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德波酒店三楼餐厅内灯火辉煌。大股东齐文成含笑坐在主桌,向蒋文勋寒暄,目光却不时瞟向一旁的叶明尘——叶氏集团的独子,全国富豪榜榜首的继承人,这样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文勋今天怎么有空带朋友来文成哥这儿吃饭了?”他笑容可掬,语气热络。
“没事,姐夫,我们就顺道吃个便饭,你要有事就忙你的吧。”蒋文勋摆摆手,“今天我姐还打电话说你多久没陪她吃饭了,你去陪她吧,明尘哥这儿有我。”
齐文成见意图被婉拒,只得尴尬地笑了笑,吩咐服务员免单后便起身离开。
“抱歉啊明尘哥,他这人就那样,当年攀我们蒋家也是这副德性,真不知道我姐看上他什么!”蒋文勋边说边开红酒,熟练地为叶明尘倒了半杯。
叶明尘兴致不高。他原本打算在家休息,却被蒋文勋硬拉出来。此时他随意地靠坐椅背,腰线挺直,周身散发着不言自明的贵气,引得周围几桌的女客不时侧目。
他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全场,却在餐厅入口处蓦然定住。
路时于正从那儿走进来。他换了合身的西装,衬出清瘦而挺拔的身形,额前碎发精心打理过,整个人褪去了白天的风尘仆仆,竟显出一种出尘的澄澈感。他手拿琴谱,不知想到什么,唇角轻轻一扬。
那一刻,叶明尘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蒋文勋也看到了,不悦地皱眉:“怎么哪儿都有他?明天就让齐文成开了他!”话音未落,就迎上叶明尘没什么温度的目光,他顿时心虚,掩唇轻咳:“咳……知道了,不说了。”
路时于在钢琴前落座,指尖起落,一段优雅的古典乐流淌而出。旋律舒缓而灵动,仿佛清风拂过林间,晨露滴落叶片,抚平了在场每一位听众内心的焦躁,就连演奏者本人奔波一天的疲惫也好似被悄然治愈。
“奇怪,他今天的状态比平时还好?”
“是啊,感觉一天的公司烦心事都烟消云散了。”
“这年轻人弹得真不错,等会儿得多给点小费。”
几曲终了,路时于正收拾琴谱,一个服务生走来:“时于,这是刚才客人给你的小费。”他接过那厚度可观的小费,还未回神,对方又说道:“那边那桌贵客也想见见你,也准备了小费,我带你过去。”
路时于随其走到餐桌前,才发现又是蒋文勋。对方只不快地瞥他一眼,就继续和女伴聊天。叶明尘却站起身,礼貌地微笑伸手邀座:“请坐。我是第一次听你现场演奏,非常动人,不愧是文勋口中的优等生。”
叶明尘也毕业于安伯大学,不过从未去过学校,全是一对一教学,比路时于大好几届,不认识他很正常。
他取出钱夹想拿现金,才发现没带,沉吟片刻,竟抽出一张空白支票放在桌上:“没带现金,你需要多少就填多少。你的演奏远比许多名家更打动我。”
路时于惊讶地睁大眼睛,目光愣愣地落在那张支票上。
这些富家子弟大方起来都这么……不顾别人死活的吗?
蒋文勋吓得手机都快掉了,赶忙一把按住支票塞回叶明尘钱夹,把钱夹藏到自己另一边:“明尘哥你疯了?!小费而已至于吗!你平时对我们可没这么大方!”
叶明尘斜瞥他一眼,再看向显然被惊到的路时于,忍不住低笑一声:“抱歉,不是故意吓你,我只是真的很欣赏你的琴艺。”
路时于见支票被收回,悄悄松了口气。他定了定神,语气平稳:“没关系。你们慢用,我家还有事,先告辞了。”
叶明尘正要开口,目光却忽然顿在路时于的西装上——剪裁、面料,竟和他常在F国某位大师那里见到的私人定制款极为相似。那位大师的预约排到几年后,预付金惊人,一个靠奖学金生活的学生,怎会穿得起?
他微微走神,而路时于已转身欲离。
就在这时,男更衣室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沉重的闷响。
路时于眉头一蹙,一股强烈的不安瞬间攫住他。几乎同时,叶明尘也察觉什么般蓦然起身。
“什么声音?吓死我了!”
“救、救命啊!更衣室那边都是血!”
“是不是出事了?老公我们快走吧!”
恐慌迅速蔓延,唯有独自坐在角落的一位年轻男客镇定自若,唇角甚至勾起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十几秒后,他放下茶杯,从容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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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更衣室内,路时于瞳孔一缩。
又是一滩刺目的鲜血,和散落的衣物碎片。倒地的铁柜显然就是刚才巨响的来源。他拾起地上的工作证——正是刚才那位传话服务生的。
和安泰小区如出一辙。
心脏猛地一沉,强烈的不安再次袭来。他绷紧神经,耳畔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叶明尘的声音随即响起:“发生什么了?”
