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音色非常优越,这么近的距离附在谢清耳朵边讲话,谢清耳朵瞬间就红了。
眼前的一排耳钉晃的谢清眼睛花,其中一颗是个银色的爱心。谢清蓦然认出了这个人。
这不是连忆心吗?!
乐队主唱出道,现在是独立音乐人,风格以清纯圣洁闻名,连续三年横扫小学生最爱的音乐软件排行榜前三。
谢清不想承认,他和当代小学生品味出奇一致,也还挺喜欢连忆心的。
他卧室还悄悄收着连忆心的海报、专辑和应援周边呢。
他理解了连忆心从进门到现在的诸多奇怪举动,看来这医院并不是精神病院,连忆心一定是在躲狗仔,当红艺人嘛,理解。
谢清推开他坐起来,眼睛亮晶晶的:“是你啊偶像!”
“你怎么跑来医院啦?天呐我好幸运,抢不上演唱会的票居然也能见到本人!”谢清顺手拿起杂志,“偶像你能不能给我签个——”
“好啊,你又在想秦屿那狗东西是不是?”连忆心劈手夺过了他手里的杂志,“哧啦”一声就把封面撕了。
秦屿那张英俊帅气的精英脸没几下就被手动碎成了雪花。
网上说的果然没错,艺人私底下脾气都火爆。
虽然性格和想象有点出入,但没关系,谢清粉的是才华。
谢清同情地拍了拍连忆心的肩:“偶像你别激动,压力很大吗?要不要坐下喝口水?你和秦屿有仇?”
连忆心阴晴不定地打量着谢清:“看在你住院的份上,这次不跟你算账了。别再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的名字。”
“啊?哦。”
连忆心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眼神从空荡荡的病号服领口望进去,阴翳的神情收敛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堪称不合理的慈怜。他伸手抚摸谢清的脸颊,那种摩挲的方式让谢清一下子起了鸡皮疙瘩,升起一股奇怪的预感。
“宝宝,怎么变得这么憔悴,到底出什么事了?你手机呢,给你打电话一直打不通。”
谢清脑子里闪过无数个的问号,怎么也叫我宝宝?虽然很开心啦,但他不会是认错人了吧?还是说记忆空白的一年里,时代称呼发生了变迁?
现在流行见谁都叫宝宝吗?
谢清慢吞吞地思考着,琥珀色的眼珠下意识直勾勾盯着偶像,想多看几眼,看个够本:“是这样的,听说我出了车祸。”
“车祸?!”连忆心大惊失色,立刻掀开被子要检查谢清的身体。
谢清连忙解释自己什么事都没有,也就腿上有些破皮,胳膊上有点擦伤,说不定只是被自行车撞了一下呢。
连忆心还是执意看了伤口,发现的确如他所说,才拍了拍胸脯:“幸好你人没事,那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谢清指指脑袋。
“头疼?”连忆心凑过来一些,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揉了一会儿,手掌顺势滑到谢清后颈,气氛开始变得暧昧,连忆心眼看要把嘴唇也贴过来。
谢清吓了一跳,仓皇后仰:“你、你也是我男朋友?”
“也?”连忆心的动作蓦然顿住,眼中的柔情瞬间不复存在,阴鸷地盯死了他,“宝宝,我有没有警告过你,要是敢出轨,我就把你吊在地下室亲手分尸,一把火烧干净,骨灰再拿去喂狗。”
“……”
谢清刚下去的鸡皮疙瘩又上来了,默默吞咽了一下,消化着这个有点难以消化的信息。
哈哈,谁说内娱没活人啦,他偶像这不挺幽默挺敢说的吗?
半晌谢清僵硬地笑起来:“我怎么会出轨呢宝宝,瞧你,崩人设了。”
出于记忆中的自保意识,他怯怯地伸手拉了下连忆心的手,连忆心的脸色立刻多云转晴,笑得一如电视里清纯圣洁的小天使:“嗯,我相信宝宝。”
谢清顿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但他还没放松下来,二号男友就坐得更近了一些,手钻进被子,亲密地抚摸着他的身体:“宝宝有没有想我啊?”
谢清有一瞬间真的想回答:你要不问问我肚子里的真宝宝。
忽然他一个激灵,按住了连忆心的手。
连忆心吃吃一笑:“又在害羞?”
“不是,我问你,”谢清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难不成肚子里种就是这位的?
“你问呀。”连忆心抓起他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笑得人畜无害的。
问题到嘴边谢清卡住了,怎么问?万一不是呢?而且他不太想把失忆的事情告诉眼前的男人,因为挺没安全感的。
秦屿好歹一身正气,连忆心长得就像要骗他的人。
他闭上眼睛假借头疼想了一会儿:“我想问你的是……你不知道我出车祸,又是怎么找来这个医院的?”
连忆心奇怪地看他一眼:“不是你和我说你今天要来这里做检查吗,我联系不上你,自然想到这里了。”
“咦?啊……对哦,哈哈哈……”
谢清心如擂鼓,该死的车祸,撞他就算了,干嘛把他命根子——手机给碾碎啊!害他什么都无法查证。
连忆心看了谢清一会儿,笑道:“宝宝现在真乖,早知道出车祸就会变乖,我早该帮你安排车祸。”
谢清瞬间吓得面无血色,连忆心仿佛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似的,摸了摸他的脸:“怎么这副表情,我开玩笑的,我怎么舍得让你受伤呢?谁让你受的伤,我才让谁出这个车祸。”
“不、不用了,是我撞的车,不是车主的责任。”
“乱说。”连忆心捏了捏他的脸,“宝宝就是太善良了,才总是和那些讨人厌的家伙断不干净。”
「那些」?
