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气了。”
凌予提了一下喻沅的背篼,让他背好,把他的镰刀暂时放进篼里。
喻沅这副样子把带他们的婶子也看乐了,出言道:“放心,婶儿一定带你们拿第一。”
“我们要割最多的兔草。”喻沅攥紧拳头,“拿到第一名。”
“一定。”凌予说。
几组嘉宾去的是同一个山头,被分散在不同区域,彼此间的距离不算太远,属于喊一声能听见的范围。
到了一片合适的荒草地,婶子蹲下来给两人做示范。
“其实很简单的,就是贴着地面把草割下来。”婶子动作麻利地割下一把草,指导道,“手抓着草。”
喻沅拔出自己的镰刀,蹲在草地上,一手抓着草,一手拿着镰刀,认真看着婶子的动作,努力跟着学。
“小心手。”婶子提醒。
喻沅成功用刀割下一小把草,虽然草根坑坑洼洼参差不齐,但动作算做对了。
凌予也利落地割下一把草,镰刀破开草根的声音清脆。
婶子夸了他们一句,然后在地里搜寻了一下,“这里的草基本都是能割的,只是有一种,兔子吃多了会掉毛,我找一颗给你们认认。”
片刻后,婶子拔了一株草,给喻沅和凌予看。
“这样的不要就行了。”
“好的婶婶。”喻沅伸头看了一眼,蹲在原地割起草来。
村民婶子看了看,见他俩都割得有模有样的,就也蹲下来帮他们一起割草。
三个人在一片地里,婶子的动作熟练又迅速,很快就攒了小半个背篼的草;
凌予的动作不如婶子熟练,但也稳准狠,割完的地方干干净净,草根整整齐齐;
只有喻沅,看起来一顿操作迅猛,最后割下来的草只有小小一把,还零零碎碎的,割过的草地跟狗啃的一样。
忽视被喻沅割得惨不忍睹的一小块地,一片草地大致割完,婶子带着两人继续往山坡上走。
“你们可以一边走一边割,看哪个地方的草长得好,比较好下刀,就过去。”
“好。”喻沅颠了颠背篼,拿着镰刀往草丛里走。
凌予不放心他离开自己五步远,始终跟在他附近。
他们走了一会儿,正好能看见隔着段距离的周晴光和温敛,两个人在另一片草地上割草。
喻沅眯起眼睛盯了一下他们的背篼,对凌予道:“没我们多。”
“他们已经是第一名了,不用比我们多。”凌予直起身,将刚割下来的一把草向后放进背篼里。
一说到这个,喻沅又有点丧气了,蹲下去继续割草。
“我们这次会拿第一的,还有婶婶帮我们呢。”
凌予站在他身侧,低头看着他头顶的发旋,手痒地想摸一摸,但看了眼自己手上沾的草屑,还是忍住了。
喻沅鼓起劲来,往山坡上爬。
遇到一片草多的地方,喻沅蹲下来,拨开一小片矮灌木丛。
喻沅惊叹了一声:“哇。”
“怎么了,”凌予问,“看见虫子了?”
“不是,你快来看。”喻沅回头叫他,眼睛亮晶晶的。
凌予上前,看见喻沅发现了几朵蘑菇,伞盖圆润新鲜。
“这个是能吃的吗?”喻沅问。
那是几朵浅黄色的蘑菇,凌予也不认识,好在婶子一直注意着他们,听见动静,过来看了一眼,确定道:“能吃的。”
凌予看着喻沅眼里的光愈发亮,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喻沅就说:“我要吃。”
凌予知道喻沅是觉得新奇,好奇大于想吃,不是真的想吃,准备阻止:“这个可能不太好吃——”
“可好吃了,放两瓣大蒜,随便炒炒都好吃。”婶子说,“这几天潮湿,正是这种菌子冒头的时候,你要想吃,咱们割草的时候就看着点,到处都有呢。”
凌予看着喻沅欢欢喜喜地小心翼翼把那几朵蘑菇采起来,脸上满是期待。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妥协道:“好吧,我回去后可以试着做做——”
他还没说完,就见喻沅捧着蘑菇,往周晴光和温敛那边跑去,提高嗓音问:“周晴光,你会做蘑菇吗?”
凌予:“……”
凌予被落在原地,面无表情地转头看着喻沅的背影。
“我会。”
“太好了!”
