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宇浩却是连身子都没转,不耐的说道:“何事?”
她走到景宇浩身前,笑道:“殿下,下官突然想起堤坝右边有事需要您处理,您和我一起去吧?”
景宇浩刚要拒绝,从后面赶来的知县气喘吁吁给景宇浩和景文昭行了个礼,便道:“五殿下,臣闻堤坝裂缝在右侧,您随下官来。”说着抓住景宇浩的衣袖就向右走。
这时带着景文昭和景宇浩的两个小厮见知县来了便要将人带走,二人拦在知县身前:“知县大人,县丞大人让小的领五殿下领去堤坝左边看看,那也有一处裂缝。”
见到两个小厮拦在身前,知县对两个小厮拱了拱手:“两位小哥,我刚听消息称左边已经修补好了,只要去右边就行。”
两个小厮听闻此话互看了一眼,然后又狐疑的看向知县,知县突然壮士断腕般说道:“这样吧,让两位大人去右边,我再去左边看看。”
没等两个小厮回答,景文昭当机立断,以掌为刀分别砍向两个小厮的脖颈,小厮应声倒地。
知县见到此幕大惊,景宇浩也吃惊的看着她,她也顾不了这么多了。现在雨一直下着,景文昭撑着伞走到知县面前,知县惊骇地后退了两步,景文昭忙道:“知县大人,我知晓你有难处,可如果堤坝被冲垮,后果将会不堪设想,你难道要置湖县百姓的生死于不顾吗?而且,现在时间宝贵,不是你我等可以随意挥霍的,有何事你尽管提,”她看了看景宇浩,“五殿下在此,有何事不能给你做主?”
知县听闻此话,犹豫了一瞬,好似终于鼓起勇气,破釜沉舟的说道:“五殿下,汝大人,不是下官置湖县百姓的生死于不顾,而是没有办法。”
这时景宇浩也觉察出不对,他眉头皱起,问道:“什么没有办法?到底怎么回事?”
知县忽地跪了下去,地上的泥水沾湿了他的衣袍:“殿下,汝大人,下官……下官愧对朝廷,愧对百姓,可,下官也是无能为力啊。”他仍了自己手中的伞,任由雨水浇在他身上,“下官的妻儿的命都在县丞的手中。这满县衙的人都听他指挥,下官若是不听县丞的话……”
知县再也说不下去了,但是景文昭和景宇浩也都听明白了,县丞用他妻儿的命威胁他,他想不听都不行。
“那你刚才说堤坝左边右边什么意思?”景宇浩突然问。
“五殿下,堤坝右边没有危险,左边堤坝是要被掘开的,去了便有生命危险啊!”
景宇浩听闻这个一怔,他刚才就是要被引导去左边的。
那就说明……县丞那帮人要置他于死地!
他们好大的胆子。
听闻此话,景文昭内心也是一颤,她的猜测没错——右侧堤坝要比左侧安全。
但是,这县丞当真是胆大包天,连皇子都敢加害。
此时,钟离带着一众侍卫赶来,看到了这一幕,他深知自己此时身为随从的身份,并没有多问,直接站在了景文昭身后。
知县说道:“五殿下,汝大人,您二位去直接去右边吧,下官看看是否有可能将左边堤坝修补好,如果修补不好县里的百姓可要遭殃了。”
景宇浩将知县扶起,怒气冲冲道:“我去,本皇子不信他一个区区县丞当真敢杀皇子?”
这时景文昭走到二人身边,说道:“五殿下,不是县丞杀皇子,而是‘天灾’,届时堤坝决堤,谁都逃不开,您身为龙子,身份贵重。还是由下官去吧。”
景文昭心中一声叹息,她仍旧是说服不了自己,就这么让景宇浩死在自己面前。
毕竟她看过堤坝相关的书籍,真要是有危险她还可以自救。但景宇浩从小就不太喜欢看书,更何况枯燥乏味的堤坝相关类的书籍?
听闻此话,景宇浩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这时知县张了张嘴要说话,被景文昭截下了,她道:“知县大人可想过你的妻儿?你若是不在了,他们靠什么活下去?”
知县顿时如霜打的茄子般低下了头,景文昭笑道:“所以,还是我去吧。”
知县忽然想起一事,问道:“汝大人去了,那汝大人的妻儿父母该当如何?”