叶明尘扫视屋内,面色骤变,一把将路时于往外拉:“这里不安全,先出去!”
路时于任他拉着,却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有危险?”
叶明尘未答,然而距门仅一步之遥时,门却“砰”地一声自行紧闭!
路时于愣住,上前拧了拧门把,纹丝不动。他疑惑地看向叶明尘。
对方却不再看他,只环视四周,表情逐渐阴沉。他发出一声极冷的轻笑,目光如刃扫过空气:“很好,这下是真惹火我了。”
他转身将路时于轻轻向后推开,自己迈步向前,唇角勾起毫无温度的弧度:“胆子不小。我是该夸你们聪明,还是提前为你们默哀?”
话音未落,室温骤降。一个人身狼爪的红眼男子蓦然现身,天花板上同时浮现出那只熟悉的半人大红蜘蛛。
狼妖内心暗惊:该死,怎么还有神虚真人的徒弟在场?金丹修士我可对付不了!它眼珠一转,换上一副和善面孔:“叶小友……我的目标不是你,是你身后那位。他上次,欺负了我的蛛蛛。”
正靠门观战的路时于闻言一呆,难以置信地指自己:“我?欺负它?”他抬头看向那只眼泛泪光、状甚委屈的红蜘蛛,一时无言。
红蜘蛛立刻用比夹子音还矫揉的嗓音哭诉:“狼哥哥~他上次弄痛人家了!我还没靠近他什么,就好痛哦呜呜呜……”
狼妖心疼抬头:“别怕蛛妹妹,狼哥哥给你讨公道!今天把他带回去,随你蒸煮红烧!”
它又讨好地看向叶明尘:“叶小友,这样如何?我放你走,你把他留下。大家同是人间修行,何必伤和气?”
路时于:“……”现在妖怪也兴立善良人设?
叶明尘像是听到极好笑的事,轻嗤出声。
狼妖强自镇定:“你、你笑什么!别以为你是金丹我就怕你!”
路时于再忍不住,壮着胆子向叶明尘解释:“上次我送外卖遇到它,是它突然出现袭击我。我运气好才逃脱,从没欺负过它。”
叶明尘侧首看他,目光在他认真的脸上停留一瞬,声音不觉放轻:“我知道。我没蠢到信妖不信人。”他语气微顿,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你待在那儿,千万别过来。”
说完他转向双妖,右手凌空一拂,一柄无鞘黑色唐刀凭空浮现,杀气凛冽地悬浮身侧。刀尖直指狼妖:“说,失踪的人在哪?是被吃了?答案决定你们能否留个全尸。”
狼妖被彻底激怒:“叶明尘!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你也一起下地狱吧!”
它咆哮冲来,与此同时,蛛妖跃上天花板,口吐数根坚韧蛛丝,直射叶明尘!
叶明尘却纹丝不动,直至利爪与蛛丝逼至眼前,才微一侧身轻巧避过。蛛丝“唰”地钉入地面,而他手中唐刀已斩向狼妖脖颈!
狼妖颈间一凉,千钧一发之际被蛛妖黏性蛛丝猛地拽开,但胸前仍被划开一道深长伤口。
叶明尘收刀,轻叹:“连热身都算不上。太无趣了。投降吧。”
路时于早已看呆。
此时,狼妖与蛛妖迅速交换眼神,同时瞥向路时于方向。
狼妖暗中传音:“蛛妹妹,叶明尘太强,我来拖住他。另一个弱得多,你去干扰,分散叶明尘注意。放心,我解决了他就来帮你!”
蛛妖心中暗嗤:金丹修士岂是你能拖住?不过那个身负禁制的人类……若能吞食,修为必能大涨,届时又何须依附这臭狼?它发出银铃般清脆的笑声,一改先前矫揉,恢复正常少女音:“狼哥哥~你可要小心呀……”
远处路时于背脊蓦地一寒,不祥预感顿生。
叶明尘似有所觉,迅速抽出一张符箓抛给他:“拿着!它们没打好主意,这符可护你周全。”
路时于慌忙接住,缩进墙角,将符纸紧攥手心,声音发颤:“谢、谢谢……叶明尘,你小心。”
他话音未落,红蜘蛛的复眼已死死锁住他。它几步爬近,自上而下俯视,语气兴奋难耐:
“小帅哥,上次我就想说了……你身上,真的好香啊~我的直觉告诉我,吃了你,一定能大涨修为!”
..........
路时于:明尘哥哥他们欺负我{夹子音}
叶明尘:欺负我未来老婆?汰!妖精!受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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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怪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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