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谦轻咳,示意闻晓按教的说话。
闻晓冲着许梦就吼:“你发什么神经?”
许梦瞬间来劲:“谁让你进来的?”
谢谦在旁边帮腔:“就是!谁让你跟进来的?”
许梦站在门边,指向外面:“闻晓,这里不欢迎你。”
闻晓一下就怂了,被撵出去怎么回去?还有跑腿费没结清呢,她看向谢谦求助。
谢谦站在许梦身后一直摆手。
以前的闻晓怎么可能会怕许梦。
闻晓看了半天不知道谢谦是什么意思,只好说:“许梦,想吃我做的饭吗?”
许梦和谢谦同时瞪大眼睛。
闻晓往屋里看,“怎么样?借你家厨房一用。”
她自言自语往里走,“你们在院子里站着干嘛?进来坐啊,我做饭很香的。”
许梦:“……”
谢谦也往里走:“走啊!”
许梦还在骂谢谦的时候,闻晓已经找到厨房,并打开了冰箱,“喜欢吃什么菜?”
许梦关上冰箱,“谁让你翻东西了?”
闻晓也不客气,“不开冰箱怎么做饭?”
谢谦悄悄比大拇指,以前的闻晓就是这样。
闻晓了解,她是吃硬不吃软呗。
闻晓推开许梦,“让开,别影响我操作。”
闻晓看清楚,傻眼了,“全是酒?”
谢谦凑近,“许梦,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
许梦低头,准备接受批评。
毕竟,连大学逃课,闻晓都要抓着她骂。
“哧啦——”闻晓已经打开一瓶啤酒,“真解渴,谢谢你的酒咯。”
许梦没有回答,他们不再是学生了,没有什么不能做,也没有谁会管着她。
“你平时吃什么?”
“外面吃。”
谢谦摸出手机,“干脆我们现在叫外卖好了,一般要等多久?”
许梦双手一摊:“外卖送不进来。”
闻晓问:“那你家有什么食材?”
许梦瘪瘪嘴,“如你所见,冰箱是空的。不过,楼上有我妈妈种的青菜。”
闻晓问:“肉类呢?”
许梦摇头。
闻晓问:“米饭呢?”
许梦摇头。
闻晓问:“面条呢?”
许梦答:“好像有。”
谢谦接话:“你妈妈喜欢吃面食吧?”
闻晓帮忙找,顺便翻出来一些没用完的调料。
闻晓感觉这厨房应该用过,只是下厨的人很久没来了,她回谢谦的话,“还挺喜欢吃辣。你看这些辣椒和花椒,调料还剩不少。”
谢谦顺嘴问许梦:“你妈妈呢?这几天都不在家里?”
许梦埋头玩手机,“不是这几天不在,是以后都不在。”
谢谦疑惑:“什么意思?”
许梦笑着说:“结婚了,住得很远。”
闻晓停下手里的动作。
谢谦问:“那你还好吧?”
许梦抬起头,“你用不着安慰我,我是真心为她高兴,她应该往前看了。即便是我爸临走了突然觉醒,也不可能抵消掉那几年对我妈的伤害。”
“再说我也没有原谅我爸。”许梦视线转移到闻晓身上,看着她僵硬的动作说:“我能做的,只有在清明节给他烧烧纸钱。”
闻晓突然感觉被电打了一下,这句话为何如此耳熟,是谁在问她:“晓晓,想见见你爸吗?”
她说:“谁是我爸?他不是死了吗?”
对方说:“没有,每年清明节妈妈是故意烧纸咒他的,我巴不得他早点死。”
她问:“那为什么要去见他?”
对方灿烂一笑:“因为妈妈不想活啦,未成年人的晓晓需要监护人呢。”
谢谦猛地一拍手:“漂亮!许梦活过来了!”
他笑着说:“那你明天去给黎时道歉。”
闻晓回过神来,探究地盯着许梦,和许梦四目相对,许梦下意识躲开视线。
闻晓压下异样的感觉,问许梦:“为什么要给黎时道歉?”
谢谦插嘴:“她可厉害了……”
许梦冲过来,“谢谦闭嘴!”
*
第二天,黎时上班没有看见“早餐姑娘”闻晓,也没瞧见这几年唯一敢指着鼻子骂他的“职场勇士”许梦。
黎时的桌上没有泡好的乌龙茶,也没有重新写好的公司报告。黎时自己去烧开水,“这个谢谦,劝人劝到哪儿去了?”
“黎总,我在!”谢谦猛地惊醒。
他正睡在许梦的豪华大沙发上。
“哟,终于醒了?”许梦坐在一旁吃面条,“还吹牛呢,连我和闻晓都喝不过。”
“头痛,饥饿,难受……还有面条吗?”谢谦捂着脑袋爬起来,“给我弄一碗。”
“闻晓就做了这么多,被我吃光了。”
“一辈子没吃过面是吧……”
谢谦起身找闻晓,“她人呢?”
许梦擦擦嘴,“男朋友来接她了。”
谢谦震惊:“她真有男朋友了?”
许梦说:“那不然呢?永远等着黎时啊。”
谢谦:“也不是……”
谢谦忽然精神了:“我是不是没去上班?”
