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话说一半，风见的背后突然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踢踏踢踏——
“我都说好几遍了妈，我暂时想以事业为重，不想回家相亲。我还忙着呢，下次再跟你联系！”
说完，他啪嗒挂断电话，转过头望见坂口时，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局促。
坂口佯装不知地笑笑：“长辈的关心有时候确实比较沉重。”
“让你见笑了。”
坂口摇了摇头，顺势转移话题：“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查到织田和黑泽阵的新车了，要进来一起看看吗？”
“好。”
坂口率先转过头，走了没几步，身后的风见忍不住问：“我记得你以前在港口Mafia卧底，看到织田作之助变成现在这样，有什么感想？”
坂口脚步一顿，交通科办公室刺眼的灯光反射到他圆形的镜片上，一瞬间让他的表情变得模糊不清。
“警是警，匪是匪，这种事我是不会混淆的。”
说完，他提步往里走。
风见落在后面，低头呢喃着坂口刚才的话。
“警是警，匪是匪吗？”
那琴酒对他而言呢？
*
寒冷的北风在琴酒耳边鬼哭狼嚎，吹得他侧脸微微发麻。但眼前的夜色就像张开血盆大口的野兽，丝毫没显露该有的悲悯。
面对浩瀚的大自然，人类似乎没有反手之力。
印象里如此剧烈的风也有过一次，那是琴酒去闹市区买酒被乌丸逮到的时候。他被捆绑着坐在豪车后座，跟不苟言笑的乌丸比邻。
然后，那个留着一头赭发的青年从后面，用比风更快的速度追上来……
琴酒心念一动，趁着红灯拨出了烂熟于心中也的号码。
“嘟——嘟——嘟——”
几声无聊的忙音过后，电话并没有被接通。
琴酒弯唇一笑，并不十分在意，因为他知道那家伙就在这里，或许只是不敢接，怕露馅儿而已。
“你看起来心情不错。”
琴酒抬头看向后视镜，织田作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一手握着胸前的刀，正目光灼灼地跟琴酒对视。
“还好。”琴酒脱口而出。
织田也不拆穿，转而问：“我们现在去哪儿？”
说话间，丰田上了高速。
“来叶山路。”
“来叶山路？”
“嗯，我看了网上的图，那里的樱花还没谢，应该是个不错的地方。”
“不错的地方。是指迎接我的死亡吗？”
琴酒面色不变，“是啊，很多人都觉得你在那场别墅的大火里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所以你不得不死。”
明明是关于自己的生死，织田依旧笑得如沐春风，像是在谈论天气或者夜宵该吃什么。
这也是琴酒欣赏织田的地方。
“说得很有道理，为了那群小兔崽子，我也必须这么做。”他顿了顿，“那你呢？要不要跟我一起？”
直到此刻，琴酒冷漠的面具产生一丝皲裂。他没有受到冒犯，而是蓦地笑起来：“别学太宰的方式跟人调.情，太烂了，织田作。”
“好哇，我现在就打电话告诉他！”织田咳嗽两声，在茫茫的夜色里面红耳赤，他刚想抬手挠头，却被琴酒严厉地制止：“别乱动！”
琴酒低吼道。
织田吓了一跳，声音呐呐：“可我都要死了，匕首移位又怎么样呢？还是说你已经设计好了我的死亡方式？”
琴酒没有正面回答。
“织田作，”他说，“我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但安德烈.纪德的事，包括后面涉及的勾当，只要我活着，就会调查出一个像样的结果，给你交代。”
“这是……你的承诺？”
“对。”
织田温和地笑笑：“但你之前答应要和我一起再去老板的咖喱店，也不是没有实现吗？”
这一次，琴酒沉默良久，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人生，总会有食言而肥的时候。”
*
来叶山路。
一望无际的夜色里，茱蒂和赤井秀一并肩而行，负责驾驶的卡迈尔则故意慢几步，跟在后面。
一阵风吹过，娇嫩的粉色樱花瓣从枝头簌簌落下，茱蒂眼疾手快摊开掌心接住，回过头把花瓣递给赤井，半真半假问：“故地重游的感觉怎么样？”
“故地重游？你是说‘活着走回自己葬身之处’的那种故地重游？”
一年前，赤井秀一的FBI探员身份暴露，同时被怀疑的还有归属于CIA的水无怜奈。为了帮助她继续潜伏在组织内部，几人不得不在琴酒眼皮子底下导演了赤井假死的戏码。
只是没想到，时光荏苒，转眼已经一年了。而FBI的再度潜入计划，也因为近期异能者的异军突起，暂时搁置下来。
赤井接过花瓣，放于两指间，用力地捏住，碾碎。一抹残红映在他的皮肤上，看起来漂亮而脆弱。
“呵，琴酒。”赤井眯了眯眼，不由嘲讽出声。
见状，茱蒂明智地转移话题：“说起来，也不知道这次的任务对象是什么人。大晚上的，毫无预兆就打个电话让我们出门，你不觉得奇怪吗？”
“随机应变吧。”赤井环顾四周，找到了狙击的最佳方位。他如低伏的雕塑一动不动地等待着。
约二十分钟后，一辆白色的丰田车带着熟悉的车牌号映入眼帘。他按紧耳麦对里面严阵以待的茱蒂和卡迈尔说：
“来了。”
我要变成没有感情的打字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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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Ch87. 警与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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