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随着江明甫的逐渐放权,江信源位置已经坐稳,江家的生杀大权却仍然掌握在江明甫手中。
江宣鸣出了这事,虽然是花边新闻,但毕竟是将江家推到了风口浪尖,因此江信源不得不带着江宣鸣去赔罪。
他们仍住在江家大宅里,但各家都有自己的小院,江信源要去见江明甫,也要先通过管家通报。
虽然他们心中都觉得这样麻烦,但碍于江明甫的权威,谁都不敢讲出来。
不过众人也都庆幸,小院隔开能过自己的生活,不然天天和江明甫同桌而食,只怕饭都吃不香。
谁都不敢提出要搬出江家大宅,搬出去,意味着不是江家的人,与江家的财富无缘。
比如江宣离,比如江宣离的母亲。
管家说江明甫正在锻炼身体,让江信源和江宣鸣再等一会儿。
江信源听了心中并不怎么信,他怕打扰江明甫,特意选在十点才过来,可是仍被江明甫找借口晾在这里。
那就表明,江明甫对他们很不满。
江宣鸣坐在江信源身边,渐渐地坐不住了。江明甫这边都是老式硬木座椅,他坐惯了沙发软垫,想站起来活动活动,却被江信源用眼神制止。
如今他有错在先,还是老实一点。
江宣鸣只得又再坐好。
又等了将近二十分钟,江明甫才姗姗来迟。
听到那稳健有力的脚步声,江宣鸣精神一阵,觉得可以早说完早走,但又想到江明甫那鹰隼般的眼神,又开始心中打鼓。
不知道这一关好不好过。
江明甫终于走了进来,他精神矍铄,穿着白绸太极服,保养得当,看着比实际年龄小了十岁。而他那双眼睛还十分明亮,依然有着慑人的光。
江信源早在他进门之前就起身,先喊了一声爸,并冲江宣鸣使了个眼色,示意江宣鸣过去扶他。
这时候江宣鸣很机灵,毕竟他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做的。从小江信源就教他,要在江明甫面前落个讨人欢喜的印象。
心情好时,江明甫就受用,心情不好,他就爱答不理。他是江家的王,江家所有人都要看他脸色。
这次,江宣鸣喊着爷爷,手还没伸出去,就被江明甫直接忽略。江明甫大踏步走到主位上坐下。
江宣鸣和江信源暗地里对视一眼,都察觉到了不妙,江明甫很生气。
江宣鸣心中忐忑,频频对江信源使眼色,希望江信源能帮帮他。
江信源虽然对江宣鸣恨铁不成钢,但他毕竟只有这一个儿子,因此还是先上前顶雷,准备先绕点圈子,将事情慢慢说出来。
没想到他刚说了几句话,就被江明甫抬手制止。
“你们要说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江明甫慢条斯理地说。
他语速虽慢,但声如洪钟,很有压迫力。
江信源敛眉屏息,他早就做好江明甫知道的准备。
虽说现在明面上江明甫已经退居二线,但他的亲信仍然遍地都是,江信源做事还是绕不开江明甫。
“宣鸣做得不够好。”江明甫一句话,就给江宣鸣的行为下了定义。
江信源和江宣鸣连忙应是,江信源暗地里给江宣鸣递了个眼神。
“对不起,爷爷,我会处理好的。”江宣鸣会意上前,小心翼翼地对江明甫道。
江明甫只扫了他一眼,没理他这句,反而慢悠悠地说道:“你们父子现在是江家的脸面,做事多想想后果。”
江信源再次点头应是。
眼皮一抬,江明甫盯着江信源和江宣鸣,又道:“做事小心谨慎,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眼光放长远些,多为江家想想。”
这话似乎顺着江宣鸣刚才那件事来说,但江信源心里仍是打了个突。
他恭敬得说:“是的,爸。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教宣鸣的。”
“宣离那孩子,”江明甫话风一转,转到了江宣离身上。
江宣鸣忙打起精神。
“那孩子若不是失忆,倒是个好苗子,可惜啊。”江明甫道。
江信源心里一冷,他知道,这话是在敲打江宣鸣,意思还是江宣鸣不如江宣离。只是因为不得已,才用了江宣鸣。
“是的,那孩子确实机灵,我会让宣鸣多学着点。”江信源道。
“嗯。”江明甫只应了一声,“要是没有其他的事,你们去公司吧。”
“是。”听江明甫下了逐客令,江信源顺从地带江宣鸣离开。
两人直到走出了江明甫的小院,江宣鸣才敢问他爸:“爷爷刚才提到江宣离什么意思。”
“你还没听出来?”江信源气道,“这是拐着弯说你不如他。”
江宣鸣恨声道:“他都失忆了,爷爷还提他。”
“可你连个失忆的人都不如!”江信源生气道。
江宣鸣被噎住了,没再说话,心里对江宣离更恨。
一个出局的人,还老是被拉出来对比,心里能不恨吗。
“我们和赵泰那事,你做的怎么样。”江信源问江宣鸣。
江宣鸣道:“这事我敢保证,保密效果很好,绝对没人知道。”
如果真的没有走露风声,江信源心想,那老爷子是没这意思,是他想多了。
他们都走了,江明甫慢慢站起来,喊管家进来。
管家跟在他身边几十年,是他的心腹之一。
“查的怎么样了。”江明甫道。
管家道:“大少爷这次做的挺利落,没留下什么手尾,有的一些,我也安排人打扫干净了。”
江信源嗯了一声:“算他还有点用。”
