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玦的话音刚落,白光微微一滞,仿佛那剑的主人被这句话挑起了某种隐秘的情绪。
虚空之中的“封星江”微笑不变,但眼神微妙地收紧了一瞬。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掌心所握正是雪白的飞光长剑。
剑身自他手中向外延伸,本就一体而出。
墨色大氅的道人轻嗤一声:
“胡说。我就是封星江。”
庄玦没有立刻回答。他的剑锋斜垂,微微前指,仍旧道:“飞光。”
他再一次重复这个名字,语气没有什么变化。
黑氅碧簪的道人扫他一眼,眼神里分明已流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在他的手中,雪白长剑冷静明粹,毫无动摇。
飞光说:“你仍旧是如此自负到令人厌烦,从来也不听其他人说话……不过也都无所谓了。”
言毕,他轻轻一笑,白光陡然炸裂——
剑势横掠长空,如雷霆骤至!
庄玦举剑相迎,反手斩出。无声的碰撞在一瞬间爆发,剑气激荡,如飓风撕裂天地,卷起漫天尘埃与破碎的光影。
黑色的大氅在风中飘忽不定,犹如风中火烛,诡异地飘忽着。
那漂亮的衣氅并非实体,只是灵力幻化出的虚影而已。天幕中白影疾旋,如电光火石间的鬼魅杀机。
“作为你将我复活的回报,”飞光剑说,“这是对你的回礼,接好了。”
庄玦的浑身都被自身血液浸湿。以鲜血写就的法决护持着他,使他能自由支配自己的肢体,但浑身上下肌肤无不痛楚,此时被飞光剑气侵袭,本已略麻木了的痛觉里,泛起锐利鲜明的、被锐器切伤的痛楚。
那一刻,庄玦忽然生出一种极为怪异的感觉——或许飞光真的不只是简单地映照着封星江的形貌。说不好正如它自我所宣称的那样,它正成为封星江。
***
漫天星光长河骤然消散,凝化成剑。纵然周天四处青雾弥漫,四周的修士却还都拥有眼睛,一时尽皆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地望着空中乍然浮现出的那道剑光凛然的身影。
“封星江?”有人低语,声音因震惊而微微发颤。
“怎么可能……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难道是他的残魂?总不会是从刚刚那只盒子里突然飞出来的吧?”
“对,还有庄玦……他们怎么还都活着?!还是说,其实他们一直活着?”
“是不是真的封星江与庄玦还难说吧!”
“但这两把剑没错!他们的剑意没错……剑是骗不了人的!”
议论声此起彼伏,众修士惊疑不定,目光交错,满是不解。
封星江与庄玦……早已声名消逝的、久远千年之前的人物,如今却在他们面前重新现世。
就在那古怪的匣中之梦后!
难道说观看本身就是一种触发,原本封存在匣中记忆里的人,就此获得生机,顿时双双跃出了困住他们的时间,重现于世了?
甚至……甚至容艾也已经当场被杀!他为什么会死?难道他竟不是一个完整的人,本体回归之时,他便注定不能再做人,而只能成为本源的一部分?
桩桩件件匪夷所思的事,千头万绪,完全找不到答案。
太怪了,太怪了,所有的怪事都在短时间突兀地全部爆发,搅得即使是修行人也头脑晕眩。若非亲眼所见,谁能相信这一幕?
然而,他们无法更进一步,也接近不了任何的真相——
青色雾障弥漫如苍穹天幕,横亘在他们与战局之间,宛如一道绝对不可跨越的壁障。无论他们如何尝试,都无法穿透居清绮的好意。剑气纵横之下,雾障不破反凝,似有无形的力量在其中流转,将他们全部排除在外。
“是明和真人……”有修士咬牙低语,神色惊惧,又混杂了更多的迷茫。
这是一重保护。
居清绮原先是这样说的。
众人议论纷纷,焦躁不安。未知的慌乱席卷了每一个人。
“明和真人早就计划好了!他肯定有他的目的,我们都已陷入他的毂中!”
“他要做什么?!复活封星江和庄玦?”有旋锋界的剑修长老气恼不堪,忍不住高声道,“他自去做他的事,为什么非要在我们旋锋界的地盘上!我们和他们可没有分毫的瓜葛!”
“你们看!明和真人阻住了伯宗主!青冥……他所用的正是青冥剑!”
“不可能吧……我不相信明和真人会这样处心积虑……他到底是要做什么?!”
有人试图施展法术,破开青雾,然而所有法力在雾障前尽皆无用,连剑意都被吞噬,如泥牛入海,不起一丝涟漪。
“居清绮!”一名身着玄色长袍的剑修终于忍无可忍。极致的惊惧与不安让他直呼其名,“你这是何意?!”
“你是要对我们旋锋界动手吗?!”
雾障之外,居清绮依旧神色从容,仿佛未曾听见众人的质问。青冥持在他的手中,他凝目,视线投在伯星白的身上,甚至不向场内那二人看上一眼。
伯星白怒极,剑锋直指居清绮,咬牙道:“让开!”
居清绮轻轻一叹,语气温和如常:“伯宗主,封星江与庄玦之争,只与我有关。又与你一外人何干?”
“你——!”伯星白长剑微颤,已然怒不可遏。
居清绮并不多言,只是青色雾障颜色逐渐深浓,如天河倾泻,将所有人的身影彻底隔绝在外。
这一刻,所有人终于意识到——无论此时此刻的此地正发生着什么,他们都已经无法插手。
此事即使近在眼前也与他们分毫无干,他们的境界太低,根本不能参与这等大能之间的恩怨与对战。
他们只能看着,眼睁睁看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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