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太监

闻言,她愣了愣,她难道说从她八岁记忆起就会打水漂吗?

黑衣男子等了半晌也不见对方回答,只是看小太监急得双眼中水汽蒙蒙,他不耐地挥了挥手,小太监如蒙大赦般磕了个头后急忙离去。

她心中长舒了一口气,今日真是晦气,碰到同一个人好几次!还是个令人捉摸不透的人。她拐了个弯,一路向太医院小跑而去。

她在皇宫内七拐八拐终于到了太医院。此次是她第一次来皇宫,虽然不知道太医院在何位置,但是她记忆深处却好像有个声音在告诉她要往何处走。就像刚刚路过御花园一样,总是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虽然有几次走错了路,但是最终还是到了太医院。

看着殿外挂着“太医院”三个大字的匾额,她微微一笑,抬步就走了进去。

进门看到一位头发稀疏、花白,整个面部丑陋狰狞的好似被大火烧过一般的老者正在配药。

她悄悄走到老者身边,唤道:“陈太医。”

老者抬起头看向来人。

一瞬后,他皱起没有眉毛的眉头,将她拉进一间小室后关严门:“你来这干什么?”

她笑嘻嘻道:“想爹了,就自然来了。”

陈太医的眉头皱的更紧:“胡闹。想爹了回家等着就是,皇宫岂是那般说进就进,说出就出的?”他嗅了嗅鼻子,“你身上什么味这么冲?”

“哎呀,爹,您放心就是了。”她嘟囔道,“还不是爹给我的明珠,往我衣裳上尿!”

陈太医无奈道:“昀儿,所来究竟为何事?皇宫重地,非大事不可来此。”

“没事女儿就不能来看爹吗?”陈昀道。

陈太医道:“你这丫头想干什么,爹一看就知道。”

“好了,好了,爹,莫要生气。”陈昀走过去,拉住他的袖子,“女儿是想问爹一些有关这些皇家子弟的消息。”

闻言,陈太医又皱起没有眉毛的眉头,不悦道:“这种事情为何不能回家说?”

见陈太医又要生气,陈昀又拽了拽他的袖子:“爹,我知道啦,下次不会了!”

“还有下次?”陈太医表情严肃。

陈昀忙摆手:“没有没有,绝没有下次!”

见状,陈太医叹了口气,然后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呀!”他边往外走边无奈道,“女儿大了管也管不住了……”

然而刚要迈出小室,他突然想起一事:“一会儿散值了,随爹一起回家,爹回家再和你说,现在在宫里不方便。”

*

散值后的陈太医走出了皇宫,而陈昀仍是扮作小太监随在他身后,二人一前一后出了皇宫。

等候在宫外的车夫郑权见陈太医身后跟着一个小太监,顿时一愣,他张嘴询问:“你……”

然而刚发出一个你字,便见那小太监抬起头冲他眨了眨眼,他恍然大悟,随即住了嘴,然后拉起车帘,将陈太医和陈昀搀进了马车。

行了大概有半个时辰方到府邸。

府邸不算大,但布置简洁,院中清潭翠竹,环境清幽。但在这一眼清幽中格外显眼的反而是院落中的一片昙花。每到一年夏初的夜晚花朵盛开,花香便会飘满整个小院。

陈昀曾问过陈太医为何种了这么多的“昙花一现”?陈太医告诉她,因为她以前伤过肺,昙花能养肺,其味甘、性平,具有止咳,清肺润燥等功效。

听到这些她就要她爹别再讲了,因她对这些药性实在提不起兴致。

吃完晚饭后,陈太医将陈昀叫去了书房,与她说了现在除了大皇子外,其余四位皇子都从各个藩地回京了,等大皇子从藩地回来后,皇上就要举行一场围猎,而他身为太医须得随行,随行官员的子女也都要去。

之前先帝驾崩,隆安帝继位后,便将大皇子、二、三、四、五皇子都派去各个外藩历练,但这并不是说他们的藩属地就是这个,只是让他们尽可能多的了解民间疾苦。

陈昀撇撇嘴,想必这只是其中一个理由,另外一个理由想必也是让他们与在京城的势力尽可能的少。而从藩属地历练归来后,隆安帝可能也会对他们进行考量,看看到底哪位皇子能继承大统。

而让官员带着子女的意思,当然就是为四皇子和五皇子选妃。

大皇子景宇浚二十五六岁,温恭贤良无人能出其右,有一位正妃和一位侧妃。

二皇子景宇潇尚武,勇武健硕,正妃侧妃都有,还有一群侍妾。

三皇子景宇清温文尔雅,有一位正妃,以及几个侍妾。

四皇子景宇淳,皇帝义子,与三皇子同龄,为人潇洒风流,却没有妃子。

五皇子景宇浩洒脱坦率,今年十五岁,也没有妃子。

陈太医把这些皇子都讲了一遍,然后对陈昀说,他到时候会向陛下告假说她身子不好,叫她围猎时不用去了。

知道了这几位皇家子弟的大概情况后,陈昀便没甚兴趣了,不让她去正好,而且那几个皇子,她有可能都见了三个了,着实是不想再看到他们。

第二天天还没亮,陈昀还在睡梦中,车夫兼管家的郑全就在外敲门道:“小姐。”

