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向老板娘指示的位置坐下,内心开始期待起有意识以来的第一顿饭。
或许是察觉到了苏晚不时投向后厨的目光,老板娘轻按了一下前台桌上的某个按钮。
不一会儿,
苏晚身后的一扇方形木门缓缓向一侧滑开,露出了厨房内部的一角。
紧接着一只机械臂出现了,它并非传统意义上的托举,而是以一种看似悬浮的方式承载着餐盘,上方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支撑着,让整个餐盘如同被磁力或某种未知力量牵引一般,在空中平稳地移动。
机械臂操控着这份套餐,沿着一条精确的轨迹,无声无息地穿越了空间,直至将这份丰盛的美食准确无误地放置在苏晚面前的餐桌上。
餐盘与桌面接触的声音清脆悦耳,像是为这顿饭的开始奏响了序曲。
苏晚看着眼前的食物,不由得感叹道:“怪不得自己爱来这家店吃呢,这实物和动图一模一样。”
她夹起一片被浓郁汤汁沾满的肉片。
这一口下去味蕾彻底打开,苏晚瞬间忘记了来到这里的所有疑虑。
她低头靠近热腾腾的汤面,轻巧而迅速地用筷子夹起面条送入口中,像是要连空气中的香气也一并吞咽下去。
最后,当汤底都喝光了她才放下碗筷,微微靠在椅背上,用一旁的餐巾纸轻轻擦拭了嘴边可能留下的残羹,脸上不自觉洋溢着惬意的神情。
“老板娘,今天这汤的味道感觉比之前还要鲜啊。”苏晚带着轻松的语调套话道,
“哈哈!这汤昨天新加了些香料进去!这都被你尝出来啦?”
老板娘眉宇间充满了笑意,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她在操作台上点了几下,机械臂举着一瓶饮料又从木门里伸了出来。
“来!姨请你喝果汁!”老板娘笑着走到苏晚对面的空位上坐下。
“谢谢姨!姨,你是不是最近有好事啊,看着容光焕发的,哎!不像我,最近倒霉啊!”
“哈哈,哎呀,你今天怎么这么会说话呀,平常看你不爱说话,原来是心情不好啊!怎么了啊?我记得之前问过你,你不是在孤儿院上班吗?是不是那里的小孩不好管教啊?”
又是孤儿院?是因为在孤儿院长大所以想造福社会?
“你姨我啊,最近确实有高兴的事。”
苏晚见老板娘一脸娇羞,不用问就知道她心里藏着什么秘密。
“我也这把年纪了,一直一个人带着儿子,现在他也有自己的家了……”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这些年来的不易,却因生活的重压而难以深刻地表达内心的波澜。
她的眼睛是那种温暖的棕色,像是经过岁月沉淀的老酒,笑起来时眼角弯成了好看的弧线,细纹如同初绽的花朵,每一处都透露着生活的真挚与纯净。
然而此刻,她的眼眸却显得有些空洞,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目光在店里游移,偶尔望向门外,却又迅速收回,仿佛在寻找什么,又怕遇见什么。
“哎,我原本以为就这样过下去也不错。”
多年的无奈与辛酸,在这一刻化作了长长的一声叹息,仿佛连空气都为之凝固。
接着,老板娘转过头来,眼中重新燃起了光芒,对苏晚说道
“那叔你应该记得,就是上次给我送花的那位。”
那一声叹息似乎又化为了她心中的一束光,照亮了她自己,也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真好啊,姨,我之后每天都来吃,看啥时候能再见到叔!”
苏晚的话里透着一股子认真劲儿。她心里清楚,无论这中间是不是藏着什么真爱,总归是要有个旁观者来帮大姨看看才行。
哪怕只是在一旁静静地观察,也是种难得的缘分。
“嗡嗡”光电在手腕上震动,屏幕上没有人出现,只有“接听”和“挂断”
“你快接吧,我这也来客人了,一会你别付账了!今天姨请你吃,听我叨叨这么久!明天你记得来,姨给你带做的鲜花酥!”
大姨笑着起身回到前台位置,苏晚点了“接听”抬眼望去,果然有一个年轻男人傻愣愣的站在点餐屏幕前走神。
“喂,小苏苏,你今天不来上班吗?这都要中午了。”
“咳咳,咳,对不起啊我今天不舒服忘记请假了。”应该是同事打来的,苏晚用手捂住嘴巴,故意发出轻微的咳嗽声,装作病恹恹的样子。
“没事儿,你给我说一声就行,那我今天帮你值班了,你记得下次替我哦!”
