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我小时候的梦想是做家庭主妇呢,” 七海由乃坐在地板上,认真地向天花板上的东西倾诉着,嘴唇上的蜜桃色唇釉颜色亮晶晶的,她说:
“不过我家务做的一般,煮的饭也不够好吃。”
“那时候,我最喜欢玩的游戏就是‘过家家’啦,我扮演妈妈,随便谁扮演爸爸,”由乃双手合拢,十指交叉,做出祈祷姿态:
“后来发现,我其实并不怎么想做家庭主妇,只是想有一个‘丈夫’来爱我。”
“……”
“讨厌啦!你怎么不说话?求求你了!说一句话嘛,我知道你觉得我很愚蠢,”由乃眼中溢出泪水:“就算是指责我也好嘛。”
依然一片静默。
“理一理我!理一理我嘛!”由乃的声音愈发尖利起来,显得有些歇斯底里:“你为什么不肯理我!呜——”
天花板上的东西抖动了一下,终于转过身来。
黑暗中,那个枯槁的身影,瘦的像是被薄薄的一层皮粘着的骨架,形状在皮上凸起异常。浓郁的难闻气味扑面而来,是头皮,好似一年没洗头才能散发出来的那种腥臭味,属于死人的,独一无二的——
由乃视若无睹。
她幽幽地朝走廊喊道:“我~好~寂~寞~啊~”
偌大的走廊空空荡荡,仅有无聊的回声,重复了几遍“我~好~寂~寞~啊~”
不一会儿,倒是天花板上的那个东西做出了不算回应的回应。
它终于从阴影的位置中走出,倒吊着移动了好几步。
仔细一看,它的额头上有偶像应援用的粉色头巾,蜷缩的手中还夹着荧光棒,即使发音困难也要用“O”形的嘴巴发出微弱的声音:
“我是高田酱的狗。”
“……”由乃抬头看她。
“我说,你以前,到底是有多喜欢高田酱啊?”由乃气鼓鼓地说:
“我这么漂亮!还天天跟你搭讪,为什么你就不能说一句‘我是由乃酱的狗’呢?你这样让我很没有面子啊!”
“……”
“够了!我受够了!我再也不也不会跟你聊天了!我要去找别人了!”
由乃生气地跑了反方向,来到了走廊的另一边。
这里的尽头处,被一只巨大的怪物所堵住了。
它的头膨胀的很大,眼睛凸起血红,脖子系着领带,有着鱼尾巴,来回在走廊游来游去,嘴上哀怨的说着:
“不想上班,不想上班,真的不想上班……”
由乃鼓起勇气向它搭讪:“嗨!感觉到你不想上班的心情了,我也一样。所以我一直在想,也许我们是合得来的类型,而且我认识一个人……”
那怪物根本没有理她。
搭讪失败了,由乃的脸“唰”一下红了,为它的冷酷又羞又恼,捂着脸就冲进了走廊中央的那扇门。
由乃回到了卧室。
脑子开始变得一片混沌。
呜呜呜,头晕脑胀,想呕吐。
啊啊啊,脑子要坏掉了,不想思考。
她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
为了转换心情,来美美的给自己化个妆吧!
她坐在梳妆台前前。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乳液,防晒,遮瑕,粉底。
再涂上亮晶晶,亮晶晶的唇彩,很浅的颜色,睫毛也要夹得又翘又卷,以往,男生们会露出羞赧的表情,抓抓后脑勺的头发,对她夸赞说:“你素颜很好看。”
“眼睛璀璨的像宝石,鼻尖小小的,人也小小的,很可爱。”
那么多看看我啊!
再多看看我啊!
只有你,为什么不看我呢!
看看我!
看看我!
我爱着你啊!我爱着你啊!
脑海里那个声音嬉笑着说:“怎么说呢,由乃酱其实不懂爱啊~”
咔嚓。
脑袋里的弦断了。
唇釉咕噜咕噜滚在地上,黏稠的粉红色弄的一地都是。
那时,唯独不想你这么说。
由乃抬起头。
粉唇釉的划痕黏在在白皙的脸上同水晕的乱七八糟。
湿漉漉滑溜溜的泪水浸湿了整个台面。
*
咔嚓。
天花板破了。
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啊。不想思考。不想思考。不想思考。
满地都是粘稠的绿色液体,这是那些怪物血的颜色,同她血的颜色并无区别。
视线里出现的,先是一只男人的脚,重重地碾着怪物的头,将它踩成浆糊。
犹嫌不够,他用尖锐的利器去捅剩下的肢体,溅出许多绿色的汁液。
滴答,滴答。
由乃甚至可以瞧见他溅上液体的大手青筋暴起,紧身黑衣下是鼓鼓囊囊的肌肉,胸围很大,双眼一片漆黑,眸色一点血红,凝视显得极具压迫感。
粉色头巾被绿色的血浸没,原先呆在天花板的那只咒灵喉头几乎被贯穿,沙哑的声音窸窣微小,由乃没有贴近,看口型居然是:
“我是由乃酱的狗。”
好可怜。
可爱又可怜。
由乃垂着头,幸福的笑出了声。
不久,那个男人看了过来。
噗通,噗通。
“呜呜……”
他看过来了,看过来了,看过来了?
