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沈飞鹤吃完了晚饭,沈长羡便去见了皇上,回了话。
皇上期待道:“沈城主怎么说?”
沈长羡道:“白泽已经认了主人,它现在只听主人的话。主人让它乖乖待着,它就乖乖待着;主人让它出来作祟,它就出来作祟。”
皇上一顿。
要让沈长羡将沈飞鹤供出来,再协助皇上把他抓进皇宫关到笼子里去,沈长羡是不可能做得出来的。
所以思想来去,沈长羡就故意把这话说得模糊不清的,给了皇上一种错觉,让皇上以为白泽的主人拒绝了他,如果敢硬来,下场将会是民不聊生。
比起天华国百姓的安危,皇上自然是不会再去打白泽的主意了。
果不其然,皇上也就没有再提这件事了。
离开了皇宫,沈长羡一个人在落梅阁里坐得无聊了,就忍不住拿出了沈飞鹤送给他的那支白玉红豆钗子来,细细地端详着。
也不知道这支钗子究竟是有着什么样的魔力,能够让沈长羡越看越觉得心生喜欢,便对着铜镜挽了发,将钗子插入了发丝之中。
一如当时在蝴蝶村的那支钗子一样,这支钗子也非常的轻,即使戴在头上沈长羡也感觉不出来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反倒完全没有察觉到钗子的存在。
钗子的雕工非常精致,想起沈飞鹤当时说过,这是他自己亲手做的,沈长羡就忍不住笑了笑,自言自语道:“师弟的手,原来这么巧啊?”
话音刚落,季言笑就忽然推门而入,道:“美人师弟,我训练完弟子来陪你..”后面的话,在见到沈长羡时就被全部吞了回去、
沈长羡道:“季师兄,这才正午时分,师弟们下午不用训练了吗?”
完全无视了沈长羡的问话,季言笑走过来,看着沈长羡,道:“美人师弟,你头上戴的这支钗子是谁送给你的?”
取下了头上的白玉红豆钗子,沈长羡道:“师弟送的。”
季言笑不满道:“为什么戴他送的钗子却不戴我送的金钗?”
沈长羡道:“我只是试一试。而且,季师兄,金钗是女子戴的。”
季言笑根本不听,道:“虽然他沈飞鹤送的钗子用的是无价之宝,但我送的金钗也是花了千两银子的。美人师弟,你不能只捡贵重的戴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势利了?还有,你要是喜欢贵重的,改日我就去买贵重的来。”
沈长羡忙道:“季师兄,我不是因为钗子的价格。”
季言笑道:“哼!你就是偏心!”根本不听沈长羡的解释,转身拂袖离去。
沈长羡他真不知道自己这是做错了些什么。
结果这么一闹,接连几日,季言笑都没有再出现在落梅阁里了。
沈长羡倒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过几天季言笑就会率先憋不住,自己来找他了。
不过,沈长羡沉得住气是沉得住气,季言笑也有他的办法来治沈长羡。
咚咚咚
门外传来了拍门声,肖林泽道:“长羡师兄,长羡师兄。”
这不,三天不到,肖林泽就往沈长羡这里跑了不下十次。
沈长羡道:“进来。”
肖林泽推开门进来,道:“长羡师兄,无忧师兄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吃饭了。”
沈长羡一笔一划地写着符箓,道:“现在还没到中午,哪里来的一整天?”
肖林泽道:“前天无忧师兄就没有吃饭,昨天也没有吃饭,所以今天肯定也不会吃饭的。”
沈长羡道:“哦,是吗?”
肖林泽道:“是啊。无忧师兄让我来传话告诉你,他已经气得三天三夜没吃饭没睡觉了。”
沈长羡将写好的符箓放到一旁晾晒,道:“季师兄早就辟谷了,原本就不用吃饭也不用睡觉。”
肖林泽道:“可是无忧师兄他还是很生气啊,他说他这么多年来白疼你了,你都不知道心疼心疼他一次。”
沈长羡道:“那你就传话告诉季师兄,我很心疼他,然后让他吃饭睡觉吧。”
肖林泽趴在了桌子上,道:“这样说没用的!而且就算是说了,无忧师兄也还是会不吃饭也不睡觉的。他说了,他这次绝对不会先向你低头的,一定要让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才会再来落梅阁里。”
沈长羡道:“我错什么了?”
肖林泽道:“胳膊肘往外拐。”
沈长羡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道:“肖师弟,改日有空,你还是多看点书,别总是跟季师兄待在一起了。”
肖林泽道:“怎么又说到这件事情上来了?”
沈长羡没有回答,只道:“我去看看季师兄。”
肖林泽喜道:“好好好。”连忙给沈长羡让开了路。
然而,沈长羡才刚推开门,就看见了趴在自己院子里偷听的季言笑。
说好的绝对不会先向他低头,在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前也绝对不会再来落梅阁里的呢?
看见沈长羡出来,季言笑一下子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无视了他,朝里面大喊道:“小林子!谁让你跑到这里来的?害得我找了半天!”
肖林泽走了出来,满脸无辜地回道:“无忧师兄,不是你让我来跟长羡师兄说你没吃饭也没睡觉的吗?”