他又问:“宣离的病情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没见好转。”管家道。
“哼。”江信源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他们这些事,江宣离全然不觉。他和许清两人的事业大计启动资金,还是差一部分,他正趁着空闲研究大盘。
忽然听到前厅里有人吵嚷的声音。
江宣鸣侧耳细听了一会儿,却听不太清。他担心是江宣鸣又来搞事,便走了出去。
刚进入前厅,他就看到一个很大的花篮。花篮将后面的人遮挡得严严实实,他看不到是谁。
“先生,我们早就开业了,你这花篮是送错了吧。”
这句话江宣离听出来了,是安保小刘。
“没有,我仔细核实过,就是这个地址。”这个人的声音,江宣离没有听出来,但有些耳熟,会是谁。
“先生,花篮我已经送到,你给我结账吧,我后面还有活呢。”
这个声音虽然听不出来,不过应该是送货人员。
听他们对话,像是送开业花篮的,应该是送错了,他们不仅早就开业,最近也没有活动。
不会又是江宣鸣想出来的新花招吧。江宣离还是有些担心,他不确定那个耳熟的声音,便出去看看。
绕过花篮,江宣离看到小刘正和两个人争执。
小刘的身材高大,挡住了其中一个人,另个人确实是送货人员。
那送货人员着急走,看到江宣离出来,很是兴奋:“老板出来了,快看看是不是这里,我要走了。”
小刘闻声转身,后面送花的人仍被挡住。江宣离刚想再绕一下,就见那个人从小刘身后探出头:“你挡着我了,我看看。”
说着他整个人便绕过小刘,站到江宣离面前。
一个极其眼熟的人就出现在江宣离眼前。这人二十出头,明明已经成年,浑身却散发着一种,中二熊孩子的少年气息。
江宣离看着他,一个名字浮现在他嘴边,却怎么也想不出全名。
吴……吴什么来着。这个人以前还追过青举,后面见到自己,就转移了目标,原因还特别离谱,就是因为是个颜控。
后来自己还教育了他一顿,给他讲了些道理。这个人叫什么名字来着。江宣离瞪着眼前的少年,死活想不出的名字。
那个少年见到江宣离,就得意地对小刘说:“你看吧,我就说没错,这不就是江宣离。你看他见到我,都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了。”
安保小刘看看江宣离,又看看少年,觉得实在不像是激动,他就问江宣离:“先生,这人你认识吗,要不要我把他拎出去。”
小刘拎这个字用得好,这少年个头小小,小刘人高马大,他还真能把他拎出去。
那人仍是不满:“都说了是老熟人。”
个头小小,小的谐音,那个名字江宣离猛地想起来了。
“吴萧维!”他脱口而出道。
“就是我!”吴萧维笑起来,然后对着小刘做了个鬼脸。
江宣离哭笑不得问他:“你怎么送这么大个花篮。”
“补开业时的花篮啊。当时我不知道错过了,现在补上。”吴萧维得意洋洋地说,一脸神气。
虽然他这个行为不太靠谱,但这种不靠谱的事,是他能做出来的。
“那就多谢你了。”江宣离只得说道。不过,他转念就想到一个新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又查我了?"
“没有,当然没有。”吴萧维正在给送货人员结账,闻言签了一半的字停下来,想要对江宣离解释。
看送花人员那着急的样子,江宣离忙提醒他:“你说话手别停,这位大哥还有后面的活要赶吧。”
“您可说对了,”送花人员等着吴萧维签完,着急地说,“我在这里耽搁十分钟了,后面还忙着呢。”
吴萧维签完,就郑重地对送花大哥道歉:“抱歉,耽误您事了。”
江宣离听在耳朵里都觉得稀奇,这个中二少年,现在进步了?能体谅人了?
吴萧维转身,见江宣离种眼神看着他,疑惑地看看自身:“我没穿错衣服吧,你干嘛这样看我。”
江宣离笑着摇摇头,说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看你现在和以前相比,有进步了。”
吴萧维瞬间就要得意上天:“那是,我和你聊过之后,反思了很多,而且,我还有个好朋友,最近也教了我很多。”
见他越扯越远,江宣离忙把话题拉到最初:“先说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查我了?”
“当然不是,”吴萧维连忙摇头,“你不喜欢别人查你,我肯定不会再这么干了。”
他随即解释了原因。
原来是上次对冲江宣鸣黑文,找公关公司写的软文发酵之后,有些人在话题下跟帖,把江宣离的样子拍了下来,夸赞他长得好。
数据不知怎么的,推送到吴萧维面前,他看到,才知道江宣离在这。因此就特意来找江宣离,还补了一大花篮。
这事,靠谱中浮现不靠谱的气息,与吴萧维形象十分吻合。
正在这时,许清刚忙完一个客户,从里面走了出来。
吴萧维看到,惊呼了一声:“表哥!”
江宣离愣住了,他看看许清,又看看吴萧维,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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