许梦点头:“对,所以我们一起去道歉吧。”
昨晚,闻晓扯下所剩不多的青菜,就着面条做了一锅重庆小面,辣得谢谦一直“斯哈斯哈”,他把冰箱里所有酒抱出来解辣。
闻晓问:“一个人喝?”
许梦熟练开瓶盖:“不喝光不准走。”
于是,就这样了。
谢谦酒量差得惊人,闻晓和许梦还在驴头不对马嘴地聊天,他已经睡着。
闻晓晕晕乎乎的,她看着许梦的嘴巴一张一合,直接倒在许梦怀里。
许梦无语怒吼:“闻晓,醒来听我说话!”
她气得牙痒痒:“再也不跟酒量差的人喝了!”
许梦正考虑怎么照顾两个醉鬼,她却帮闻晓接到第三个醉鬼的电话。秦牧一身酒气,坐了个出租车来接闻晓。
许梦盘问他很久不放人,直到秦牧从手机里翻出闻晓和他的婚纱照。许梦惊呼:“你们都快结婚了?”
秦牧点头,看了眼倒在一边男人,他没认出来是谢谦,他抱起闻晓,恶狠狠对许梦说:“以后不要再联系晓晓,她不跟你们这些人玩。”
许梦叹气:“闻晓啊,闻晓啊,你的眼光还是这么差。”
闻晓头痛醒来,秦牧在床边的沙发上睡觉,闻晓看了眼时间,推推他:“迟到了。”
秦牧很快醒来,开口就问:“怎么不小心眯着了?闻晓,你是不是欠我一个道歉?”
闻晓坐到床边,“为什么要跟你道歉?”
秦牧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她,“你不好好待在家里,居然敢宿醉不归?”
闻晓也站起来:“你也是喝到天亮才回来,凭什么质问我?”
秦牧指了指手机屏幕,那是他给许梦看的那张婚纱照,“因为我们要结婚了。”
说到这张照片,闻晓更来气,“这不是你让我p的吗?你说你妈妈生病了,骗她我们拍了婚纱照。”
可是,她根本没病。
闻晓说她就是心理疾病,得了一种“孩子不结婚就睡不着”的重大心理疾病。
秦牧问:“我妈妈只是希望我们早点结婚,她有错?”
闻晓推开秦牧:“我不想跟你说。”
闻晓没工夫跟秦牧吵架,郑姨帮她守了一晚摊位,她要带着午饭去医院替换郑姨。
秦牧不高兴,在闻晓背后絮絮叨叨,“对自己未来婆婆不上心,反而一门心思照顾外人,不知道在做什么?”
闻晓当然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她习惯性熬夜头疼,只有“外人”会关心她,郑姨打电话说:“你好好休息,不用来医院,因为……”
郑姨的电话被切断,她舍不得换新手机,找个修手机手表的摊贩,用几十块钱买了翻新屏幕,电话总是断断续续。
闻晓还是要去,因为郑姨不止一次帮过她。
刚摆摊那段时间,闻晓被人刻意为难过,是郑姨出面打发了那些人,是郑姨说:“这是我姑娘,你们再来找她麻烦,家里三个男人可不是吃素的。”
闻晓被烫伤了手,是郑姨送她到家,给她擦药包扎,又以长辈的名义喊在外喝酒的秦牧回家照顾。
那段时间秦牧有点怕郑姨,每天晚上都会开车来接闻晓回家。直到后来慢慢知道,郑姨不是长辈,家里那三个男人也不能替她撑腰。
秦牧肆无忌惮地说郑姨坏话:“那种大姨精得很,接近你不过是看你男朋友有点小钱。”
闻晓走到医院,郑姨在阳台上弯腰洗衣服。闻晓打开食盒,“郑姨,我这里还有一点钱,我们请个护工照顾叔叔,开店的事再缓缓。”
“不用。”
“你别心疼钱……”
这不是郑姨的声音,闻晓抬头看,阳台边站着个人高马大的陌生男生。他大概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深色的冲锋衣,略长的碎发盖住眉毛,一双眼黑漆明亮。
“是闻晓姐吗?”少年擦干手,从阳台绕进门,“妈妈带爸爸去医生那儿了。”
少年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我是周益。”
闻晓愣了一会儿,她印象中的郑姨的儿子应该和老铁炒饭大叔的儿子差不多类型,都是“吃”父母的血肉长大的巨婴。
谁知道是这么干练干净的小伙子。
闻晓伸出手,抓到冰凉的手指,“大侄儿你终于回来啦?”
周益忽然笑了,“闻晓姐,你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多少。”
闻晓正要说“大五六岁也可以喊小姨。”
周益拖过一把椅子,请闻晓坐下,“闻晓姐,随便你怎么称呼我都行,这段时间真的谢谢你。”
闻晓自然坐下,“你不用跟我客气,我一直也没把你妈妈当外人。你们吃饭了吗?”
周益又去倒开水,“我爸妈吃了,让你白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啊。”
闻晓问:“那你没吃吗?”她把食盒递到周益面前,“这是我熬的香菇碎肉粥,你试试?”
周益想推拒,奈何咕噜叫的肚子出卖了他。闻晓笑着递上勺子,“快吃,看你饿的!”
周益看着笑容灿烂的闻晓,突然心脏加速跳动,他想一定是通宵赶路身体出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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