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了好友陈墨上来就是几句国骂。
江汜把他删了。
对方立刻又发来一个好友申请。
江汜同意。
陈墨又骂了几句。
江汜再把人删掉。
来回四次,陈墨终于骂累了,发了个“……”。
【哆啦A梦分局哆啦B梦:有事?】
【陈墨:整我有意思?今天刚知道,窦惊澜是你意愿对象,昨天你故意的?】
【哆啦A梦分局哆啦B梦:撞我的是你,踩我手机的是你,被踹一脚怎么着你了?在哪儿坐呢一会儿下课过两招吧,看看你腰好不好怎么样?】
【陈墨:我草你妈个臭傻逼,怎么和爸爸说话的】
江汜蹭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几乎反射性回忆起陈墨信息素的味道,从阶梯教室的倒数第四排直接翻了下去!
前排的omega惊惶地抱住自己的书本往旁边躲,正在讲课的教授被他落地的巨响震得动作完全停了下来!
江汜在短短半分钟内翻越了三排,此刻面无表情,抓着陈墨的头发,膝盖死死抵在他的尾椎,一字一顿:“喂,你刚才,说什么?!”
因为冲下来得太快,桌脚撞到了他的脚踝,撕裂般的痛。
江汜没在意。
他眼球极速充血,执着地寻求问题的答案。
头皮都要被撕扯下来的痛感让陈墨仰起脖子,干呕般咳了两声,信息素被压制让他难以动弹!
陈墨用尽全力嘶喊:“江汜狂躁了!愣着干什么!去隔壁叫窦惊澜!医学院那个!还他妈——”
江汜抓着他的头发直接把他按磕在桌面上!
碰得巨响!
几个胆小的omega捂着嘴往门外跑,江汜烈酒般的味道铺天盖地,顷刻间充斥这间教室,抑制贴片在腺体的叫嚣下根本不起作用,物理方法已经对他不起作用了!
陈墨憋红着脸,他被江汜抓着头发,另一只手死死扼住下半张脸,铁爪般的五指要把他的鼻梁都按断,连带着下半张脸的骨骼都在震颤!
他下颌骨咯咯作响,嘴角被迫张开,难以控制的唾液顺着嘴角往下流!
陈墨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在移位!
曲迎哲和廖凌飞是反应最快的。
廖凌飞拿起手机转身就跑!——去明德楼找窦惊澜,路上就开始拨号!
曲迎哲慢慢靠近江汜,和旁边几个同学对视一眼,同时扑了上去!
江汜被几个人合力拖开,教授还在门口打校医院的号码,打完了又去打保卫处的电话,声音焦急:“快点!有一个alpha学生狂躁了!”
陈墨终于脱离江汜的手,捂着自己喉管开始干呕,艰难地说:“我不就骂了一句脏话吗,怎么就让你狂躁了……别瞪我别瞪我我这就走……”
他在一个beta的搀扶下快速离开。
教授开的免提。
那边保卫处头疼地说:“先找omega!他的omega呢?!”
曲迎哲心焦地死死压住挣动的江汜。
江汜这会儿激素水平上升,整个身躯都泛起不正常的血红,肾上腺素飙升让他挣动得尤为剧烈,五个人一起制服他也还要拼尽全力!
Alpha和omega已经被快速带走,前者怕被引发狂躁,后者怕被压制难以动弹。
走廊的应急铃嗡嗡作响,外面乱作一团,教室里反而是最安静的那个。
只有江汜急促且让人悚然的可怖呼吸声。
他像是肺部的空气都被抽走用来强化狂躁这个生理反应,竭尽全力从空气中呼吸新鲜的空气,同时手臂青筋暴起,缓慢但卓有成效地在几个人合力按住他的情况下,把自己的臂膀上抬!
江汜哪有什么omega?!
他们要按不住他了!
曲迎哲头一次生出想哭的冲动,江汜此刻目眦欲裂,他却连按住江汜都做不到,为什么他的狂躁会这么严重!
从刚才开始就被关上的教室门被外面来的谁突然撞开,咣当一声巨响!
那人快步走上前,语速很快:“你们快走!我是他的意愿对象!”
几个压着江汜的beta立刻放开手,他们是beta,闻不出差别,可曲迎哲知道。
因为他手臂已经开始泛起细密的刺痛。
那是窦惊澜……
那是个alpha。
怎么可能?
*
激素水平迅速的上升让江汜陷入暴怒般的兴奋,他在beta收回手的瞬间就弹跳了起来,被冲过来的人死死抱住将他扑倒!
