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晨光懒洋洋地洒在大地上，中国医科大第二附属医院门口人来人往。穿着病号服的老人被护士们小心翼翼地推出来晒太阳，他们或神情呆滞地望着天空，或与身旁的人低声交谈。
医院门口，人生百态。有人眉头紧锁，一边看着手中的单据，一边快步走向挂号处；有人则在一旁唉声叹气，为高昂的医疗费用发愁。更有个别人对着医院大门咒骂不绝，抱怨着医疗服务的不尽如人意，指责医生的冷漠与无能。
医患矛盾，在这个现实的社会中如影随形，哪怕是声名远扬的医大附院，也依然无法避免。
医院停车场，一辆黑色轿车内。一对爱人正拥吻得难舍难分。
“好了。被人看见了不好。”陆清舟错开吻。
“中午见。小乖。今天你是主角，别迟到。”君赴宴用手背摸了摸陆清舟的脸。
“好。你请我们李院长了吗？”
“放心，一切我来安排。你只需要，穿上婚服，和我走上红毯。”君赴宴微笑。
陆清舟沉默不语，他打开车门，往前走了几步，陆清舟突然回头往车内看了一眼。君赴宴笑着往前摆摆手，示意他放心。
陆清舟转过脸后笑容立马消失。
他恢复记忆后，签订工作对他而言不是难事。而他和君赴宴的婚姻……他越来越感到不对劲。
他渐渐发觉陆晟和顾念慈过于反常。他们在自己不在家时，竟然打英雄联盟？
陆晟甚至有一次在自己面前口误说出了“卧槽。”
更离奇的是，陆清舟偷偷发现，父母在私下会叫君赴宴是“大哥”。
幸好，陆清舟已经暗中拿了父母的几根头发做了 DNA 检测，结果很快就会出来。
当然，他也对枕边人的怀疑与日俱增。如果说父母有什么事，那罪魁祸首百分之九十九是君赴宴！
*
陆清舟来到更衣室，在自己的白西装上套上白大褂，将名牌工工整整佩戴在胸口。
陆清舟。心内科主任。
他站在正冠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身材高挑的青年，梳着侧分，医用口罩上方是一双温润慈悲的杏眼。医生袍神圣庄严，头顶的国旗光辉灿烂。他仿佛看到了父亲陆晟的慈眉善目，看到了陆晟在手术台上与死神展开拉锯战的样子。
“爸。我成功了。”陆清舟隔着镜子，轻声呢喃。
“清舟！”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
陆清舟吓了一跳，他猛地回头，泪眼婆娑间，他似乎看到了穿着警服的君赴宴。但很快，他就清醒过来，眼前的人是侦察队队长楚辞。
楚辞的眉眼间的确和君赴宴有几分相似，五年前，还是普通小警员的楚辞砸碎铁链，把陆清舟从暗无天日的地狱中救了出来。但，他也被君赴宴刺伤了胳膊。
楚辞身材挺拔，剑眉星目，一脸正气。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警服，胸前的共和国徽章熠熠生辉。
虽然模样和君赴宴很像，但气质大相径庭，楚辞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勇敢，没有丝毫的邪恶与算计。
陆清舟甚至觉得，若是君赴宴也可以走上参军这条路，应该就是楚辞的这幅模样。
“楚警官怎么来了？”
楚辞笑道：“不知道啊。这一年各大医院都加强了安保，正巧今天排到我来二附属。陆医生，我们是不是很有缘?”
陆清舟看了看手表，7 点 30，还有半小时才上班。便给楚辞倒了一杯水。
“陆医生今天要订婚了？”
“演戏罢了。为了搜集证据给你。”陆清舟一边收拾着电脑桌，一边说道。
楚辞抖着腿揭穿他：“不是吧陆医生，我前几天巡警的时候，可看见你穿着白汉服满街跑。怎么？和君御臣玩 cosplay 啊？”
“没有。我就是想解决一下生理反应。”陆清舟背过身去浇花了，语气虽然冷静，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你好可爱。小乖。”楚辞最喜欢看陆清舟脸红的样子，便托着腮笑。
陆清舟被这句话戳的心窝一疼。
“别这样叫我。我不喜欢这个称呼。”陆清舟冷着脸坐到座位上。
“君御臣叫你时，你都会脸红。我这么个正人君子叫你，你倒不乐意？”
陆清舟一愣：“楚警官怎么知道他会这样叫我？”
楚辞掏出文件传输助手：“陆医生。我说你给我发视频时，能不能检查一下内容？我让你暗中给我发君御臣的犯罪证据，不是让你给我发你们的婚前试爱，你是真不把我当外人啊？”
陆清舟忙翻了翻监控视频，自己当时偷偷给君赴宴的手机壳的夹缝里安装了隐形摄像头。这是君御臣曾经对自己使用过的手段，现在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希望可以录到一些关于父母的蛛丝马迹，若真是君赴宴干的，这些也可以当作证据。
谁知道君赴宴最近每天的行动都是极其日常，挑婚服，看食谱，甚至去图书馆去看《如何抓住爱人的胃》。
楚辞每次都看得犯困。
找不到任何证据的陆清舟只能把监控全部发给楚辞。但前天那次观音 cos 事发突然，事后的陆清舟腰酸背痛，昏昏沉沉地给楚辞发了过去。
“宴，宴宴……轻一点啊……”视频里的陆清舟泪眼婆娑。
“啧啧啧，想不到外表看上去温文尔雅陆医生，在没有任何药物加持的条件下，可以那么努力的迎合一个伤害过你的疯子。你看你，腰都”
“咳！不是。”陆清舟忙关闭了那不堪的画面。一脸“正气”地打断他的话。
