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过云层,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他的身上。
天气不知不觉间转晴了。
周显之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双手抱胸,审视着纪年。
金色的光斑轻轻晃动,为他的脸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泽。
他的手脚修长,比纪年还高出半个头。身材高挑健硕,肌肉线条流畅。
纪年不自禁有些看呆了。
“你去把冰箱里的蛋糕拿出来。”从不吃甜食的周显之在大三时期养成一个习惯,每当情绪失控或者不开心时必须吃点甜的才能平复心情。
至于如何养成的这个习惯他已经不记得了。
“嗯?”纪年有一瞬间沉溺在刚才美好的景象中,周显之不着边际的话让他豁然清醒。
周显之睨了他一眼,用眼神表明自己不想说第二次。
纪年诚惶诚恐,凭着自己朴素的领会能力,赤着脚一路小跑到冰箱前,拿出仅剩的半块蛋糕。再走到周显之面前,小心翼翼地用双手将蛋糕呈到他面前。
他是这个意思吧?尽管他觉得现在的情景有些违和。仍然一气呵成完成所有动作,宛如身体本能做出的反应。他怀疑自己现在像个谄媚的小厮。
周显之五官深邃,鼻梁高挺,微薄的嘴唇紧紧抿着,脸上没有表情。看上去没有比纪年大上几岁,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他接过蛋糕,拆开包装盒,开始吃起蛋糕。
他吃得很慢,动作优雅,表情也变得柔和,俨然一副认真地享受美食的模样。
纪年看着他一脸满足,却丝毫没觉得放松,紧张地不敢呼吸。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蛋糕终于吃完了。
周显之一伸手,纪年很顺手地将他吃完的盘子接了过来,随手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填饱肚子后,心情变得愉悦也未可知。总之周显之脸色稍稍缓和了些,他抬头示意纪年坐下。
纪年如蒙大赦,他下意识地绕过双人沙发,坐到了另一头,隔着周显之好几米,挨在沙发扶手上,恨不得整个人嵌进沙发里。
“坐那么远干嘛?怕我吃了你?”
“不敢。”
“不敢?”
“不是。”纪年赶紧站起来,战战兢兢地坐到了离周显之近的一端。
“听说你救了我妈?说说怎么回事吧。”周显之蹙眉,周红砚女士说话总爱夸大其词。
“你妈?”
“就是你口中的周姐。”
“哦。”纪年低头不语。
“……”
“说啊。”
“什么?”
“你怎么就成了我妈的救命恩人?现在非得让你住我这,不然要和我断绝关系。”周显之的耐心有限,特别是面对眼前这个男人时总控制不住自己。
“啊?周姐居然这么说,你可别往心里去。其实就是一件小事,是她夸大其词了。”
“……”
纪年叫他周姐,周显之却要叫他妈,他觉得自己好像吃亏了。
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周显之看着纪年等待着他继续述说缘由。
“啊,事情经过是这样的。”看着周显之略显不耐的表情,纪年赶紧说起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这还要从纪年暴揍上司那天说起,那天他如同工作日的每一天一样,在闹钟响起的十分钟前已经睁开了眼。
他挣扎着从一米五的单人床上爬起来,形如丧尸,机械般地刷牙洗脸。
一想到那个猥琐又无能的上司天天对自己指指点点,昨天还对着女同事小张开颜色玩笑,纪年就提不起上班的劲。
“说重点。”
“哦哦,好的,马上就到重点了。”
因为意见不同,上司又再次否决纪年的方案,还厚颜无耻地把他的成果据为己有。
当纪年看到上司的咸猪手伸向同事小张时他忍无可忍地出手了。
那天纪年暴揍上司一顿潇洒离去,不出意外的,等待他的是开除通知和行业内黑名单。
本来大学就是冷门专业,除了校招基本都需要靠同行介绍或者内推才能找到比较好的工作。
学校还算不错的纪年求职生涯遇到了最大危机,他失业了,而且几个月找不到工作。面试都寥寥无几,更别提offer了。
看着余额越来越少,已经到交不起房租的程度,他万万没想到被房东赶出出租屋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狼狈不堪的纪年找了一家小破旅馆暂住,好在他行李不多。
剩下的钱也支撑不了几天,他打算先找个兼职过度下。
就这样,纪年找了一家西餐厅侍应生的兼职。
西餐厅规格挺高,来消费的基本都是些非富即贵之人。因此对侍应生的要求也很高,作为重点大学毕业的纪年倒是符合要求。
本以为暂时安顿下来的纪年可以稍微松口气,谁知道上班的第一天就出了问题。
上班第一天,前厅主管带领纪年熟悉了基本工作流程以及工作中的注意事项,有些繁杂,但是他记忆力不错,也都一一记下来。
最后,主管神秘兮兮一脸严肃地对认真记笔记的纪年说:“刚才和你说得这些都很重要,但是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你知道么?
