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以没出现伤亡,定性为民事纠纷,建议私下解决。
陈远舟问那人:“你叫什么?”
“赵宇源。”
“芋圆?”
路辰纠正:“宇源。”
陈远舟:“你们老大是周锡伟?”
赵宇源点头,陈远舟又说:“不认识。”
“不认识?”赵宇源瞬间崇拜,“周氏地产你不知道吗?就是我们市最大的地产公司,小东家就是我们老大。”
陈远舟:“不知道。”
赵宇源急了:“我们老大很厉害的,就没有他摆不平的事。”
“是吗?”陈远舟盯着他,“那你让你们老大来这里接你回去。”
赵宇源蔫了:“这件事是我没有做好,老大知道了会很不高兴,还是不告诉他。”
陈远舟捏住他后脖颈:“你倒是挺忠心的,给你灌的什么**汤,让你这样——”
话没说完,派出所进来一人,大厅人本身就不多,那人一进来,赵宇源就赶过去喊:“老大。”
“周锡伟?”陈远舟点名。
只见少年胖墩身材,穿着校服脚蹬名牌鞋,手上还不忘戴手表,不长的头发用发胶梳起来,有模有样又尽显可笑,陈远舟最烦这类人,对路辰说:“你认识他吗?”
路辰摇头,周锡伟瞪眼赵宇源:“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想加入我们。”
赵宇源有些委屈:“本来能成的,听说他们今天下午计算机课了,谁知道又回来了。”
陈远舟走近周锡伟,比其高一个头,瞬间压迫周锡伟,周锡伟轻咳声:“有事?”
“你认识路辰?”
周锡伟不屑望向路辰:“谁能不认识他啊,长得跟他妈一模一样,都是狐媚子,只会去勾引别的男人。”
陈远舟呵斥:“你说话注意点。”
周锡伟不为所动:“我说的都是实话,为什么要注意,该注意的人是路辰,他恬不知耻的,还有——”
话卡在喉间,下一秒,被陈远舟按在地上,地面冰凉倒映出周锡伟的脸庞,周锡伟冷哼出气:“有本事你就整死我,杀不死我的必让我强大。”
陈远舟忽的笑出声:“语文作文搁哪抄的,水货。”
赵祖瑜在后面办公室办理手续,听见外面躁动声,跟民|警一同出门,见此情景立马拉开陈远舟,赵祖瑜质问陈远舟:“你是嫌事不够大,在派出所闹事?”
陈远舟:“他骂路辰。”
周锡伟被人拉起来,还要再骂被陈远舟瞪眼,怂一截,转而对民警说:“你们都看见了,是他先动手的。”
民警说:“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
周锡伟惶恐:“怎么?”
民警:“前两天你们学校报警说有人拆钢丝网翻墙,怕是社会人士进学校,找到我们排查一下街道口的监控,监控里面那个翻墙撬锁的小伙子很像你。”
周锡伟忙说:“别瞎说,那天我老老实实在学校上晚自习,大家都能作证。”
赵宇源第一个跳出来:“我可以作证。”
民警忽的一笑:“我都没说是哪天的监控,你这不打自招了。”继而对陈远舟说:“你也是个好同志,在所里闹事,知道这里是什么吗,就不分场合的闹事。”
陈远舟撇嘴,赵祖瑜按住他,跟民警道歉:“这孩子我回去会管教他的,给你们添麻烦了,他们还小,还有机会改正的。”
民警瞟眼周锡伟脸上感叹声:“还怪结实的,没破皮。”对赵祖瑜摆手:“赶紧领人走吧,我们这每天事很多。”
赵祖瑜道谢离开,赵宇源跟在周锡伟后面小声问:“老大,这件事真不是我的错,是——”
“别说了,”周锡伟垮脸,“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不指望你了,以后别喊我老大。”死死盯着前面的路辰喊道:“路辰,你知道你妈现在在哪里吗?”
陈远舟转身:“你再说,我会让你知道明天的太阳为什么这么红。”
赵祖瑜制止陈远舟:“少废话。”
回到办公室,赵祖瑜冷脸坐在桌前:“你两真行,逮人就算了,还在派出所闹出那样的事,幸亏没造成什么伤害,不然怎么跟你们父母交待。”
莫名提到父母这个词,赵祖瑜意识到说错,转移话题:“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不要因为别人耽误你们的前程,你们有那么好的前程,干什么非得跟这种人过不去。”
路辰:“我们错了,老师。”
“你呢?”赵祖瑜见陈远舟迟迟不吱声,“你不会还想做什么吧?”
陈远舟:“知道了。”
赵祖瑜摆手:“这件事跟学校的安保也有关系,我会向上反映的,这件事就此打住,学校会帮你们处理好,再者,就算学校不管,老师也会出面处理好,不要再分心了,知道吗?”