那怀抱温暖又带着让人镇定的香气,江汜挣扎的动作在这人的怀抱里僵住。
他现在大脑嗡嗡作响,像是一万只苍蝇争先恐后,纷飞吵嚷。
江汜不自觉地皱紧着眉,想向后缩,张口间眼泪已经落了下来。
他紧闭着眼,耸起肩膀,像是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危险。
江汜眼泪源源不断,声音沙哑:“对不起……”
抱紧他的人怀抱有力而让人镇定,江汜停下后缩的动作,被这人强势地按进了怀里,不准他躲。
那人喘着气,显然来路迅疾,但声音依然温和得不像话,安慰他:“没事、没事了,你谁也没伤到,别哭,别哭……”
那人揩掉他的眼泪,轻轻去吻他眼角依然在不断漫出的泪水:“我在这、我在这,没事了江汜。没事。”
他的手带着薄茧,去擦他吻不到的那只眼睛的泪水,擦得江汜眼角有点痛。
浓厚的香气像是镇定剂,让江汜眼眶一热,委屈的情绪把他一点点拖进去噬咬。
“我……我狂躁了……”
他全身蒸腾的热意如潮水般退去,激素水平在对方的抚慰下快速消退,不正常的恐怖血红色紧接着消散。
他喉咙因为紧张,现在受冷发紧,不适地咳了两声,一个腿软就要跪。
被来人抱住腰缓缓蹲下来。
江汜发出沙哑、断断续续的抽噎。
他们就挤在两排座位之间,江汜的头抵在来人的肩膀上,悄无声息地哭,不受控的眼泪止都止不住。
那人一直没停止言语的安抚,温和的声音一直围绕在他耳边,声音好听得让无法控制自己的江汜自惭形秽。
“我陪着你,我陪着你呢,没关系。”
狂躁过后,体力透支过度让江汜浑身发抖,他抬起手好几次,都没能做出想做的动作。
对方发现了,轻声问他:“怎么了?”
他展开手,用手心去接江汜要放下来的手:“想做什么?”
江汜还在流眼泪。
他眼眶被剔透的泪水浸泡,晶亮又脆弱。
他张嘴张了几次,不止牙关,连唇角都在发颤。
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只能发出徒劳的、模糊的气音。
那人又靠近了点:“慢一点说,我在听,不要急。大家都走了,保卫处的人在外面疏散,这里只有我们,刚才提前和保卫处说过了,所以我来晚了,对不起。”
江汜强忍酸痛,狂躁褪去后血液冰凉,骤然降温让他神志模糊,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亲、亲我一下……”
*
窦惊澜愣住了。
他的停顿如此明显,让意识模糊的江汜都下意识开始退缩:“不、不可以吗……”
这很正常。
狂躁的alpha会潜意识寻找信息素最浓郁的地方。
江汜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但那只手伸过来时,他第一反应是瑟缩。
止不住的骤冷和疲惫让他浑身打颤,蜷成一团,像只瑟瑟发抖的小兽,连脸也一样,一个劲儿朝自己胸前埋。
就算真的要亲,这个姿势,更像是窦惊澜去欺负他。
一股浓厚的信息素围拢过来,带着难以言喻的清甜,江汜唇角一湿。
是被那人亲在了嘴角。
“可以吗?”
他昏头昏脑地紧咬着牙,又因为接触到让自己丢盔弃甲的湿热昏香的味道,进退两难,不知道是不是该张开嘴。
该、该怎么办……
他被对方抬起下颌,又轻轻吻了一下。
这个吻更像是不含**的安慰,简单地贴在他唇上。
不够,他的生理本能想让他和对方贴得更近……该怎么办……
这个陷入死胡同的alpha弯着眉毛,满脸委屈,眨眼间又要哭了。
他迷蒙的思绪被跳出来的灵光打断。
我去……我去亲他就好了!
江汜鲁莽地向前,小幅度撞了窦惊澜一下。
窦惊澜躲闪不及,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撞到下颌,无声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下巴。
接着,他指尖接触到滚烫的唇舌。
江汜脸上的泪痕还没干透,象牙白的皮肤因为刚才狂躁退潮般的消褪而冰凉。
他整张脸往前凑,伸出来一小截淡粉的舌尖,正专心致志地……
舔吻窦惊澜的指尖。
窦惊澜知道江汜为什么亲那里。
他刚才来时匆忙撕下了贴片,现在整个教室除了腺体散发的信息素味道,就数和腺体亲密接触过的指尖,信息素味道最浓。
窦惊澜从没听过自己这么沙哑的声音:“江汜。”
筋疲力尽的alpha并不知道他在喊什么,只是执着地、重复地舔吻着那里,获得一点微弱的慰藉。
但很快那里的味道就淡了,江汜收回舌尖,下意识舔了舔自己的唇角,他这时已经停止了颤抖。
窦惊澜喑哑地说:“亲错地方了,知道吗?”
除去腺体,信息素最浓郁的地方,是alpha的唾液。
江汜懵懵地抬头。
直到滚烫的唇舌侵占他所有的感官,潮水般的信息素仿佛高空坠落的巨大瀑布,带着巨大的动能占据他的口腔、抚慰他的大脑,江汜才抓紧那人结实的肩膀,艰难地从这个吻里喘了口微弱的气,意识到。
原来那并不是一句询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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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狂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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