人交换眼神,又见她于识海中传音道:“有人来了。”
...
“来人!”见此情形,蒋丰平的脸色顿时一变,又见其一声厉喝,府中护院纷纷从后院冲出,各持武器,将一众宾客护于身后,神情警惕地望向门外。
喧闹的气氛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哒、哒、哒。
脚步声缓缓自远处传来,走得不紧不慢,却一点点地扼紧了众人的咽喉,让人觉得喘不上气来。
随即,便看见一道身影自门口出现,身着布衣,头发一丝不苟,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就像是前来贺喜的宾客。
可宾客,又怎会如此?
“那是...老余头?”戚明意瞪大了眼睛,神情微讶,虽然模样未变,可她却很难将眼前这人与记忆中邋里邋遢的乞丐联系到一起。
“是他。”
沈若眼神微眯,于识海中唤了江悬一声,听到回应,这才放下了心来,又问道:“你现在在哪?”
“我在后巷。和沈十五在一块儿,还有个小姑娘,叫阿绩。”江悬道:“余啸没让我们跟着,说是让我们在原地等着接应。”
听言,沈若点了点头:“你自己小心。”
…
见余啸出现在门口,蒋丰平却并不见意外,只是目光一沉,眼中多了几分警惕:“把他给我赶出去!”
厉声喝出,蒋丰平抬手一招,左右护院顿时便围了上来,手中武器纷纷对准了眼前的不速之客,企图让他离开。
即使被一众护院包围,余啸也丝毫不见慌张,只是抬眸望来,语气淡淡:“少东家,别来无恙啊。”
此话一出,周围的宾客顿时神情齐变,眼神纷纷投向来人,上下打量,试图探究其身份,但无论怎么看,众人都觉得他格外陌生,似乎在记忆里并没有见过这张面孔。
陡然间,有人忽地注意到了余啸的动作有些不利索,似乎是瘸了一条腿。
“余管事?是你吗?”
一道声音自人群中小心翼翼地响起,如投石惊水,顿时荡起一番涟漪。
听到熟悉的称呼,余啸神情微怔,目光中闪过一抹意外,又见他转头望去,与人群中一名身形矮小的男子对上了视线。
那人的脸上闪过了一抹旧友重逢的喜悦,可随即,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神情一怵,赶紧收回了视线。
恰时,一阵低语窸窣自人群中响起,沈若目光微动,侧耳听去。
“余管事?难道说...他是当年那个放火...”
“嘘!别被他给听见了!”
“...他怎么会在这儿?当年他不是被官府给抓去了吗?”
“线索都被烧没了,怎么定罪?自然是被放出来了。”
“难不成...他今日是来报复的?”
见有人认出了余啸的身份,蒋丰平也不再遮掩,语气沉沉道:“这里不欢迎你。还请离开。”
“是吗?”反问一声,余啸凝眸看向蒋丰平,目光中尽是失望,又见他冷笑一声,眸中闪过一抹决绝:“你当真以为,当年那场火,把什么东西都给烧光了吗?”
话音刚落,便见邓雅慧陡然揭下了盖头,蒋丰平转头看去,望见一张陌生却又透着隐隐熟悉感的脸,惊愕道:“你是谁?程滢呢?!”
怒声质问间,蒋丰平便准备冲上前抓住邓雅慧的手臂,可不等他碰到,手腕处忽地一个吃痛,便见沈若肩背包袱从旁出现,那方精美的木匣早已被她甩开了去。
也就在这时,邓雅慧扯开衣领,便见一大片可怖的伤疤自领口向下延伸,仅一眼,便人觉得触目惊心。
顿时,蒋丰平瞳孔骤缩,神情惊恐,怔然立在原地。
“你...你是...”
向来柔和的脸上此时多了几分坚毅,只见邓雅慧目光一冷,沉声道:“我便是当年从那地牢逃出来的,唯一的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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