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面的灯被男人打开。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地板上假发脱落的喻理。
男人缓缓下蹲,将喻理的发套摘落,紧跟着发套掉下去的还有那将喻理眼睛吊起来的肉色胶布。
暴露在空气中的乌黑的短发被洒下来的温水浸湿,顺水而下的发丝将喻理的额头挡了个严实。
男人再次发现异样,将喻理那起了皮的假山根揪了下来。
他将东西捏在手中,好奇地打量着地上昏睡不醒的人儿。
“真厉害,你是coser吗?”
男人再次下蹲,用手将挡在喻理额前的湿发拨走。
喻理闷哼一声,责怪男人的粗鲁。
突然,男人像是发了疯一般,将喻理快速抱了起来,边往外走边大声喊着,“去!把我的私人医生喊来!就说,我洗了凉水澡,感冒了!”
男人将喻理放在床上,浑身湿透的喻理不舒服地哼唧了一声,紧接着又丧失了意识。
男人急忙把喻理身上的湿衣服脱掉,将他抱起,绕过大床放到床的另一侧干净的地方。
给喻理脱衣的过程中,男人发现了他带来的药物和绷带,又手忙脚乱地开始帮他包扎伤口。
敲门声也在此刻响起,“主子,人来了。”
“进来!”男人给喻理盖好被子,小跑到门口吩咐着,“你们都下去,医生一个人进来。”
男人拉着医生又小跑到床边,说:“救他!”
医生瞥了一眼男人,叹了口气,“小少爷,你再这样乱搞的话,我可就要向夫人告状了。”
虽然是警告是抱怨,但医生仍旧敬业地打开了他的医疗箱,从里面拿出来用作涂抹的药物。
“不是这个!”男人有些着急,掀开被子将喻理的肩膀露了出来,“救他!”
医生手中的塑料瓶瞬间脱落,看着身中木仓伤的喻理急忙拿出止血绷带上前查看。
“小少爷,不是我说你,木仓那个东西也不是随便玩的。人家不从,你也不能开木仓打人家吧。”
他迅速查看喻理的伤口,“是贯穿伤,还好没有弹头。”
“失血有点多。”医生皱眉说着,“我只能帮他消毒止血,能不能活……看他自己。”
男人着急了,“我让你救他!”
医生甩开男人的手,将全部注意力放在喻理的身上,他专心帮喻理处理伤口,没再理无理取闹的男人。
男人突然说:“要血是吧,我这就打电话让他们送血!”
医生听到后突然站起,抓住男人的手不让他拨号码,“小少爷,这上面全是他们的眼线,不能冲动……”
“何况,你忘记自己上这艘船是为了什么吗!”医生压抑着自己的声音,眼中已经有着急的泪光。
男人泄了气,将手机摔到一旁,扑通一声跪在床边。
他握住喻理的手,祈求他睁眼看看自己。
“哥,你要是再偷偷离开我的话,我就要生气了。”
他将额头贴到喻理的手背上,小声嘀咕着一些事情。
医生这才发现不对劲,上来将男人揪了起来,“他就是今天的那个刺客!那个小偷!”
男人满脸泪痕地点了点头。
“秦深你TM疯了!现在是什么时候!我们还不能得罪季湫!”
秦深推开医生,“你演戏也演得太过火了,搞得我真以为你是为我好了!”
“秦深你TM混蛋!老子要不是为了你娘!早就不管你了!”
“咳……”喻理打断了两人之间的争吵,“冷……”
秦深脱下衣物钻入被窝将喻理紧紧抱住。
用自己的体温给喻理提供温度。
“秦深,你真是疯了……”医生仍念着。
“是,我是疯了,从我妈死在我眼前……从我依靠的人连招呼都不打就人间蒸发的时候,我就疯了!”
“好,我希望你能记住你心中的痛,记住我们在这艘船上的计划!”
医生提着医疗箱就要走,刚走两步又折了回来,“这是抗生素,这是消炎药,一天三次,一次两粒,别忘了给他吃。”
他将药瓶甩到秦深的枕边,才安心地转头离去。
秦深将怀中正在梦呓的喻理抱紧,靠在他的后背低声痛哭……
“哥,我真的好想你……”
——
喻理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五点半了。
他看着手腕上的表盘,才猛然回神这里的不对劲。
他拖着手臂从床上坐起,警惕地看着四周。
是……十五层的房间?
正当他疑惑时,门口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他还没醒吗?”
随后,是明显的开门声。
喻理反应不及,只能躺下去装睡。
他心跳加速,静听那脚步声一点一点的逼近。
“哥,这都已经是第二天了,你怎么还不醒?”
说话人突然坐到床边,喻理感到身体右侧的塌陷。
“哥,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喻理的右手被说话人拿起。
他轻轻吻了上去。
温热的吐息打在喻理的手背上,让他不自觉地动了眼珠。
本以为这微小的举动不会被男人察觉时,男人却将吻落在了他的眼皮上。
“哥,你醒了是不是?”
喻理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强烈的不安让他不敢睁开眼睛。
他死撑着不肯给男人任何回应,打算骗过他。
可男人似乎并不想放过他,下一个吻便落在了喻理的唇上。
“哥,你再不睁开眼睛的话,我不保证我会再做些什么。”
他轻声说着,手掌抚摸上喻理的侧脸。
正当喻理感觉到自己的头被男人捧起来时,门口位置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主子!季湫来了!”
