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穆进了会客厅，自己在主位坐下，笑吟吟伸手示意:“您请坐。”
白人坐了。
姜穆又问:“请问您怎么称呼？”
白人回答:“我原名玛格丽特·德·克莱瓦尔，汉名叫柯珍珠，来自遥远的法兰西。你叫我柯小姐或珍珠都行。”
姜穆从谏如流，立刻道:“好的，珍珠。关于您过去的身份，您有什么要说的？”
柯珍珠激动起来:“我过去是什么身份？哦神啊，我不过是一个可怜的被魔鬼诅咒了的病人罢了！我本来就是女人，只不过出生时双腿之间长了个巨大的瘤子罢了！这个瘤子一定是魔鬼的化身，它老是对我说话，让我干一些莫名其妙、违背本心的事情。”
姜穆好笑，但是努力憋住:“瘤子吗？”
柯珍珠更激动了:“它就是瘤子！我现在已经找最好的医生把它割掉了，也找了我们的神父为我驱逐魔鬼。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女人了，不信你看！”她说着就要脱衣服。
姜穆连忙把她按住:“您别激动，我们现在认定性别不是靠外形，都是靠染色体。您测过您的染色体类型吗？”
柯珍珠一把拽住她:“什么染色体！我需要给自己染什么色！是我胸还不够大吗？”
姜穆看了一眼她胸前的巨物:“够大了，确实够大了。请您冷静一点，否则我们要申请精神病院来坚定您的精神状态了。”
柯珍珠完全听不得“精神病”这三个字，彻底癫狂:“什么叫精神病！我怎么就精神病了！魔鬼已经从我身上驱除了！我现在是一个健康的女人！女人！”
姜穆早在她大喊大叫的时候就呼叫了保安，旁边的智能机器人立刻动了，把她按在地上。
柯珍珠还在喊，喊着喊着就泪流满面:“我真的是女人啊……为什么没有人信我——”
姜穆扶额:“你这样的，确实不是男人了，但在我们这边只能叫太监。”她扬声喊:“小陆！”
之前那个姑娘立刻进来:“姜总，什么事？”
姜穆吩咐:“你和智能保安一起，送这位柯珍珠去长安的精神病院做个全面的检查，顺便验一下她的染色体类型。费用我们全出。”
小姑娘点头:“好的姜总。”她犹豫一下，又问:“要是结果不太好，这空出来的良民名额，我们还补吗？”
“补什么？”姜穆挥挥手，“我们本来也要筛一大批人下去的。去吧，有事向张副总汇报。”
“诺。”小姑娘和智能保安一起带着挣扎吵闹不休的柯珍珠出去了。
姜穆跟母亲汇报了一下这件事，得到了母亲“你看着办”的回复。
她甩甩头，把不愉快的事情甩出去，看看时间到休息的点了，给萧星恪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声音温柔:“妻主，找我是想我了还是有事呀？”
“嗯，想你了。也跟你说一声，我下午回不去了，明天你们自己参加第二轮答辩吧。”
“啊？”萧星恪明显失落，“妻主又有事要忙？”
“出了一点意外，需要我亲自盯一下。”姜穆没有多说，转而问:“你们都准备好了？”
萧星恪信心满满:“放心，错不了。光带狗彩排我们就排了三次。每个表情都练好了。”
“哟，我们萧导真厉害！”姜穆夸赞，“白欣婷去现场吗？”
萧星恪开心道:“她明天家里有事，去不了。”
姜穆放心了:“真棒！那你们好好表现，我就等你们好消息啦！”
第二天下午，姜穆正算着时间想是不是轮到她们回归现实小组上场了，她秘书陶潞慌慌张张跑进来:“姜总，不好了！”
姜穆从电脑前抬起头:“怎么了？”
陶潞把手机递给她:“我们的特大负面新闻！”
“强行驱逐学员？我也看到了，不是……什么？”姜穆震惊，只见新闻标题赫然写着:“谋划多年，姜家杀母迎子，谋夺萧家火星基地！”
姜穆无语:“这都是怎么编出来的……而且火星基地什么时候是萧家的了？那是国家的！”
她耐着性子往下看，只见那新闻还挺长，写姜家是怎么指使人在萧将军的飞船上做手脚，怎么破坏了探测器和飞船外壳，又怎么贿赂官员把火星基地从军队建设改成商业开发……
她还没看完，电话就响了，是母亲。她接起来:“母亲万福。”
姜一诺显然也看过新闻了，语气急匆匆的:“阿穆，你先回去看看星恪那孩子，千万好好对他，有事跟他说明白。再陪他回娘家一趟，赔礼道歉的态度要摆足。知道吗？”
姜穆有些懵:“知道，但是我们做过那些事情吗？”
“当然没有！”姜一诺怒了，“你娘是那种人吗？按着月球基地的老路，到这一步本来就该商业开发了。算了，你回来先来找我吧，我当面跟你说。”
电话挂断了，姜穆无奈地看着自己的秘书:“都听到了？现在收拾一下东西，跟我回洛阳吧。”
陶潞点头答应，问:“需要我帮您一起收吗？”
姜穆拒绝了:“让智能机器人干就行，半小时后我们出发。”