季言笑的脸一阵红白交替,道:“我什么时候让你来的,我怎么不知道?!你别瞎说!再瞎说,我就罚你扫天梯!”
肖林泽低着头嘟哝道:“本来就是你叫的嘛。”
季言笑道:“还说?!”
肖林泽只得闭上了嘴。
沈长羡道:“季师兄,我知道错了,你别为难肖师弟。”
季言笑“哼”了一声,道:“你知道错了?怎么可能?你哪里会错?肯定是我错了。”
无奈地叹了口气,沈长羡将季言笑送的那支金钗递到了他的面前,道:“这件事情确实是我做错了,别生我的气了好吗?季师兄,上次你给我挽的发有些复杂,我不会挽,你可不可以帮帮我?”
季言笑瞥了一眼金钗,道:“这是女子戴的,你不是不喜欢吗?”
沈长羡道:“我喜欢的,只是不会挽发而已。”
季言笑的脸上这才扬起了笑容,接过金钗,搂着沈长羡往屋里走,道:“好。我这就教美人师弟挽一个最漂亮的发。”
真是多亏了季言笑宠溺沈长羡,不过三言两语就能哄得他开开心心的。
肖林泽期待道:“无忧师兄,那我呢?”
季言笑道:“哪里凉快就去哪里待着。”
肖林泽撇嘴道:“哦……”
打发走了碍事的肖林泽,季言笑一边给沈长羡挽发,一边道:“美人师弟,皇上找你办的事,你都办完了?”
沈长羡顿了下,强忍着被扯得发疼的头皮,回答道:“都办完了。”
身为半月阁的代理师尊,又是天华国排行第一的最大宗派,季言笑的权利几乎可以说是一手遮天,要想知道皇上找过沈长羡并不困难。
季言笑道:“沈飞鹤的态度如何?”
沈长羡道:“挺好的。”
季言笑将金钗插入了发中,又问道:“白泽呢?”
沈长羡答道:“也挺好的。”
季言笑“哦?”了一声,道:“沈飞鹤肯把白泽交出来吗?”
沈长羡避开了铜镜里季言笑的目光,没有正面回答,言辞闪烁道:“就让白泽留在踏雪楼里,其实也挺好的。”
季言笑正要再问,就听见一人道:“你认为,我会蠢到把我自己给交出去吗?”
这声音太过熟悉,沈长羡回头去看,说话的人,正是沈飞鹤。
季言笑眯起了眼睛,道:“沈城主,好歹这里也是我美人师弟的卧室,你这么自由进出,连声招呼都不打,是不是太不把自己给当成外人了?”
沈飞鹤道:“师兄的落梅阁在半月阁里,既然半月阁里都随我进出,我又为什么不能进出这里?”
想起那场耻辱的夸赞沈长羡之战,胜者为王,季言笑除了语塞别无他话。
沈飞鹤坐在了沈长羡的身旁,笑道:“师兄,我来陪你下棋了。”
沈长羡莞尔道:“好。”
硬生生隔在了沈长羡和沈飞鹤的中间,季言笑道:“美人师弟,沈城主不仅立场不明还是只白泽,你是正道的半月阁的弟子,以后你们之间来往还是少一些为好,至少也要知道避避嫌。”
沈长羡这才反应过来,道:“季师兄,你知道师弟就是白泽?”
沈飞鹤道:“他也是这两天才调查出来的。”
明明知道沈飞鹤就是白泽,之前还要故意问沈长羡那些话,现在又当着沈飞鹤的面说出这种话来,季言笑也是相当够小孩子气了。
季言笑道:“岂止是他?就连孤灯观的仇世安也是白泽,而且仇世安身边的那个流云肯定也不简单。”
沈长羡道:“莫非流云也是白泽?”
季言笑道:“看起来不像。”
沈飞鹤道:“他不是白泽,他是白虎。”
白虎,是天官五兽之一,也是天之四灵之一。为金,代表着杀伐。
所以在很多兵符上都刻有白虎像,并且只要是与白虎有关的地方,大多都代表着与军事有关。白虎被认为是一种神兽,一种善良的神兽,实际白虎却拥有着毁天灭地之能,没有谁活腻了愿意去招惹它。
沈长羡一愣,道:“白虎和白泽?为什么两只神兽会兴起了邪教?”
季言笑看向了沈长羡,道:“这个,就要看沈城主愿不愿意透露其中详情了。”
沈飞鹤把玩着沈长羡的梳子,道:“别高估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季言笑道:“看来沈城主是不愿意透露了。”
沈飞鹤道:“别人的事,我不感兴趣。”
季言笑道:“那你对谁感兴趣?”
沈飞鹤道:“你觉得呢?”
眼见着两人恐怕要暗斗起来,沈长羡只好转移话题道:“所以师弟,你就是八百年前的漏网之鱼?”
沈飞鹤曾经说过他的家族是因为谋逆而死,沈长羡只猜到了他是白泽,而没有想到居然就是同一个白泽家族。
沈飞鹤却道:“我不是漏网之鱼。”
沈长羡不明白,沈飞鹤也没有再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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