随后拿出一摞文件:“这是今年奥数选拔的材料,过几天通知就会下来,老师知道你两的实力,不说一等奖,二等奖肯定没问题,这样全国性的考试,能给高考加分,掂量一下含金量,别想其他的。”
陈远舟没接,路辰拿过材料:“我们知道了,老师。”
路辰刚出办公室门,被陈远舟喊住:“你是怂包吗?”
“嗯。”一向冷漠不爱搭理人的路辰忽然露出一丝无奈,“我是怂包。”
陈远舟没想到路辰会这样,语塞半天:“怂什么啊,这都打到家门口了,还沉默寡言不说话,搁在这装深沉。”
路辰朝教室走去,陈远舟尾随其后,闷闷不乐趴在桌子上,李茂锦问嘴:“咋了陈哥,没见你去机房啊。”
“烦。”陈远舟闷声说。
李茂锦识趣准备问路辰,见路辰翻开习题,只好选择闭嘴。
今天回家路上,路辰难得没有贴上来,陈远舟有些不习惯,拐进便利店坐在窗边高脚凳上,看路辰路过,冲出来拽住路辰的书包,拉进便利店。
“吃什么?”他问。
路辰:“我不饿。”
陈远舟自问自答:“要碗关东煮,加鱼豆腐鱼籽福袋萝卜,多加点汤,再来两个饭团,一份芝士炒年糕,两根拉丝热狗,两瓶可乐,再来份——”
路辰打断:“你好能吃啊。”
陈远舟念完菜单才对他说:“两个爷们,不多吃点,怎么刷题。”
热腾腾的关东煮上来时,水蒸气模糊眼前的窗户,路辰埋头搅拌土豆泥鸡肉米饭,被陈远舟嫌弃太慢,陈远舟推过去芝士年糕,帮其搅拌,又推过去。
路辰说:“芝士年糕好吃。”
陈远舟轻嗯声:“知道哥什么时候最帅吗?”
路辰:“?”
陈远舟笑着单手开可乐瓶子:“这个时候哥最帅。”
路辰笑出声:“不好玩,这个笑话不好玩。”
陈远舟:“谁跟你说好玩的,这是帅,OK?”
路辰低下头:“我妈妈再嫁人了,嫁给谁我不知道,她每个月都会定期给我打钱,她发消息说想来学校看我,被我拒绝了,我不想见她。”
“不想见就不见,”陈远舟轻描淡写。“又不是什么大事,再者赵老师说我们现在主要任务是搞竞赛,其他的事都是小事,不要放在心上。”
路辰不语,陈远舟又说:“离婚又不是你的错,是两个人过不下去,继续在一起对双方都没有好处,所以离婚是最好的结局。”
“你觉得离婚很好吗?”路辰问。
陈远舟大口喝可乐:“我应该不是那种冲动型人格,尤其是结婚这件事上,我会慎重又慎重,但如果双方确实不合适,在一起只会两方痛苦,那就分开。”
路辰:“你也会离婚啊。”
陈远舟被可乐汽水呛着,连连咳嗽,路辰递过去纸巾,轻拍他后背,陈远舟缓会儿说:“谁跟你说我会离婚的,我只是假设。”
路辰:“你将来会跟我结婚,你刚刚说的那些话,让我心里不舒服,就没一个肯定的答复。”
这句话比刚那些话还刺|激人,陈远舟说:“路辰,你现在说这个太早了,等你康复了,再说结婚这件事。”
路辰:“我没病。”
陈远舟见他一脸郑重,选择妥协:“行行行,你没病,这件事就打住,不说了。”
路辰却说:“周锡伟我确实不认识,至于我妈二婚的对象是周氏房地产商,这件事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陈远舟:“小事小事。”
路辰抿嘴:“你不关心我的事吗?”
陈远舟愣住:“什么?”
路辰:“不都说结婚前应该调查清楚对方的家底,免得以后对方知道这些事不好解释。”
陈远舟脸色微变:“这这,这,你说这给我整不会了。”
路辰吞下年糕拿书包离开。陈远舟追上去:“干啥,一言不合就走?”
“你没回应,就是不愿意。”
这是往返学校主干线路,不少同学路过,众人纷纷抱着吃瓜心情看着这对所谓的情侣,陈远舟丢不起这个人,喊路辰:“没说不愿意。”推上车又喊路辰:“赶紧上车走,杵在那不嫌冷啊。”
路辰嘟起小嘴:“我不冷。”
陈远舟拿手套拍打车把手:“麻溜的,都说吃人嘴软,你嘴怎么还邦邦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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