陶潞转身出去，姜穆先远程安排了铁衣，接着给萧星恪打电话。没人接，姜穆有点慌张，又安慰自己:她们现在估计上场了，不接也正常。
她转而给方杨发了消息，让她答辩结束第一时间跟自己说；又叫来张常信和李志一通嘱咐，两位自然答应得好好的。
直到车子载着两人和一个机器人开动，萧星恪也没回电话。
方杨倒是回了消息，说一切顺利，应该能进最后的决赛。萧星恪答辩完就去上厕所了，现在还没回来。
姜穆暗道不好，急忙再给萧星恪打过去，那边占线。
她无可奈何，只能先仔细看那篇新闻，看看对方都给她家泼了什么脏水。好在母亲发消息来，说姥姥和大姨也知道了，已经在开会讨论反击方案了，预计在她到洛阳之前就能发布；还说方凤羽昨天刚把整理好的白家谋害人命的证据提交给陛下，今天就有她们的大新闻，看来对面也是准备了很久。
姜穆问:“现在需要我做什么？”
姜一诺快速回复:“安抚萧星恪，跟别人不要说太多。等我们的公告。”
姜穆头大:萧星恪在干嘛呢？他看到了新闻吗？
萧星恪在跟白欣婷打电话。
他从洗手间出来，刚洗完手，水都没来得及擦干，就先听到手机响，还看到了妻主的未接来电。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先接电话。
白欣婷还是那个温柔的调调:“萧小郎君啊，你们家的大新闻看了吗？”
“我们家什么新闻？我刚答辩完。”萧星恪疑惑。
“你还不知道吗？你母亲是被姜家害死的呀！我发你。”白欣婷都不给萧星恪看文字的时间，直接往下说:“当年姜家想提前把火星基地转商业化，你母亲反对。后来姜家想承包基地的自动化系统，但你母亲关键一票投了许家，姜家一票之差出局。你看你看，这是当时官网发布的供应商投标文件，姜穆大姨姜一念的名字就在上面。”
萧星恪脑袋都是懵的:“什么？姜家？怎么会？……不可能，我先看看。”
白欣婷听上去十分为他担忧:“你都被姜穆骗啦！上次我就说了，她是为了当家主才迎的你。你看这段时间她关心过你吗？陪过你吗？”
萧星恪沉默不语。
白欣婷趁热打铁:“你已经对不住你母亲一回了，难道还要对不住她第二回吗？不如趁没正式成婚，没有孩子，合离了吧？姜穆虽然不是你直接杀母仇人，到底是姜家后裔，你难道还要和仇人亲如一家吗？”
萧星恪实在忍不住，吼道:“不要说了！我自己有眼睛会看！”
“想想姜穆怎么对你的！想想……”话还没说完，电话没挂断了，白欣婷却露出一抹笑容。以萧星恪的智商，大约看不出来自己给他发的内容，各种细节都是为他量身定制的。
萧星恪擦擦眼泪，努力定神去看那条新闻。
新闻很长:“姜一诺代表姜家深度参与了整个招标过程，她们开出的价格比许家低了一成，是在场所有参与者中倒数第二低的，最低价的是一家名不经传的小公司。姜一诺满心以为姜家的同心信息科技有限公司必然中标，但如此重大的项目岂能只看价格？第一个评委投票了，第二个评委投票了，姜家与许家的票数一直紧咬着，决定权来到了萧家之主萧铭手上。她考虑到质量才是一切的关键，毅然把这一票投给了许家的领智深空科技有限责任公司。萧铭没有注意到，姜一念仇恨的目光紧紧盯着她。
(附图:火星基地一期工程招标评审现场合影，第一排右三为萧铭)
……
付青盛，时任大昀火星探测项目人力资源部副部长，也就是后来把姜一念的妹妹姜一诺推上新一期火星项目负责人的关键人物。她散场后在附近的酒店偷偷见了姜一念。这位执掌风云的大佬轻描淡写地说:“一千万，不仅可以让你们更进一步，还能让挡路的人消失。
(附图:付青盛与姜一诺合影)
……”
泪水已经模糊了萧星恪的双眼，正在此时，来电显示遮挡了新闻页面，是姜穆。
萧星恪想退出来电显示，却一不留神退出了新闻页面。他点了接通:“别烦我，我自己会看。”说完就把电话挂了。他重新点进链接，却发现显示的是“文章已删除”。
姜穆:？我还一句话没说呢？
新闻是白家特意写出来忽悠萧星恪的，真正的招投标过程才不是这样，大家别信啊！[摸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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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我们怎么就成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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