……哪些啊。
连忆心忽然圈住了他,把头埋到他肩上:“糟糕,阿清现在太可爱了,好想把你绑起来亲晕过去。”他抬起头来,一脸天真无邪,“什么时候出院呢?去我家吧。”
谢清冷汗直流,他到底在哪儿招惹了这么个祖宗啊!
他哥老说他半点没有艺术鉴赏能力,他现在肯承认了,什么清纯才子,根本就是大恐龙。
谢清支支吾吾想找个借口,这时候有人神兵天降,在门口敲了敲病房门。
太及时了,谢清立刻高喊:“进来!”
连忆心不太高兴,又不得不迅速起身,把口罩墨镜重新戴回去。
进来了一个至少一米九的魁梧男人,捧着一把康乃馨与玫瑰混搭,男人放低了花束,露出了线条粗犷的脸庞,小麦色的皮肤看上去很健康,但脸上有道醒目的刀疤,从额头一侧斜着划过,隐没在鬓角。
他如同一座行走的山岳,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谢清却突然眼前一亮,这不是宋岩吗!他爸的贴身保镖。
他马上招招手:“宋岩。”
连忆心脸色却拉了下来:“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宋岩看都不看大明星,径直走到窗边把花束搁下,才转过来问谢清:“小少爷怎么这么憔悴?”
“跟你说话没听见吗?我叫你滚出去。”
连忆心站了起来,冷冰冰看着宋岩。
宋岩只是平静地站在那里:“你是什么东西?”
谢清见势不对,匆忙拉住了连忆心:“宝宝,外面还有狗仔,你不要冲动。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头好疼想休息了,晚点再联系你。”
“什么意思,赶我走?”
“不是,我是真的头好疼,”谢清捂住了脑袋,“我怕一会儿媒体或者你粉丝冲进来,就更休息不了了,你心疼我一下吧。”
连忆心连忙搂住他:“怎么会不疼你,好了,都是我不好,你才出过车祸,是该好好休息的,我等你就是了。”
他又看了宋岩一眼,然后抬起谢清下巴:“宝宝,你亲我一下我就走了。”
谢清面露难色,连喊了几声头痛。
“好好好,你快躺下吧,下次再补回来,我这就走了。”
谢清抱着脑袋,悄咪咪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确认连忆心真走了。
真是做梦也没想到,他有天会这么迫切把自己日思夜想的偶像给赶跑。
……如果这是场梦赶紧醒来吧,他的偶像怎么可能是那个样子?
谢清缓缓从床上重新坐起来。
宋岩插着口袋懒洋洋往那一站,嘴角似笑非笑:“还是这么会演。”
谢清皱眉看向宋岩,他可不记得自己在他面前演过什么。
不过,宋岩私下对他这个谢家小少爷态度嚣张,言语带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宋岩和他背后的整个宋家都是谢氏培养的专职保镖,两家的主仆关系可以往前追溯好几代。
到了这代,宋岩的父亲是谢清他爸最器重的一个,视若手足,连带宋岩也被提拔上来。
谢清身为血统不正的养子,被忠仆瞧不起也属正常。
他记得自己也挺讨厌宋岩的,但今天乍然见到,不知为什么,竟越看他越顺眼。
“看什么?一直盯着我。”宋岩问。
谢清脱口而出:“就是觉得,我好像挺喜欢你的。”
说完自己也愣了。
宋岩竟没有抓着这点反唇相讥,反而垂下眼皮陷入沉默。他长相凶悍,垂着眼睛时显得更加冷漠,活像背了几条人命。
过了一会儿,宋岩上前撩开谢清被子:“刚才连忆心说你出车祸,是你骗他的吗?”
谢清摇摇头:“是真的。”
宋岩脸色一下变了:“哪里受伤了?伤得重不重,是谁做的?”
宋家虽然是谢氏的专职保镖,但只有谢清没有配备贴身保镖,按说也不是宋岩的责任。谢清看他这么关心自己,弯起眼睛笑了:“没事的,除了头疼没别的了。说起来你也不知道我出车祸,却来医院看我,也是我告诉你的?”
宋岩颔首,神情好像有一丝古怪,侧过身看着角落:“检查结果如何?”
想到那个怀孕的消息,谢清像吞苍蝇一样难受,扭曲着脸说:“没什么,现在是爸爸叫你来接我回家吗?”
宋岩猛的转头,表情错愕。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谢清莫名其妙。
“……你失忆了?”宋岩难以置信地问。
轮到谢清发怔,宋岩是怎么凭借这短短一句话猜出来的?他不就是问了下爸爸……爸爸……
谢清骤然按住额头,冷汗唰地就下来了,几个片段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闪现。
谢氏养子失踪……豪门……遗产?
遗产?!
谢清两眼一黑就栽倒下去,宋岩一个箭步冲上来接住了他,狂掐他的人中:“小少爷?宝宝,宝宝你怎么了?”
“医生!!”
他要伸手去按床边的呼叫铃,手臂被谢清缓缓抬起的手按住,苍白的手背搭在小麦色的肌肤上,呈现出一种惊心的脆弱。
宋岩几乎是下一秒就反手握住了他的手:“你还好吗?”
“没事,只是想起来了点东西。”谢清脸色更白了,嘴唇也轻轻颤抖着,“爸爸死了?”
宋岩艰难地点了下头,随即更艰难地问:“所以,你记忆停留在一年前?”
这是瞒不住了的,谢清点点头。
宋岩脸色风云变幻:“那我们……关于我,你也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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