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宁臻和这一回当真是遭罪了,她以前从未经历过这种疼痛,好似有把大锤子一直在冲着她的小腹捣,浑身都冷冰冰的,宛如刚浸了寒潭。

她一直睡了五个时辰,醒来时头还隐隐作痛,四肢疲软,寝衣还黏在身上,难受的紧,周妈妈便打了热水来给她擦了擦身子,方好受了些。

“少夫人,昨夜姑爷来瞧您了。”周妈妈语气掩盖不住喜意,“得知您病了急得跟什么似的,还说要去请太医来。”

宁臻和任由她盘着发髻,神色倦怠,连嗯都不想嗯一声,听闻她的话,倒是嗤笑了一声,她如今确认这话有周妈妈添油加醋的部分了。

她对此无动于衷,晌食因着她身子不适,全都换成了药膳,红糖当归蛋、枣糕、她捏着鼻子把东西全吃了。

身子不适,干啥啥不得劲,日头又这般暖和,宁臻和搬了个躺椅放在院中,又铺了厚厚的绒毯裹上,把脸挡着晒太阳。

暖融融的日头晒得她又开始犯困,她迷迷糊糊的想,要是每天都这么舒坦就好了。

迷糊间,她恍然觉得有一道冷肃的视线令她如芒刺背,宁臻和倏然间睁开了眼眸,对上了晏仲蘅居高临下的深邃眼眸。

那双眸中似是染了点点墨色,深沉不见底,他骨相极佳,俊眉朗目,眉眼如画,宁臻和晕乎乎的想,也许自己当初是鬼迷心窍被他的皮囊给骗了。

“既然身子不适,还在外面吹风?”男人出声了,喉结上下滚动。

“透透气也是必要的,何况太阳这么烈,多晒晒暖和。”宁臻和伸了个懒腰,雪白的足忍不住从绒毯内探出,玉莹腻白,足弓的弧度恰到好处,脚趾泛着淡淡的粉色。

晏仲蘅负手而立,视线莫名被她的足吸引。

腹中绕转了许多的话想问她,但是性子使然叫他欲言又止,素来沉稳傲然的晏大人竟被这样一件事难住了。

“昨晚都痛成那样了,还不穿罗袜。”没有多想,晏仲蘅伸手扯了扯绒毯,给她盖住足。

宁臻和忍不住缩了缩腿,很不适应他这般关心的语气,也不适应被他这般俯视,干脆起了身,裹着绒毯往屋里走。

“你昨日才来的月事,为何那晚骗我?”身后的声音骤然响起。

宁臻和脚步一顿,万没想到他会刨根问底,一时尴尬,芙蓉面上染了霞色。

“爷怎么还好意思问,那可是佛祖脚下。”她搪塞了一句管他信不信赶紧回了屋。

晏仲蘅慢悠悠跟了进来,瞧那脸色比刚才好看的多,宁臻和与他相处不自在,便索性又躺回床上,放下了帘帐,没一会儿便睡熟了,再醒来已近傍晚,这一回身上松乏,实在舒爽。

起身时蓦然见着原本应该忙的男人还在屋内,手执一卷书坐在那儿闲适翻看,宁臻和一愣:“爷,您没走啊。”

她发丝散乱,有些不太好意思。

晏仲蘅闻声转头:“今日休沐。”

休沐待在她这儿做什么,宁臻和莫名,虽不大满意,但也不想他在这儿碍自己的眼:“爷,清月居的晚膳可不合您的口味,都是些妇人滋补之物,您莫不是还要与我同用?”

晏仲蘅愣了愣,不太自在:“无妨。”他发觉,宁臻和的拒绝之意越来越直白了。

心头虽然有微妙的不适,但他并不会为这么点毛病就下她脸面,她身子不舒坦,有些情绪也是正常,晏仲蘅很大度的想。

宁臻和则有些不满,何时晏仲蘅竟也如此死缠烂打了。

好在他晚上并没有留宿的意思,用过饭后晏仲蘅说:“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宁臻和恨不得甩帕子,抑制住向上的嘴角:“走吧走吧。”

晏仲蘅:“……”

翌日。

“少夫人,这是二公子托人递进来的书信。”周妈妈风风火火进门来说。

宁臻和蹙眉:“长顾?。”她稀奇的伸手接过了那信,二人自上次不欢而散后便没有再联系过了。

她展开信纸,有力的行书诉说了他的歉意,还说想见她一面,叙叙旧。

宁臻和垂眸看着信,周妈妈疑惑:“二公子说什么了?“

“他要见我。”宁臻和淡淡道,周妈妈试探问,“那……要见吗?”

