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克蕾诺蒂亚】
今日在雅卢圣学院的入学仪式上第一次见到阿姐，她真的好漂亮，名字也好听，叫做伊西丝。
阿姐很受欢迎，无论何时身边总是围绕着人群，我连接近她的机会都没有。但也是，毕竟阿姐作为魔法女神，资质为玄品又是难得一遇的火土双属，受万众追捧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如果七天后的天赋测验能被鉴定出良好资质，是不是就能名正言顺站在阿姐身边？
亲爱的克蕾诺蒂亚，我的祈愿，妳说，伟大的太阳神会听见吗？
*****
“狄尔伽罗是吧？真是个有趣的名字，”阿瑞斯道，将印章重重地按压在莎草纸上：“好啦，这么一来，您的信息已归档，欢迎小哥正式成为金乌猎手的一员。”
赛特小心翼翼地将委托书收好，转身凑到荷鲁斯面前，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往后还请哥哥多加照拂。”
“彼此彼此。”
伴随暖阳东升，人潮陆续涌入神庙，祭祀台前不出半会儿便堆满供品。
台上，祭司吟唱祷文，字里行间皆是对神祇的赞扬，再一细听，歌颂的对象居然还是那天空之神。
“啧！”真不爽，怎么到哪儿都有人喜欢他？赛特不禁出声，脸上尽显厌恶，不屑的模样被荷鲁斯尽收眼底。
但荷鲁斯并未过多在意，只当赛特是异域者才对异教持有偏见，转头便调侃起来：“怎么，不服？”
“不服你妹！少得意忘……”话音未落，当即后悔。
我去！从前怼那荷鲁斯怼惯了，如今一言不合张口就来！
荷鲁斯一愣，挑了挑眉： “喔？不叫哥哥了？”他少见地露出坏笑：“别因我和那天空之神同名就朝我撒气呀。”
赛特闻言，心中一虚，目光闪躲，连说话的声音都比平时高了一度：“我、我那话是说给天空之神听的，并非针对哥哥。”
荷鲁斯感到好笑：“怎么，那天空之神不曾还招惹过你？”
招惹？何止招惹过？现在、当前、此时此刻，亦在招惹而不自知！
赛特紧咬后牙槽，强行压下想刀人的冲动： “没招惹，就是单纯看不惯。”
“说得好像你们认识似的，”荷鲁斯一副若有所思：“正气凛然、兼具智慧与胆识，太阳神的完美继承人……圣典里是这么形容的。又何来看不惯一说？”
乍一听，似乎有理，可惜赛特并不买帐。只听他不甘示弱道：“正气凛然？要我说，伪君子还差不多。夺权篡位、滥用职权、仗势欺人，他是一样也没落下。论及恶劣程度，天空之神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荷鲁斯灵光一闪：“倒还真有一人。”
赛特纳闷：“何人？”
只见荷鲁斯缓缓张口，慢条斯理道：“战争与沙漠之神，赛特。”
哈？ ？
放屁！简直胡说八道！
赛特急得直跳脚：“赛特哪里不好了？少在那儿血口喷人！”
“喔？这么激动？”
激动？他能不激动吗！但凡荷鲁斯不当着本人的面说他不是，赛特都不至于这般激动。
“那是因世人不了解真相！”赛特忍不住为自己打抱不平。当年，若不是天上的家伙强行给他冠上莫须有的罪名，他又怎会被贬司域，落得后世讥笑？
荷鲁斯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你了解？”
“我……”话到嘴边，欲言又止。此时的赛特可谓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清。
见赛特答不上来，荷鲁斯便没再追问，只是扬起一抹胜利者的微笑，看得赛特牙痒痒。
就在此时，穹顶的钟声悠悠响起，人潮自四面八方涌入神庙，不出半会儿，偌大的殿堂便已人满为患。
簇拥的人群将祭坛包围，信徒们纷纷踮起脚尖，朝台上祭司极力延长手臂，只盼能沾得一缕神辉。
赛特怔怔地望着眼前的景象，忽然，一个念头划过脑海——人们究竟是仰望神，抑或台上的人？
未等赛特想明白，一道突如其来的男声便打断了他的思绪：
“祭司大人果然一如既往地受欢迎，我要是也能像他一样就好了。”
赛特寻声望去，发现说话者不是别人，正是阿瑞斯。
“羡慕他做甚？身为圣骑士，你的追捧者想必也不少吧？”荷鲁斯道。
阿瑞斯搔了搔脑袋，傻笑道：“圣骑士嘛，我喜欢这个说法。可惜在下目前还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实习护卫，距离成为圣骑士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
赛特不禁笑道：“你才多大？看样子二十出头差不多吧？升格圣骑士，三十乃至四十岁都不算迟，现在就开始操心属实早了点。”
“可人家祭司大人也才二十七，虽出身平民，但相貌俊秀，性格温润如玉，还深受信徒爱戴，”阿瑞斯道，眼底的钦慕之情怎么都藏不住：“也难怪大人能从一众接班人中脱颖而出，成为新任诵经祭司。”