喻理明显感觉到男人的手顿了顿,随后,他被男人放了下来。
男人替他塞好被子,说:“哥,不用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说完,客厅内便传出男人离开的脚步。
听到大门“砰”的一声关闭后,喻理才缓缓睁开眼睛。
他不敢久留,更何况季湫要来!
他寻着自己的东西,找到了药物和假发,唯独……少了那把小口径的木仓。
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他不敢耽搁,最终放弃寻找从阳台处翻了出去。
他跳到十五层的甲板上,快步往下面走。
他身上的衣服被那个陌生的男人换过了,所以,他并不害怕自己会被别人盯上。
为了摆脱嫌疑,他逐渐放慢脚步,从第十四层走进了船舱。
他在十四层顺利坐上了下行电梯,安全回到了第十层。
回到房间的他仍不敢松懈,他跑进浴室,在那张被固定在墙面上的镜子前捣鼓着脸上的妆容。
眼睛里面的美瞳早已发干,他强忍着不适将美瞳摘了出来。
看着手中的假发,他才突然发现自己的假鼻子没有了!
应该是忘在十五层那间房间里面了。
喻理蹲坐在地,如果遇见熟人的话……不就暴露了吗!
可想了想,这艘船上除了季湫和那个古老板外,似乎没几个人正眼看过自己?
既然如此,还是可以伪装一下,只要不碰到季湫或者那个古老板就行。
喻理从背包中拿出胶布,将眼睛吊起后带上了发网,最后将假发安了上去。
但美瞳他就带了一副,现在……已经不能用了。
喻理叹口气,将假发前的刘海尽力梳开拉长。
这船上的灯光昏暗,只要不在白天去甲板上应该不会被发现。
突然,喻理的手机响了起来。
名为“该吃药了”的闹铃响个不停。
喻理皱眉,翻身寻找随身携带的药片。
可找着找着,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药……不见了!
他的抑制剂……不见了!
喻理十分确信他将药带了出来。放在贴身的口袋中,怎么会找不到呢?
十五层的那个房间他几乎翻了一个遍,能找到的东西他都带了回来。
抑制剂并不在那里。
难道……
一个不好的想法出现在喻理的脑中。
当时摔下十六层时,给摔出去了?!
他蹲坐在床沿,抱着头反思这一切。
“要命了……”
他又拿起手机看了看这艘船的具体航行时间。
“一共在海上呆满十天!”
喻理彻底没辙了,他的发/情期马上就要到了。
而且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他一直在用药物克制自己的发/情期。
所以,他不敢想象,当他的发/情期真正到来时,会是什么糟糕的模样。
正当他头疼时,房门被人敲响了。
他没好气地问了一句,“谁啊?”
门外似乎是这艘游轮上的工作人员,“客人您好,有贵客给船上的所有人发送了请柬,邀请您今天晚上前往十三层参加晚宴。”
“谁?哪位贵客?”
答案呼之欲出,但喻理仍抱有侥幸心理。
“季湫,鼎盛集团的长公子,季大少爷。”
门外的人稍有停顿,随后又补充道:“还请您赏个光。”
喻理知道,季湫这是在找他。他肯定不敢不去啊,不去的话肯定会被盯上!
呵,果然财大气粗,找人的方法都和别人不一样。
“我去,帮我谢谢季少爷。”
门外的人得了满意答案,祝福一番后就离开了,“多有打扰,祝您旅途愉快。”
喻理躺在床上看着摇摇晃晃的天花板。
左臂的疼痛将他唤醒,他支起身子将带来的消炎药吃了下去。
身体的情况似乎越来越糟糕了。
外加上他体内正躁动乱窜的热气,他能感觉到,今天晚上就是他的死期。
“咕噜咕噜~”
喻理揉了揉肚子,决定去第一餐厅吃些东西。
这艘游轮上有十几家餐厅,但是免费的就三个,其中的“第一餐厅”是最大的免费餐厅,提供一日三餐。
至于喻理为什么选择这里,一是因为没钱,二是因为这里并不是那些公子哥们会来的地方。
所以……碰不上季湫和古老板。
大部分乘客聚集在这里,使这免费的餐厅格外嘈乱。
更有甚者,还有酒鬼在这里面吵闹捣乱。
喻理找了一安静处坐了下来,拿起菜单点了一份看起来不错的套餐。
等待套餐的间隙中,有一个身着白西服的男人坐在了喻理面前。
喻理抬头去看,认出这个曾喝下自己递出的“毒酒”的男人。
反应过来后,他快速低头,并伸出手挡在额前假装摆弄头发。
白西服轻咳一声,自顾自说道:“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喻理用余光看到男人伸过来的手,他的左手抬不起来,只能用那只挡脸的手去握手。
喻理心里着急想要抽回手,却发现怎么也拉不动。
更何况他根本不敢抬头去看发生了什么事,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尝试把手拉过来。
直到男人突然使劲将他拽了过去。
喻理的上半身几乎趴在了餐桌上,只听得头顶的男人说道:“我警告你,下一个港口停船时尽快下船。要不然……你知道后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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