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晦暗,只有长明灯发出的亮光,逆着光影立在洞口的沈流涧,周身难得多了几分阴诡。
青衣撩下台阶,沈涧流走向冰棺,侧身时,几支飞刀簌簌射向了方才的墙壁上,刀身裹狭着死气,牢牢钉死。
那里空无一人。
“原来是我的错觉……”
沈涧流低声道,神色却不见半点放松。
这边,岁晏和殷云沧已经来到了梁月恒的院子。大门被从外锁死,门位还有时刻把手的侍卫。
一道门自然拦不住两人。
两人穿过庭院,进入室内,就看见梁月恒正准备悬梁自尽,最后一只脚踢开了凳子,岁晏连忙将人救了下来。
对于房间里面凭空出现的两人,梁月恒从一开始的惊愕过后,变成了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只一心不死,见一次不成,又冲一旁的柱子上撞去,
殷云沧拿着扇子的手一挥,梁月恒就被定在了原地,只一双眼睛红肿不堪,脸颊苍白无色。
嘴巴还能说话,不过被岁晏施法布了界子,外面人听不到什么。
梁月恒带着绝望、愤恨:“你们救我干什么,救我干什么!反正我也是一个死不了的人,只能这样不人不鬼的活着,难道我连做什么的自由都被剥夺了吗!都被剥夺了吗?!!”
说完最后一句,已经濒临崩溃的极限,梁月恒痛哭出声,一张花容月貌的脸上是无尽的痛苦。
等对方平静一些,岁晏问出声,“什么叫死不了的人?”
梁月恒从手里抬起头,岁晏和殷云沧两人此时都是本来样貌,刚才情绪过于激动,梁月恒根本没看清,现在一看,
这才发现和自己说话的人清冷如玉、仙风道骨,就像以前的慕容谦一样的仙人。
梁月恒呆愣片刻,“你是仙人?”
在不修仙的人眼里,约摸就是这个称呼,岁晏点头。
梁月恒伸手似乎想要抓住他,又怕玷污了对方的衣袍,最后落在了地上,声音急切,“仙人,你们是不是来找容谦哥哥的?”
岁晏:“你知道他在哪里?”
梁月恒像是找到了救心骨,“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仙人我……我求求你,你救了容谦哥哥,也帮帮我,帮帮我…我不想成为妖怪,我不想…呜”
梁月恒说着抬手捂住脸,指尖传来他低声抽泣的声音,再次放下手的时候,那张脸已经恢复了平静。
将昨天的事情缓缓道来。
那天梁月恒退出假慕容谦的房间后,心情还未完全平复,想起以前慕容谦身体还好时经常带她去后山打猎,
她拿着慕容谦曾经送给她的弓箭就出了门,打分周围跟着的下人去捡猎物。
心情不好的梁月恒一人在后山随意乱走,这后山她从小就玩遍了,倒不会迷路。
半途看到一只野山羊,梁月恒拉弓搭箭射了过去,一箭没中,她追着野山羊追到了林间深处,
她正往前冲去,谁想,拿着弓箭那只手碰到了一层屏障,梁月恒将弓箭拿起又试了一次,这次弓箭直接带着她穿进了屏障内,在那里她看到了那个山洞以及冰棺中的女子。
梁月恒吓的不行,正准备原路返回,突然意识到有人进来了,山洞里只有衣柜里能藏人。
几乎是刚合上,一人就走了进来,正是梁涧流,他似乎没意识到洞中多了一个人。自顾自地和棺中女子说了一会话。
说到一半,梁涧流起身将女人脖颈上的项链解了下来。
那是一个通体青色,末端泛着一抹白的玉盒子,
透过缝隙的光亮,梁月恒看到父亲不知怎么弄了几下,那个玉盒子就散发出了一阵光芒,光芒退去后,地上凭空多出来一个人。
墨发凌乱、浑身染血,狼狈不堪,虽跌落尘埃,强撑坐起来时,背影仍自带一股泠然之意,
梁月恒莫名觉得这人的背影熟悉的很,一颗心不由自主地提到了最高处。
就听梁涧流似乎笑了一下:“仙人的命果真是顽强,被这锁灵玉囚了一个月,竟然还如此生龙活虎”
慕容谦自然听的出对方语气的嘲讽,他神魂被玉盒子折磨了一阵,先前开膛破肚的伤势又来不及恢复,满身几乎是遍体鳞伤,连呼吸都能引起全身痉挛一样的疼痛。
慕容谦却连眉都不眨一下,一张脸白到透明,语气带着一丝悲悯,“你还想做什么”
梁涧流最见不得他这种语气,冷冷道,“你有什么资格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当初太初山那回我就该杀了你,让你白白活了千年,着实让我心中恨难消啊”
慕容谦似乎也想到了往事,一时没有说话。
柜子中,梁月恒呼吸声都快停窒了,手心全是汗,她似乎感觉自己被父亲发现了,
就听梁涧流笑了一声,声音隔着衣柜传进来,听的人毛骨悚然,“月恒,你不是一直想看你容谦哥哥吗,怎么还一直躲在后面?”
慕容谦现在完全感知不到其他人的存在,闻言,眉目微皱了一下。
身后战战兢兢从衣柜中出来的梁月恒,看着梁涧流,低低喊了一声,“父亲”
梁涧流脸上是她看不懂的神色,“月恒,还记得我是怎么把你捡回来的吗?”
梁月恒愣愣点头,“父亲对月恒的养育之恩,月恒一直记得”
梁涧流话锋一转,“那我现在让你杀了他——慕容谦,你愿意吗”
梁月恒惊愕的看着他,又看了眼浑身是血的慕容谦,直接跪了下来,“父亲……我……容谦哥哥他是做了什么事情吗?才会惹父亲这么生气?但容谦哥哥他是仙人,是一个好人,当初他愿意为了人界留在人间,他不是坏人,父亲…父亲…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好好商量的……”
梁月恒几乎是语无伦次的说着这些话,抖着唇瓣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泪水模糊了双眼。
梁涧流声音恢复正常,笑了一声:“怕什么?我不过说一说而已,自然不会让你这双手粘上鲜血”
说着他将梁月恒扶了起来,“快别跪着了,这皮肤跪坏了就不好修复了”
梁月恒脊背发抖,僵硬的笑了一下,又听到对方一句让人血液倒流的话,冻的脚底生寒。
“我养你这么久,眼下也该到你回报我的时候了……看到冰棺里面的人了吗,那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而你…是我寻遍三界为她找到的唯一合适的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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