年仅二十七就成了诵经祭司，还是在由贵族当权的世道，确实不简单。荷鲁斯心想。
要知道，诵经祭司由地方神庙推举，每个城镇仅配有一名。他们通常具备极高的声望和决策权，平时除了神庙里的祭奠流程，也会和诺姆首长共同参与政事。
然而，赛特的关注点却另有其他：“你说新任祭司？这么说，那位大人也才上任不久？”
阿瑞斯点了点头：“大约两年前就职的吧。不过相传祭司大人上任之初备受争议，人人都在猜测无权无势的平民是如何坐拥诵经祭司一席，而其中就参杂些许阴谋论。”
闻言，赛特瞬间来了兴致，屁颠屁颠地凑到阿瑞斯跟前：“喔？什么阴谋论？说来听听。”
阿瑞斯先是左右观望，确认周遭无人后才压低音量道：“其实我也是听人说来着，貌似前任老祭司退位是因身体出了毛病，而当时和他老人家走得最近的当属现任祭司大人。后来大人上任，就被人说是使了手段、蓄谋篡位！”
“可有根据？人年纪大了身体难免出毛病，怎么就成蓄谋篡位？”赛特半信半疑。
却见阿瑞斯神色凝重：“身体出毛病是对外的说法，实际上我听说是他老人家发疯了。”
“疯了？”荷鲁斯不由得惊呼。
“说也奇怪，一个好端端的人，某天突然就疯了。自那天过后，他老人家不是满口胡言，就是成天嚷着有鬼，光听着就骇人。”阿瑞斯边说边打起哆嗦：
“但这事还没完，有一回，他老人家更是在早会上，当着众人的面掴了一孩子。消息传出，几乎可说是轰动整个阿尔诺西。在舆论的压力之下，老祭司被迫退位，由作为副手的现任祭司大人继位。”
赛特道：“但仅是如此亦无法证明是遭人陷害，毕竟当着众人的面动手打孩子是真，如今的下场也只能说是他自己一掌造成的。”
“我本来也和你想得一样，”阿瑞斯道：“但你想啊，那老祭司身子骨向来硬朗，偏偏在现任祭司担任副手的一年间，精神状况急转直下，就问玄不玄？”
“听着确实可疑。”荷鲁斯托腮沉思。
阿瑞斯道：“再说，他老人家疼孩子是人尽皆知的事，动手掴孩子，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怎么想都不合理。”
荷鲁斯下意识将目光投向台上的祭司，几乎在同一时间，祭司像是觉察到他的视线，一抬眸，四目相接。
荷鲁斯一怔，然而，回应他的是一个好看的笑。
荷鲁斯当即收回视线，但他不知道的是，对方的目光在他身上逗留了许久，才若有所思地移向他处。
“那后来呢？既然你们都说当任祭司有嫌疑，怎么不派人调查？”赛特问。
阿瑞斯摇了摇头： “祭司是最接近神的存在，身份尊贵而不容侵犯，又岂能任意接受调查？何况是面对没有实质性证据的指控。”语毕，默默低下头：
“后来，随着时间推移，人们也逐渐打消心中的疑虑。老祭司因打孩子一事遭人唾弃，往日风光不再，一直疯癫度日。唯有现任祭司大人始终不弃，无微不至地照看着他老人家。就是这样的人怎么想都不可能是坏人吧？”
“哥哥你怎么看？”赛特扭头问向荷鲁斯。
荷鲁斯并未作答，显然对此毫无头绪。
倏地，阿瑞斯才好似突然想起什么一般，道：“啊，抱歉，顾着自说自话，耽搁了二位大人那么长时间。大人手上还有高级委托要处理，在下就不继续和二位唠嗑了。”
“不耽搁，”荷鲁斯摆了摆手：“我等打算歇个两日再启程。”
赛特闻言，欣喜道：“哎呀，哥哥不早说！我以为今儿就走。既不是，那要不陪我逛逛市集？刚来的路上发现好多有趣的小玩意，都还没来得及看仔细呢！”
荷鲁斯想了想：“也行。”正好他也想到镇上看看，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和阿瑞斯简短寒暄后便告了辞。
前脚刚踏出大殿，后脚荷鲁斯便留意到神庙入口处蹲着一孩子。
孩子身边不见大人身影，出于关心，荷鲁斯刚想向前询问，下一秒，就被一道声音拦停：“看什么呢，哥哥？走呀！”
“……嗯。”临走前，荷鲁斯不放心地再看了眼孩子，孩子躲在石柱后方，探出半个脑袋朝外望着，好似在警惕着什么一般。
然而，关心的话语没来得及说出口，荷鲁斯便在赛特的催促下前往市集。
殊不知，自见到孩子的那时起，两人便无可避免地被卷入一场游戏。一场跨越时间的——
捉迷藏。
怪力乱神，魑魅魍魉纯属虚构，仅为剧情创作所需。所涉情节及事件均不代表现实情况，请读者宝宝们勿信以为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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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捉迷藏（一）诵经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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