“那你和凌老师还是到我们这儿吃饭。”
“好哇。”
“我们来采蘑菇吧,你和凌老师还要割草呢。”
凌予听见那边三个人传来的对话,漠然地蹲下身割草。
没一会儿,将蘑菇放进温敛背篼里的喻沅心情愉快地回来了。
“周晴光和温敛人好好,”喻沅重新蹲下来和他一起割草,对他说,“他们让我们中午一起吃蘑菇。”
凌予低着头割草,没回应,在心里“呵呵”了一声。
“周晴光好厉害,他居然连这种野生蘑菇都会做。”喻沅又说。
凌予反手将割下来的草放进背篼里,没吭声。
喻沅碎碎念:“他们要去采蘑菇了,可惜我们还要割草,不然我们也能直接去采蘑菇。”
凌予把卡在镰刀刀齿上的草根纤维拔掉,继续割草,没说话。
喻沅终于发现不对了。
他蹙眉,不满地嚷嚷:“你怎么不理我?”
凌予将这一小片地的草割完了,镰刀一收,冷酷地站起身,“我又不会做蘑菇。”
这句话脱口一出,他自己就先沉默了。
难以想象这种话会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他和喻沅一个脑子坏掉的人较什么劲?
喻沅也怔了怔,仰头看他。
“……你不高兴了?”
凌予对上他的眼睛,把人从地上拉起来,转身就走。
“诶,你是不是因为我夸周晴光和温敛好,你就不高兴了。”喻沅没站稳,抓着背篼带子,摇摇晃晃踩在泥地上,追在他身后。
“没有。”凌予镇静道。
喻沅拽住他的背篼边,语气肯定:“你有。”
前面路上有个小坎,凌予停下来和喻沅一起走。
他偏头,看见跟在一旁端着摄像机的跟拍摄影师们,吸了一口气,平静下来。
喻沅也知道面对摄像机不能说出太直白的话,他扯着凌予的背篼,一双大眼睛盯着凌予,黑亮的眼珠转来转去。
他站在凌予身侧,慢慢靠近。
“不怕,你在我心里才是最最好的。”喻沅抬手捂住领麦,凑近凌予耳边用气声说。
喻沅说完,就向前跨过路坎,去继续割草了。
凌予僵在原地,闭了闭眼。
·
导演组只给了他们一个小时的时间,除去他们上山的路上花费的,真正割草的时间就不剩多少了。
摄像工作人员提醒还有十分钟就要下山时,喻沅站起来左右眺望了一下。
他发现自己和凌予割得是最多的,他们的背篼已经满了,林锦夏和董书言两组的背篼都还没满。
“我们赢定了。”
喻沅心满意足,将自己背篼里的草压了压,开始边割边拔着草玩,舞着镰刀,把自己想象成一个侠客,挥刀将地上的草齐齐“斩首”。
山坡上空气清新,风景优美,远处的山头还有云雾遮挡,缕缕阳光穿破云层倾洒下来。
没了比赛压力,喻沅有心思欣赏大自然了,他的动作飘忽起来,拿着镰刀,三心二意地割把草,刨刨土里的小虫,再翻翻找找看有没有蘑菇和其他有意思的小玩意。
“认真割。”凌予盯着他的动作,告诫道,“看着你的手。”
他话音刚落没两秒,就听喻沅“哎呀”一声,不小心割破了手指。
喻沅抬起手,左手食指的手指头上面被划了个小口子,正在冒血。
凌予皱眉快步走过来,“没事吧?”
随行的工作人员也骇了一跳,上前来,“喻老师,快过来处理一下。”
喻沅现在玩野了,不甚在意地看了一眼,“没事儿,小口子而已。”
“镰刀上有铁锈,必须去处理。”凌予眼神冷下来,语气不容置喙。
喻沅看了他一眼,顺溜地起身跟着工作人员到旁边去洗伤口了。
医护用纯净水冲掉喻沅手指上的泥和草屑,再进行消毒,涂药,最后用纱布将那块小伤口包裹起来。
刚割破的时候喻沅不觉得疼,处理伤口时他才后知后觉疼得脸皱成一团。
“很疼吗?”凌予眼底藏着一丝担心。
喻沅的手指头被包得圆圆的,看凌予严肃的表情,没回答,还有心情逗他:“你看我的手指,像不像木乃伊的手指?”
凌予被他哽了一下,欲言又止,憋着一口气,转身自己去割草。
不知道为什么,细究下来明明喻沅好像又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说什么过分的话,但就是让人觉得生气。
比之前喻沅遇见他就黑着脸扭头走掉的场景还让人生气。
也许是因为喻沅的情绪阴晴不定千变万化,和喻沅待久了,带得他也情绪不稳定起来。
喻沅的手指头翘着,暂时割不了草了,还好工作人员通知嘉宾们时间已经快到了,可以准备下山了。
喻沅站在原地和工作人员们待在一起,喻沅的单人跟拍摄影师看好戏般说:“喻老师,凌老师刚刚好像生气了。”
“没办法,他太关心我了。”喻沅摊手,一脸无奈。
《凌予的带崽日记》
每天都在“我崽真乖”和“什么熊孩子”两种心情里切换。
操不完的心,生不完的气。
吴悠:不要就还我。
凌予:那还是算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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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你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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