“这。这是很正常的。人体在达到生理**时都会这样。我又不是性冷淡。”陆清舟嘴硬。
其实他不讲解到好，他这样义正严辞的一科普，倒是把这位年轻警官说脸红了。
楚辞将手机装回衣兜：“算了，倒也不是毫无收获。我除了看了你们两的秀恩爱外，还发现，那个叫阿彪的人，有些像国外的一个死刑犯。现在正在调查。”
楚辞突然话风一转：“陆医生，你看那种同性小说吗？里面的双男主肯定都是正面人物，比如救死扶伤的医生和保家卫国的警察。就像咱两这样的，哪有让变态当主角的？那这作者岂不是也是变态？而且就算主角是变态，也肯定是被批判的那一方，结局要么被枪毙，要么被砍死。有几个能洗白的？再说了，那种中途换攻的小说，也不是没有。”
“我没有看过这样的小说，生活和小说是不一样。人的感情也不是可以被小说定义的。到点了。上班了，楚警官。”
陆清舟打断他的话，重新戴好口罩准备迎接他的第一个患者。
“陆医生真够倔的。记得今晚 DNA 结果出来了联系我。”楚辞理了理共和国徽章，起身开门。
君赴宴恰巧也走进来。
两个人有过一瞬间的眼神交流，君赴宴没有认出楚辞是当年被自己刺伤胳膊的小警员，只觉得有些眼熟。
“同志你好。你是舟舟的朋友吗？”君赴宴瞥了眼楚辞腰间的枪。伸出手和楚辞握手。
“不是。我是岗警。”楚辞上下大量了君赴宴一眼，并没有回握，站到科室门口开始站岗。
医院各大科室门口都派了岗警，还有一队巡查特警在楼道里巡查。患者们心照不宣，也有个别人抱怨：“社会尽保护这些吃官饭的！把老百姓跟防贼似的！”
“对呀。只保护庸医！要是他们把我媳妇治死了！老子有的是办法杀他们！”当然这些上不得台面的话只不过是窃窃私语。
“你怎么来了？”陆清舟脸上笑着，手上已经偷偷把文件助手删除。
“忘了给你止疼药。当然，我还想成为你的第一个患者。陆医生，可以帮我看看吗？”
陆清舟还在担心自己和楚辞的话是不是被听到了，但见君赴宴眼神温柔，并没有一丝怀疑和阴郁，便放下心来，拿出听诊器探进君赴宴的里衣。
“怎么样？”
“这位患者很健康。就是心跳的有些快。”陆清舟收回听诊器。
君赴宴站起身抱住他：“因为看见了你。小乖，怎么一分开一小会，我就想你想得发疯。昨晚对不起，没把握好力道。”
陆清舟皮笑肉不笑：“你不是每次都这样吗？”
“对你我控制不住。今晚，我们去我公司做。好不好？”君赴宴音量抬高，嘴里含了一片止疼药，俯下身去喂陆清舟。
“别闹……有外人看着……回去再说。”陆清舟努力回避。
君赴宴瞟了一脸正在门外站岗的楚辞：“外人？你是说这个警察同志吗？警察同志怎么能是外人呢？舟舟，你得对警察同志道歉。”
“好了你别说了。”陆清舟扯了扯君赴宴的衣角让他闭嘴。
他转移话题：“这止痛药怎么是甜的？”
“我联系了制药厂，给小乖特制的香草味止痛药。”
“你呀……”陆清舟戳了戳君赴宴的额头。
“陆医生？您在忙吗？”一个年轻的女孩手里拿着不正常的心电图，敲了敲科室门。
“没有没有！”陆清舟忙推开君赴宴。
“好了，你赶紧走吧我要工作啦。”
君赴宴退了出来，站在门口时有意无意地扫了楚辞一眼。“这位警官。中午要来参加我和清舟的订婚宴吗？”
“……”正在工作的警员是不能说话的，楚辞望着前方不语，只是攥紧了拳。
“警官。我从小就一直想成为你这样的人。一身戎装，胸戴国徽。在很多小说里，你和清舟才是一对。反派注定会被枪毙。但我觉得反派不后悔。他活得够久了。这些年，是恩赐。”
君赴宴拍了拍楚辞的肩，双手插进黑大衣的衣兜，转身下了电梯。
在医院大门，一个戴着口罩的秃头男人和君赴宴擦肩而过，那男人头发花白，目光绝望且阴郁，穿着朴素的格子衫。他看见了君赴宴后，把口罩往上抬了抬，低头快速上了电梯。
医院大厅的电视上正播放着一则紧急新闻：“近日，江海市精神病院发生恶性伤人案件，一名病患暴力越狱。此人具有极其严重的暴力倾向，目前已被全国通缉。警方提醒广大市民，提高警惕，注意自身安全。如发现可疑人员，请及时拨打报警电话。”
君赴宴一听见这则新闻立马回头，新闻里的通缉犯面容诡异，满脸横肉。
这是十年前，陆在国际演奏厅给陆清舟泼了红油漆的那个精神病——霍启。
“陆晟！你治死了我儿子！老子杀你全家！”
十年前这个男人拿着刀的样子历历在目。那一晚，满身红油漆的陆清舟缩在君赴宴怀里哭了很久。
君赴宴拨通阿彪的电话：“去找霍启。杀了。”
“大哥！”阿彪正忙着布置订婚现场，手里的花篮差点没拿稳：“霍启跑出来了？他是精神病，杀人犯法可是死刑的！要不直接报警吧！”
“报警没用。精神病不能判刑。放心，我不牵连你们。你们找到他。我自己杀。”君赴宴挂了电话。
楚辞：我哪一点不像是主角！我才应该是攻！
某个“变态”作者：ＱAQ！俺有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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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陆医生，你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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