景文昭却笑了笑,说道:“本官还没有妻儿,至于父母……本官还有一位兄长在老家,所以,他们养老倒是无妨的。”她顺嘴胡诌的说道。
景宇浩皱眉看着她,景文昭对他笑了下,然后转身对着钟离带来的一众侍卫说道:“留下十人,其余的随五殿下走。”
她到时需要看堤坝被损毁的程度,小了人多没用,大了更没用,去了便是送死。
看侍卫转眼就站出来十人,景文昭犹豫了下,还是说道:“上有父母,下有妻儿者出列。”
顿时呼啦啦几乎都站了出来,整个队伍只留下了五个人,景文昭指了指这五个人。“随我来。”
说罢就向左侧堤坝走去,刚走了一步,钟离拦在她身前,指了指自己,“我呢?”
景文昭给了钟离肩膀一拳,一挥手:“没你事儿,回去。”
说着就要疾步快走,时间紧迫。
不料,又是刚走了一步,手腕被人握住,景文昭皱眉看向拉住自己手腕的手:“放开。”
钟离道:“不放,你不让我去,我就不放。”
这时知县说道:“汝大人,就让他去吧,看他也实在是关心主子。他毕竟是你的人,不随着你定是坐卧难安。”
景文昭眉梢一挑,而钟离眸间却带了丝愉悦之色。
景文昭闭了闭眼睛,微微一叹。
罢了罢了,随他去吧。
仅仅一瞬后,景文昭睁开双眼,微微点了点头。
钟离愉快的向前窜了出去,好像前方要面对的不是什么危险,而是有好事在等着他一般。
景文昭摇头失笑,紧跟了上去。
而景宇浩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
景文昭带着钟离,以及五名侍卫向左方堤坝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景文昭看到前方有四五个人正在挖堤坝,景文昭大喊了一声:“干什么呢?”
不料,听到声音的几人,顿时将手中铁锨随手扔到一旁,然后撒丫子跑走了。
景文昭看到堤坝已经被挖了一个大洞,河水随时就要冲破还剩下薄薄一层的堤坝。
景文昭也顾不上去追赶那几人,忙去拿起被扔到一旁的铁锨便开始填补大洞。
钟离及三个侍卫也有样学样的拿起铁锨开始忙活,剩下的两人没有铁锨可用,便去旁边搬石头扔进坑里。
眼看临时堤坝就要修补好,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然而这口气刚松了一半,堤坝上的一块石头突然微微倾斜,堤坝出现了一丝裂隙,河水顺着那丝缝隙顺流下来。
没等几人反应过来,堤坝瞬间就被河水撕裂出一个大口子,巨量的洪水倒灌而下。
恰好站在裂隙处的景文昭霎时被被卷进了洪水中,水流湍急,她站立不稳,被水携卷而去。
而见到此幕的钟离大惊失色,他大喊:“汝晟。”
只见景文昭越来越远,钟离不顾一切的跳进了洪水中,奋力的游向景文昭。
可在如猛兽般的洪水面前,人的力量微乎其微……
同阳城外。
在主帐外值守的白超看了看移动到中天的圆月,就快要子时了。
帐篷内烛光仍旧不灭,时不时传来几声咳嗽,白超心里叹息了一声,他每日都会在帐篷里收拾出几块染血的汗巾。
殿下的病是去年在西图时,被陈昀射的那一箭所致。若是以往,一个箭伤殿下养养便好,但是去年殿下的伤迟迟不见好转,后来给殿下看病的大夫说殿下是忧思攻心,郁结于肺,本来伤的就是肺,再加忧思过度,便更不易好转。
后来虽是好的慢一些,但也渐渐有好转的迹象。但谁知前段时间出使了一趟西图后,这病非但没有好转,却有愈发严重之象。
他本想叫大夫再来给诊治一番,但殿下却忙碌的再未应承过。
白超正这么想着时,突然,远处有喧哗声传来,难道是叛军偷袭?
他提步便声音传来处走去,然而没等他走几步,有几个士兵押着一个黑衣人走了过来。
白超回头看了一眼马冀,马冀顿时乐了。“呦嚯,这来个娘们,是要给咱们开开荤啊!”
听闻此话,白超回过头看去,只见被押着的黑衣人身段苗条,虽蒙着面,但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就能看出是个标准的美人。
而那美人听到马冀这么说,顿时开骂:“闭上你那臭嘴,本小姐也是你可以随意戏耍的?”
马冀顿时更乐了,他走到美人面前,一把拽下美人的面巾。“果真是个美人儿。”
说着便要上手摸美人的脸蛋时,景宇淳从帐篷内走了出来。
看到景宇淳走出,白超马冀,以及押着柯秦秦的士兵顿时跪下行礼。
而柯秦秦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景宇淳,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倔强的仰起头,不让眼泪掉下来。
景宇淳轻挥了下手:“将她带进来。”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