“好的,没问题。”看样子同事也是好性格的人,苏晚一下子觉得自己真是幸运,虽然也遇到了些无法解释让她感到害怕的情况,但至少到现在为止,遇到的人都让苏晚对陌生的环境有了实感。
她看了眼老板娘送的饮料,包装挺奇特的,还有个奇怪的标识。
一层银色金属片围绕着瓶身,从外观根本看不出瓶里是什么样。
拧开盖,苏晚眯着一只眼朝里边瞧,还一片漆黑,她尝试着抿了一口,别说,还挺好喝的。
就是口感不太喜欢,或许因为果汁的缘故有些粘稠不够解渴。
她将果汁放在一旁,椅在墙角开始轻轻滑动着光电屏幕,找到了一个钱包图案的标识,点开后出现了一排数字和一堆金选榜单,“8500”应该就是她的总资产了,点进数字后出现了付款,转账等功能。
苏晚没想让老板娘请客,这么好吃的面条理应有报酬,何况一碗面又不是付不起,
点进付款,光电从上方小孔射出一道光线,随后屏幕里出现了一栏字
“大姨家的面——费用:1200光币 。确定付款”
………
点了付款后的苏晚面如死灰,
果然,人不能高兴的太早。
她起身,打算再到附近转转。
向外走去时,老板娘正背对着前台,与儿子进行视频通话。苏晚听见她在问儿子工作顺不顺利,身体可好,老板娘并未察觉到她的离开。
而刚刚进来吃饭的男人就坐在门口的位置上。
苏晚瞥了一眼,那人还是呆呆的,戴着个眼镜傻坐在那,像灵魂出窍似的。
哎,看这男人多半也是个命苦人啊。
苏晚在周围漫无目的闲逛到了下午,准备回家时,再次经过大姨家的面馆,
“你这又买些啥啊?给你说了用不着,别瞎花钱!”人还没走进,就已经听到老板娘故作嗔怒的语调。
“没事,天凉了,这双鞋有绒。”
随着苏晚慢慢走近,一道温和可亲的男声传了出来,说话的男人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岁月在他额上留下的痕迹,反而多出了沉稳踏实的气质。
苏晚不想打扰他们默默从店门口经过,
“哎呀!你真是!知道了知道了,我穿上就是了!啰嗦。”
她听着身后隐约传来的动静,笑了笑往家的方向走去。
回家的路上苏晚想着,自己失忆前有没有恋爱过,会不会那张纸条就是对方给的呢?
“小….小苏姐。”
“啊?你在叫我吗?”
正走进公寓大门的苏晚,突然被一道青涩而沙哑的声音叫住。
“啊…..我..我叫卫恒冲,我住隔壁,之前好几次你帮我…..”他挠了挠头声音越来越小。
卫恒冲回忆起一个月前不慎扭伤了脚踝。
他记得自己当时心里的慌乱,以及随后几周里不得不依赖拐杖行走的不便。
他们居住的公寓楼里住满了人,每天早晚电梯前总是排着长队,需要等待好几次才能轮到自己。
因为脚伤,卫恒冲行动变得迟缓,每次他拖着受伤的脚一瘸一拐地前往电梯,映入眼帘的总是行色匆匆的人群。
大家都在赶时间,几乎没有人愿意多停留片刻,让他能够从容地进入电梯。
然而,有那么一个女人,她与众不同。
无论电梯外有多少人在等待,或是有人在催促,她总是那个最后进入电梯的人。
每当看到有人正朝电梯走来,她就像是遵循着某种既定的程序,始终按住开门键,直到那人安全进入。
终于有一天,他打完工回家的晚上再次遇见了她。进了电梯后的卫恒冲鼓足勇气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苏晚”
“什么?”
苏晚只听清了眼前这个男孩说自己叫卫恒冲,应该不是熟人。
“啊…没什么,小苏姐,我请你吃这个。”随着少年递过来一袋零食,他的头发轻轻扬起,红润的脸颊上浮现着淡淡的酒窝。
苏晚下意识地接过口袋,看着卫恒冲。
他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一张清秀的脸庞,眉目如画,一双清澈见底的灰色眸子闪烁着灵动的光芒。对视时总是不自觉地低下了头,两颊染上一层淡淡的粉。
“额,谢谢?”
“没….没事儿,我要去打工了,小苏姐再见。”
卫恒冲微微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打完招呼后步伐轻盈却略显局促的走出了公寓大门。
苏晚并没有太在意,害羞的邻居小孩罢了,拧着零食走进了电梯。
她回家后径直走向那面“记忆墙”,这次她不再匆匆一瞥,而是仔细观察每一幅画面和信息。
目光最先落在了一张特别的照片上,那是在一家餐厅门口拍下的合影。
照片中的她站在中间,面容平静。
她的左边是代季,留着短短的寸头,叉腰笑着。
右边是一个少女,挽着她的手臂,头紧紧地倚在她的肩膀上,那应该是代季曾经提起过的姜月。
这张照片显然是几年前的,照片中的他们还带着几分青春的青涩。照片下方,有人用笔工整地标注了每个人的名字
“代季我姜月”。
旁边贴着一张便签纸,上面只写着三个字
“好朋友”。
苏晚的目光继续向下,停留在一张不太清晰的照片上。
照片中的男人戴着一副眼镜,穿着一件略显褶皱的白衬衣,正坐在书桌前,低头认真地记录着什么。
这是一张从门缝中偷拍的照片,照片上用醒目的红色字迹写着“爸爸”两个字。
“这是她爸?她不是孤儿院长大的吗?”
苏晚心中涌起一阵疑惑。
她凝视着男人的脸,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仿佛在哪儿见过。她试图从记忆碎片中拼凑出一些线索,但脑中像是飘散的云朵,难以捕捉。
面对这些无法立即解开的谜团,苏晚决定暂时不去深究。
打算之后以记忆障碍,尚未完全恢复为由,询问代季。
而在今天仔细看了看这面“记忆墙”后,苏晚发现,这上面似乎大多是“她”日常生活片段的记录。
难道说,她真的时常失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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