“见罢,瞧瞧他有什么事。”宁臻和也好奇他能说出什么话来。

信上留了地址,在京中的醉风楼,宁臻和应邀带着惟帽上了楼,来往众人皆见木梯上一道倩影,婀娜娉婷,引人遐思。

她步行至厢房却隐隐听到屋子里有人在说话,宁臻和没多想,推门而入。

令她意外的是屋子里不只有宁长顾一人,还有一位身形宽硕,锦衣玉带的中年男子,国字脸,狐狸眼,瞧人时有种不怀好意之感,还有一位长相清秀的姑娘。

“阿姐,你来了。”宁长顾一反常态,露出个笑意,大步流星过来扯着她手腕往屋内拽,“快坐,念念他们已经等你多时了。”

念念?宁臻和脸上的不解越发的深了,她的弟弟未在事先知会她的情况下竟叫来了她并不认识的人,她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

但是教养叫她没有甩脸就走,而是坐了下来,她倒要瞧瞧有什么事。

“见过晏夫人,小人方居冒,是开布庄的,这位是杜念,他们二人已经议亲,我是杜念的舅舅。”男人一通介绍,宁臻和理清楚了,原是长顾未来的丈人家的亲戚。

她脸色淡淡,长顾议亲这么重要事她貌似是最好一个知道的。

“今日请夫人前来未曾提前告知是方某的不是,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方居冒亲自打开了旁边的匣子,满满一箱子的白银叫宁臻和抬起了眼。

“您说事便说事,这是什么意思,二人的事我也做不了主,您当寻我父亲才是。”宁臻和莫名,越发不解。

方居冒笑了笑:“夫人误会了,小人确实有别的请求,不过不是他们二人的亲事,参政大人日理万机,想见一面难如登天,方某斗胆想见一面晏参政。”

原来是和晏仲蘅有关系。

宁长顾扯了扯她的衣袖:“阿姐,念念和她的舅舅很亲的,你可一定要帮帮她。“

宁臻和收回了手,她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这事我做不了主,我家夫君一向不喜我干涉他的事,抱歉,这忙我帮不了。”说完就要走。

方居冒登时起身拦在她面前:“晏夫人,晏夫人。”

“我不冠夫姓,还请方掌柜唤我宁夫人。”宁臻和后退一步,警惕的看着他。

“宁夫人,不是什么大事嘛,您就如同今日一样,把晏大人……”

“是啊阿姐,你怎么连这点忙都不帮,我已经不指望你对我的仕途有什么帮助了,在亲事上也不行了吗?你何时变得这般吝啬了。”宁长顾把她拉到一帮蹙眉低声道。

“念念可是安国公之女,虽说是庶出,但若是结成了这门亲,对我是大大有益的。”

宁臻和满脸失望,万没想到,她连日来的憋闷竟都是从她幼时最亲密的弟弟嘴里说出来的。

“我不会帮你,要想见晏仲蘅你自己去请,我是人,不是你随意利用的物件儿。”宁臻和气笑了。

宁长顾愣了愣,向来自信的他头一次觉出慌乱,只是他的自尊不允许他表现出来。

他脸色难看,勉强一笑,还想争取,方居冒主动递了台阶:“此事不必勉强,今日是我们唐突,这样罢,银子夫人相必是不会收下了,这些布匹就当是小人一点心意罢……”

……

当日,御史台参晏仲蘅的折子就到了今上面前,晏仲蘅虽然预料到会有人从中作梗,倒也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但他并不以为意,直到折子的内容传到他耳朵里,说他私下与被清查的商户有不明不白的钱财交易,正好被人看到了。

晏仲蘅蹙起了眉头,参他的人是审刑院的院使,朱贺,这人振振有词,仿佛亲眼所见。

今上怒目威仪,神色不辨,晏仲蘅不疾不徐反问:“朱大人说看见,是何时看见?”

“昨日,醉风楼,天字一号房。”

晏仲蘅冷笑:“昨日我在衙署,有赵丞相作证,朱大人栽赃的也太过拙劣罢。”

“我可没说瞧见的是晏大人,我只说了你与那商户有钱财交易,可并未说交易之人是晏大人,我瞧见的是你家夫人。”

晏仲蘅结结实实愣住了,下意识:“不可能。”

“晏大人,光政务手腕儿出色可不行啊,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家都齐不了,还怎么修身,怎么平天下。”朱贺哼笑了一声。

索性今上并没有为难他,只是叫他回去问清楚了再来禀报。

晏仲蘅微微俯身:“是。”

宁臻和终于在今日身子爽利了,已经等不及晚上便叫人烧了水沐浴,她解了罗衫和发髻,入了水,惊蛰伺候她沐浴,点点水滴如露珠般附着在她的雪肤上。

沐浴过后,她的脸颊被蒸的粉红,浑身的筋骨都松散了,屋子里又热,惊蛰给她递上衣服时宁臻和躲懒外头只披了一层乳白香云纱的褙子。

她在闺中时便喜欢这样,平时被母亲的严苛管教压的透不过气,好似只有这会儿才是稍微解放的时候。

她正欲擦膏脂,谁知门忽然砰得一声打开了,令人猝不及防,惊得她手中的膏脂都掉到了地上。

晏仲蘅官袍还未脱就站在门口,双眸黑沉沉的直视她,门打开后卷进了一阵冷风,冻的她胸前一凉,宁臻和忍不住低下了头。

她胸前朦胧的遮挡了一层香云纱,说是山峦起伏也不为过,粉珠很明显的贴着印了出来,饶是晏仲蘅也没想到会遇到这般香艳的场面。

屋内传来一声惊叫,宁臻和迅速的拿着被子遮挡了自己,行动间,晏仲蘅的视线凝在那儿,脑袋里的第一反应就是倒像是兔儿一般。

晏仲蘅顿时眸色深深,闲庭信步进了屋,对着惊蛰道:“出去。”

惊蛰也烧红了脸,低着头火速出去,顺便还把门给他们关上。

晏仲蘅:忍不住了[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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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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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不落言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