或许是陈太医过于节俭,又或许非是大富大贵之家,总之陈太医府中只有郑权一个下人。

陈昀没睁开眼,她迷迷糊糊答道:“何事?郑叔。”

“魏太医叫老爷一起去上值,临走前说想要见你一见。”郑权在门外说道。

陈昀睁开惺忪的睡眼,眸中还有些迷蒙之色,她诧异道:“见我?”

“是。”门外的郑权点了点头,“好像是说要给其子说媒。”

闻言,陈昀顿时清醒了过来,她眉头一皱,匆忙起身下榻,拿起小太监的衣裳穿上,打开房门就跑了出去,跑到郑全身旁时还不忘说道:“跟他们说我身子不好,这段日子外出散心了。”

然而刚跑了没几步,就遥遥看到府门口处停着的马车,她一甩衣袖,转身走到围墙边,纵身一跃就到了府外。

这媒岂是他们说说就说的?

陈昀悠闲地走在去医馆的路上,她抬头看了眼漆黑的天色,阴云密布,星月都消失了踪迹,只有天边时不时有几道闪电划过。

看来是要下雨了。

这一身尿味,让雨冲冲也无妨,陈昀随意地想着,她随手从路边薅了根狗尾草含在嘴中,边走边哼曲。

“大胆,何人见到四殿下还不行礼?”一声呵斥从前方传来。

陈昀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激灵,天这么黑,也就远处时不时有几道闪电,谁能注意到前面有人?而且他们走路跟鬼魂似的,一点声都没有,要不是这声呵斥,估计走到眼前她才能发现走来一顶步撵。

她在心里嘀咕了半天,但仍旧赶忙跪下磕头行礼。

“殿下,是个小太监,属下之前没发现前方有人,但他身上尿骚味太重……”

陈昀:“……”

撵上的人抬了下手,步撵停驻落地。

四殿下看了陈昀一眼,说道:“宫中太监,不在宫中,要去往何处?”

这该如何应对?

陈昀早晨出来的匆忙,衣裳都没来得及换,仍旧一身太监打扮!而身为宫中太监,此时皇宫大门还没开,她却在宫外四处闲逛!

可谁知道能碰到个这么一位爷?她该说什么才能脱身?

陈昀大脑飞速运转。

突然,一丝思绪飘过:“回……”轻轻啪地一声狗尾草掉在地上。

她刚刚被那声呵斥吓了一跳,然后就下跪行礼,都忘了将草从嘴里拿出来,还叼在嘴里,此时说话才从嘴里掉了出来……

拿起那根狗尾草,她声音似是带着颤抖回道:“回四殿下,小的实在是身有隐疾,身上的尿……味太重,所以求了陈太医帮小的治病,要不小的身上味道这么重……”

她抬起袖子抹了抹没有泪水的眼角,袖子上的尿味儿冲的她猛地闭上了眼睛:“小的身上味道这么重,在宫中实在……实在……难混出头。”她觉得她应该感谢她家明珠往她衣裳上撒尿,要不她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闻言,四殿下周围的侍卫唏嘘不已,有的还默默点了点头,似是对太监身上的骚味很有感触。甚至有的还偷偷地摸了摸自己裆·部,庆幸自己没做太监,没挨那一刀……要不没准自己身上的味儿比他还冲!

陈昀硬逼着自己流下了几滴眼泪,只见啪嗒两滴眼泪落地,她抹了抹眼角:“而这狗尾草,也是陈太医嘱咐奴才,没事就含一棵,有壮阳的功效……奴才刚才看到四殿下,激动的忘了将草拿出,还请殿下恕罪!”她说着就冲地上磕着响头……

她也应当感谢她爹平时对她唠叨讲的那些药理毒理。

闻言,四殿下周围的人向路边望去,只见一片片的狗尾草……纷纷眼露狂喜之色——今儿和四殿下去上早朝真是鸿运当头,而那些轮值休沐的人们,可是亏大发啦!

他们又看向仍在砰砰磕头的小太监,觉得这小太监着实不容易,身上尿骚味这么重,定是被主子们不喜。宫里落井下石、幸灾乐祸、见风使舵、趋炎附势的人多了去了,这小太监的宫中生活也是着实艰难。

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被这小太监的三言两语消融的丁点不剩,还隐隐约约带着点同情,带着点怜悯。

旁边的侍卫马冀看到小太监如此可怜,此时还一个劲儿地磕头,他实在于心不忍、看不下去,对四殿下抱拳道:“殿下,莫误了早朝的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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