“不知道,是什么?”纪年老实回答。
“那就是我们必须一切以顾客需求为首要,绝对不能得罪客人,因为你不知道你随便得罪得可能会是哪个大人物。”
纪年看着主管深不可测的脸,不由自主地狠狠点了好几下头。
主管满意地离开了。
上午一切都很顺利,在他以为自己已经如鱼得水,游刃有余时,靠窗的一对客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个位置视野绝佳,能俯瞰整个城市。光是座位费就高出好几个档次,而且及其难定,不是有钱就可以的。
这样的座位会自然会安排专业的服务人员,根本轮不到纪年这种才来一天的新人。
可是他的视线却一直在那桌流转。
坐在那个位置的是一对中年男女,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压抑。
女的一头乌黑的波浪卷,皮肤白皙,气质优雅,五官姣好。
纪年觉得他长得很面善,这也是他忍不住去注意那桌客人的原因之一。
女人此时正一脸不耐烦地听着对面的男人滔滔不绝地说话。
男人长得也很英俊,只是眉头始终紧锁,表情严肃,看着一脸凶相,好像随时就会动手打人。
说话间,男人伸手拍了拍女人肩膀,女人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不悦,狠狠甩开了男人放在自己肩膀的双手。
中年男人对女人的态度很不满,他越说越激动,表情愈发狰狞。两人的动作也从简单的谈论变成肢体冲突激烈的推搡。
看这情况,可能随时会出现意外。
纪年的行动快脑子一步,等他反应过来,手已经扼住中年男人想要继续往女人身上触碰的手。
“你干什么?”男人的声音带着怒气。
“嗯?”纪年一脸懵,他也想不通为什么会站在这,但是事情已经干了,只能硬着头皮解释了。
“额……这位客人您好,我们这里不许动用暴力。”他自认为自己已经表现得很有礼貌了。
“你说什么?你说我是暴力狂?你们经理是谁,把他叫过来!”男人狠狠甩开了纪年的手,脸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我没这么说!”纪年理直气壮,他确实没这么说。
“虽然你不是暴力狂,但是你的行为已经给这位女士造成困扰了。”他回过头看向女人,女人正一脸和善地看着他,完全没有之前的恐慌。
“是这样的,你别再烦我了,我们已经结束了。”女人附和纪年道。
说罢,女人转身欲走。
男人赶紧甩开纪年的手伸手去拉女人的手臂,纪年下意识地上前阻止。
就这样,一个要走,一个要挽留,一个要阻止,三人僵持不下。
“你有完没完!”男人气急败坏,照着纪年的脸上就是一拳,纪年也不是吃素的,别看他外表挺斯文,从小也是在人堆里面打出来的,在打架上绝不吃亏的信念已经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基因里。
他反手也朝男人身上来了一拳,男人愣住,女人也愣住了。
不出所料,纪年被开除了。
在中年男人骂骂咧咧说要报警和前厅经理的安抚声中,他离开了西餐厅。
仅过半天,纪年再次灰头土脸地走在大街上,即使是工作日的下午,街上依旧人来人往。
他的心情比第一次还沉重。
“hi~”一张端庄成熟美丽优雅的脸出现在纪年面前,是餐厅里的中年女人。
“我姓周,你可以叫我周姐哦~你叫什么?”女人热情地说道,她熟络地挽住纪年的胳膊,“我的车就停在前面,要不要一起坐坐?”
“这……”纪年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女人拽着往前走。
这什么情况?这位姐姐难道是要包养我?纪年脑子里回闪起无数个他曾经看过的电影场景。
“放心吧,我不是什么怪姐姐。”
女人手劲很大,纪年快一米八的个头拼尽全力硬是挣脱不开。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低估了眼前这个姓周的女人。
走了大概十几米,一辆豪华黑色轿车停在纪年面前,他也认不出是什么牌子,但是一看就很贵。
“我家就在这附近,上去坐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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