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能被发现,自己看得见它们。”
时祁茫然的看着眼前熟悉的病房。
被他连累的律师一切安好,坐在床边,说着耳熟的话,语气依旧平淡生硬,仿佛情景再现。
“段先生的确是您的爱人。”
——时祁低下头,手中拿着眼熟的“简历”。
怎么回事?
“游轮的事已无法逆转。”
——他回到了,刚刚?
“还请,节哀顺变。”
——节哀?
时祁迷茫的看着窗外,明媚阳光与阴寒病房恍若两个世界。
手掌附在腹部,那里没有伤口,也没有流血,病号服也没损坏,但痛感却撒泼一样撕扯神经。
幻觉吗?
可是,真的好疼。
“时先生?”律师的声音穿过层层迷雾,警钟般响起。
迟疑的寻声转头,却见律师目露惊诧,“您,哭了?”
“……?”
时祁抬手覆上脸侧,感受到掌心微凉的湿意,僵坐在那。
要怎么做,才能活下去?
律师暗自叹息,话语有了些温度。
如果不是青年潜意识接受不了段疏鸿死亡的事实,也不至于封闭了记忆,还会觉得悲伤。
感情这么好,怪不得段先生会暗地里委托这份遗产赠与。
“我能……再想想吗?”时祁哑着嗓子开口。
刚刚不管是预知的幻觉,还是真死了一次,他都不想死。
为今之计,竟只有拖着。
时祁不想接这笔来历诡异的遗赠,但不接,似乎就会死。
苍白修长的手掌用力按着腹部,真实的疼痛蔓延,才是真的活过来了。
濒死的无力感还残留在身体,那么真实,时祁没法相信只是幻觉。
不是幻觉,就是真的吗?
没有头绪。
时祁沉默的转动视线,这次他做足了心理准备,去看雕花木盒。
……没有鬼脸。
木盒半开着,有半条银链恰好漏在外面,是个镶着银边的清透宝石吊坠,熠熠生辉。
回过神,已经将东西拿在手里,微凉,时祁身体僵硬着忍了又忍,才没扔掉,“这个……”
律师没有回头,将一张印着工作室联系方式的金边卡片放在床头柜,用只剩个水底的塑料水瓶压住。
“这是工作室的联系方式。”
“两个月里,您随时可以联系我们。”
不知道律师是怎么理解的,似乎默认遗物由时祁保管。
时祁害怕,但说不出话。
想拒绝,就怕鬼脸藏在身后。
不拒绝,又怕鬼脸赖着不走。
恍惚间,律师抽走了时祁手里被捏到发皱的纸张。
一同拿走的照片在阴影下色彩暗淡,男人眉宇间似乎萦绕着晦暗的雾气,角度变化,唇角也绷成直线。
时祁怔住。
看错了吗?
“怎么了?”律师理了理文件,不解。
“……没什么。”时祁蜷缩手指,没有血色的唇抿的更紧。
就算有什么事,这次也不能再连累别人了。
万幸,平安无事。
看着律师离去,时祁立刻将宝石吊坠放回盒内盖好,完全不敢细看。
单薄的背脊抵在床头,被冰冷的床栏激起一片鸡皮疙瘩,硌人得很。
时祁心中默念,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能表现出害怕,哪怕抬眼就可能看到那张血肉模糊的脸……
他尽可能自然的抬眼,去打量惨白的病房。
漆黑瞳仁颤抖着转动,静默中,墙角浸水的破碎墙皮啪嗒一声落下,时祁抱着盒子就是一抖。
但是,没有鬼脸。
难道真的是梦吗?
余光扫到窗外有人影掠过,时祁松了口气正要收回目光,又骤然愣住。
因疼痛而凝滞的冷汗缓缓从额角滑落,喉结颤抖着滚动了一下。
那里,是四楼窗外,没错吧?
……
他一定要出院!
*
入夜,吵闹的人群散去,黑暗中偏僻的老旧楼房露出点点昏黄灯光,回归沉寂,异样的阴森之感蔓延在每一处角落。
公寓虽偏远破旧,但价格非常低廉,房租半年一交。
时祁正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楼梯上。
走廊的灯明明灭灭,伴随着火星闪烁,彻底暗了下来,时祁出门时这个灯就不好用了,算算时间,两个多月都人没换。
开锁,推门,包裹严实的瘦高青年隔着口罩长舒一口气。
屋里晦暗冷清,掌心门把冰凉的触感让时祁迟疑了一瞬,迈步走入这片黑暗。
“啪”
指腹摸索着冰凉滑腻的墙壁,在熟悉的位置找到开关,目光所及之处充满暖黄光线,驱散了裹挟着灵魂的不适感。
面对有些积灰的屋子,时祁万分庆幸自己出门前给沙发床铺这类大家具罩了防尘袋。
待在还算熟悉的空间,终于能放松些了。
或许是本能的逃避,时祁虽觉得鬼怪不可信,但心里还是抵触将鬼脸与那位……段先生混为一谈的。
青年解脱一样将装着雕花木盒的袋子放在门旁的小柜上,下塌肩膀,疲惫的走入洗手间,洗了把脸。
屋子不大,两室一卫一厅,厨房在阳台,其中一个稍大的卧室被房东当做杂物间放置东西,不算在房租内,但时祁也没心情大扫除,现在他只想好好睡一觉。
指骨苍白的双手紧握着泛黄的洗手台,水滴顺着眼睫下滑,在视线中晕染,滴落。
时祁抬起头,从不甚清晰的镜面看着自己,眉眼五官都和从前一样。
但就是,有种说不出的陌生。
失去了两个月的记忆……
“嘶。”
水滴滑进眼里,时祁不适的用力眨眼,抹掉脸上的水,在柜子里翻找毛巾。
按理说记忆停留在登游轮的那天,应该对家里很熟悉,但不知是不是记忆缺失的缘故,他思索了一会,翻了几个柜子才找到。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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