他会把我的脑袋也搅成浆糊吗?
呜。
腿软。快要跪下来了。
但是他,“啪嗒”一声倒下了。
现在……他是我的了?
由乃歪头,如此想到。
她凑上前去。
男人单看五官其实有些隽秀,组合起来却很凌厉,加上健壮的肉.体,显得煞气凛然。
唯有嘴角边的细疤泛着淡淡的粉,莫名有些色气。
她伸出那只手,反复的拨弄挤压着那道色色的肉疤,像是妄图在有蜜的花苞中挤出汁液。
*
日本自“涩谷事变”之后,最强咒术师五条悟被封印,东京四处都是咒灵在游荡,自此成为了魔都。整个东京都被巨大的「帐」所笼罩,同其他地方隔离开来。
现今唯有东京之外的地方,才是人类的安全去处。
由乃所在的地方,是东京的一栋很高的大厦居民楼,她在偏上的楼层。
若以上帝视角去透视这栋大楼,那简直是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大楼充斥着浓郁的不详气息,遍布模样可怕的咒灵。
它们由人类的恶意滋生,时常侵扰着人类,是夺去他人性命的诅咒。
现在,那些咒灵,除却由乃,都被那个忽然闯进来、属于暴走状态的男人屠戮殆尽。
*
甚尔猛然睁开眼。
他躺在一处大厦高层空房间的地板上。
他那时死了,怎么又他妈活了?
这都第几次了?
甚尔生无可恋的仰头,伸展肩膀时骨头发出“咔擦”的声响,仿佛生锈的机器忽然运作,这具身体有些僵硬,经由不断的热身才逐渐好转。
这里是哪里?
他向外望去,时隔十二年,街道空无一人,设施空置。车辆被砸的凹瘪,便当在地上被碾过无数次,曳出黑红色印记。
怎么,世界末日终于降临了?
甚尔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
他对外界的现状一无所知,也并不关心究竟发生过什么。
伏黑甚尔,咒术师杀手,死于十二年前,被最强咒术师五条悟所杀死。
十二年后,他由尾神婆的“降灵术”被唤至其孙子身上作为战斗助力,但因甚尔肉.体过于强悍导致孙子的灵魂无法驾驭他的肉.体而受到反噬,甚尔短暂的复活,又自杀。
现在,他又复活了,原因未知,记忆残缺。
实在也没什么高兴的。
浴室有些许响动,他站起来,向浴室走去。
门大敞着,一个女人正背对着他唱歌。
透过那血尿渍一应俱全的破镜子,他看见了那女人的面目。
怎么回事?
她没有脸。
平平的肉色,平平的肉色~
“咦,你醒啦?”那女人转头,并没有如镜子中所呈现的那样,反而是一张非常可爱的脸,睫毛扑朔,唇红齿白。
但以他的视力,怎么可能是错觉。
思考片刻,甚尔支起下巴,像深海里的鲨鱼,笑得露出许多齿牙,压迫感极强,蓬勃的肉.体蠢蠢欲动。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让他想想。
该怎么把这家伙开膛破肚呢?
甚尔张嘴就是一句:“需要特殊服务吗?”他伸出舌头舔了舔上唇,带着点异样的邪性和某种不知名的侵犯欲。
由乃走了过来,抬手戳了戳他的胸肌,抱怨道:“呜呜,可是我没有这么多钱诶。”
那根手指没有温度,像冰凉的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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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希发现到一件事。
曾经哪怕被其他人打趣:
“夏希和幸村君很般配。”
“说不定幸村君早就暗恋夏希了。”
……
也能坦然面对,笑嘻嘻反驳。
但最近不知道为什么。
只要幸村君替自己理回散乱的头发、体贴地披给自己外套……
哪怕是露出温和笑容,关切询问:“遇到不开心的事了吗?”
一旦离得稍微近点,嗅到他身上沾染的书墨香,都会心跳加速,害羞脸红。
甚至——
“幸…幸村君,你离得太!太近了!”
难道说……
我喜欢上幸村君了?!
——
意识到自己倾慕夏希的幸村,做了几件事。
第一件:拜托住院部其他人,打趣夏希。
第二件:开始学习将棋
第三件:拉近两人距离,挤入对方生活。
……
最后一件:让对恋爱迟钝的少女主动告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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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理想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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