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无光,车灯没开,少年推着摩托车行走,脸上表情看不清,但宋知觉得,他身上好像——
有光。
少年时期,对于被退学开除的人,旁人总是不自觉给他按上一层偏见。
认为他应该再无前途可言。
程嘉延身上也有,就像书店老板的话、班级同学的议论,还有最开始,她把他归到“坏孩子”那一边的思想。
都是对一个人表面的认知。
殊不知,少年把坏意面向世界,他的好,无人知晓。
也没有人知晓,她所看见的他,到底有多善良向阳。
车子往里,天台有些藏不住人。
宋知缩着身子跑回屋内。
这种偷偷发现的秘密,像一股异常在心底无尽滋生,而这种只她自己知道的小秘密,勾着她把这种偷偷、说不出口的异常继续下去。
回到屋内,宋知坐在书桌前,脑中反复循环着程嘉延的模样,从讨厌到好奇,这个过程。
漫长无垠的夜晚,寂静无声的卧室,一缕月光偷偷浮进来,将她心底的防线打碎了。
有股无法控制的某种情绪钻入骨子里。
宋知心慌了下,她知道,她可能对程嘉延有了别的心思 。
从夜市最后一次对话结束,程嘉延每天遵守规矩,再没把摩托车开进来过。
宋知也失去了和他搭话的机会。
两人像一条本不该相交的平行线,短暂地碰了一次面,再次归于平静,在各自的世界里,互不打扰。
在班级里,他一如既往,摆着一副游戏人间的姿态。
任谁也没办法靠近。
直到半个月后,月考成绩下来那天,宋知起的晚了,掐着点到的校园。
那会儿已经接近上课,校园内略显空荡,学生不多,微弱的夏风刮着,宋知一路往班级里跑。
穿过走道,往教学楼方向拐时,他看见了程嘉延。
他校服外套搭在肩上,正帮着保洁人员把一桶垃圾拎到垃圾车上,盛夏天热,桶上四周布满污浊,他表情淡淡的,连收拢眉头的动作也没有。
像似经过哪儿,顺手做了件无足轻重的事。
在多数人眼里嫌弃的事,在他眼中不足为惧。
宋知一时看得有些失神,等再回神,视野里出现的是走过来的程嘉延。
他脸上表情有些不自在,用手拍了拍校服,抬手看了眼腕表,很友好地提醒了她一句:“你要迟到了。”
他嗓音像冬日的冰,毫无温度。
话落,上课铃尤其配合地响起。
周二,第一节是关锐的课,他最见不得上课迟到,加上今天月考出成绩,也许火会更大。
程嘉延走的慢,不急不躁,上楼梯之前,他掏出了手机,像个游历江湖多年的老油条。
耳边全是风吹动树叶的声音,轻易乱了人的心智。
宋知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从他身旁跑过去的时候,抓了下他校服外套:“迟到超过五分钟,你可能要在走廊上第一节课。”
程嘉延扬眉,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墨色的眼眸里藏着让人寻不清的情绪。
迟到、罚站,他觉得陌生,但又觉得挺适合放在他身上的。
掌心抓在他校服上那一刻,宋知为自己鲁莽的行为后悔了。
二层台阶上,两人一上一下对视着,只是碰在他校服外套上,她指腹开始出虚汗。
反之,他永远是一副世界末日来临也不为所动的神态。
僵了漫长的几秒钟,宋知睫毛抖了下,指尖从他衣服上一点点脱离:“抱歉。”
程嘉延把手机摁灭,装进了兜里,不甚在意般看着她说:“还有三分钟。”
班级里闹哄哄的,两人进来的时候安静了一阵,过后又恢复了吵闹。
宋知前脚刚坐好,后脚关锐拿着一沓试卷进来了,明显带着火气:“我看谁还在说话,考试考的一塌糊涂,将来是都打算去扫大街吗!”
教室鸦雀无声。
“报告。”
关锐看过去,指了指时间:“几点了?高二了,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门口站着听。”
宋知往后看了眼,程嘉延往后靠在椅子上,课桌上放着一本语文书,他盯着,目光失焦,不怎么在状态。
“考的分数我都不好意思念,班长,把试卷发下去。”
宋知应了一声,拿到试卷,在关锐一声声训斥中将试卷发下去。
如关锐的火气那样,这次语文月考分数多数同学普遍偏低,何厝虽还是第一,也比平时分数低些。
宋知在语文这方面也有点偏,是整个年级唯一一位作文拿满分的,她不属于天赋型选手,多数要靠死记硬背,只在作文方面有些天赋。
下了课,陆鸣珂跑到程嘉延旁边坐下:“下节数学,老师管的不严,去不去打球。”
程嘉延回了他两个字:“有病。”
他上午的几科月考试卷就放在桌子上,陆明珂随手拿起来,看完之后一脸惊讶:“你什么情况,曾经的大学霸就考这么点分。”
试卷中间上侧,红笔写出的数字五十二格外清晰。
程嘉延拿回来,扔进抽屉里:“毛病。”
“你是不是隐藏实力了?”
陆明珂猜想,兴许是因为刚转校,怕成为众矢之的,故意隐藏了实力。
程嘉延人靠在椅子上,扫过去的眼神颇为复杂:“五十二分我不能考?”
陆鸣珂感慨:“不符合咱小神童啊。”
“回你位去。”
*
放学之后,宋知被关锐留住,让她下周一做升旗演讲,演讲稿自备。
从学校出来,晚霞最是正浓的时候,她从书包里拿出关机的手机,刚到站,何茜的电话打了过来。
过了清远接有个小公园,宋知没回家,一边跟何茜聊着一边往小公园走。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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