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降谷下意识脱口而出。
话没说完，目的地便到了。琴酒像之前的无数次那样，自顾自走出去，把降谷甩在身后。
随着电梯门闭合，降谷被困在狭小的电梯里，一阵心悸后知后觉地袭来，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回荡在耳朵里。
他注视着镜中耳廓泛红的自己，呢喃道：“还真是自恋啊……”
*
琴酒走后不久，乌丸接到了来自森鸥外的电话。对方虚伪地和他寒暄一番，满腹牢骚地和提起爱将中原中也的现状：“那个，听我说呀，尊敬的乌丸先生。我们中也今天居然迟到了，还带着一身酒气。这可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事，您说他该不会失恋了吧？”
森鸥外的讨好很高明，能不显山露水地提供乌丸需要的信息。
乌丸嘴角噙一抹惬意的笑：“是吗？我似乎也是这么听说的。”
“诶～亏我还想在乌丸先生面前班门弄斧。要是比起获取情报的速度，您的组织当然是毋庸置疑的第一。”
乌丸越听就越明白对面这个男人怎么能从一个籍籍无名的赤脚医生变成前港口Mafia首领的新宠，甚至伺机取而代之。
世界上有能力的人不少，把审时度势做到最顶尖的却屈指可数。
“不必谦虚，森先生，您的手下也有数不清的能人异士。说到底，无论合作还是其他，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只为了让彼此领导的组织有更好的发展，不是吗？”
“乌丸先生说得很有道理。”森鸥外深表认同，顿了顿话锋一转，“对了，之前提到的那位能治愈百病的女孩，我有了她的踪迹。您还需要吗？”
乌丸漫不经心在把玩尾指的祖母绿戒指，闻言动作稍顿，脸上覆盖一层阴翳，“当然，”他说，“一个感情太过丰富的杀手，对我而言百害而无一利。”
……
港口Mafia的总部内，森鸥外挂断电话。他起身走向爱丽丝，从对方手里及时解救出一只脖子几乎被扭断的洋娃娃。
“喂，你干嘛林太郎！”爱丽丝不满地冲森鸥外叫道，她试图抢回自己的娃娃，却蹦了好几下，连娃娃的裙摆都够不到。
森鸥外爱怜地摸摸爱丽丝的长头发，似笑非笑：“情感太过丰富吗？还是说，您真正在意的，是他丰富的感情半点都不肯花在您身上呢，乌丸莲耶先生。”
突然，森鸥外的食指传来一阵刺痛，低头一看，苍白的皮肤上陡然多了个深刻的牙印。面前的金发少女瞪圆了眼，半是恼怒半是得意地盯着他。
……还真像那个孩子啊。
森鸥外眼前浮现出与谢野晶子傲慢又骄纵的模样。虽然很凶，但也只是没什么杀伤力的小兽罢了。
不知道少女再次见到他时，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激动？惶恐？
想到这儿，森鸥外的灵魂都跟着颤栗起来。
爱丽丝望着眼前男人扭曲的表情，通体发寒，好半会儿憋出一句：“变|态。”
*
下电梯后不久，琴酒收到了宾加的信息，对方用的完全是命令式语气：
“现在马上到监控室来找我。”
琴酒依言过去，明明宾加才是那个主动要求见面的人，却有意无意地晾了他好一会儿。
相比面对乌丸时沉默的等待，琴酒只纵容了宾加一会儿，就咳嗽起来。
早就从屏幕的反射中发现琴酒的宾加转过头，居高临下说：“怎么琴酒，耐心越变越差了。”
“在面对某些人的时候是这样的。”琴酒慵懒地反唇相讥。
“你！”
“找我过来有什么事？”琴酒迅速掐断宾加的话。
宾加一口没来得及发作的怒火卡在嗓子眼，他咽下口唾沫，把之前琴酒留在这儿的半截画像扔在地上。
“喏，这个女人的身份我确定了。”
他从大屏幕上调出多重画面，无一例外是琴酒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金发眼镜女。
“就是她，名叫……”
“茱蒂，美国FBI探员。”
宾加故作的傲慢瞬间被琴酒的抢答击碎，他不可置信地回过头，“你知道？”
琴酒牵唇嘲讽地笑笑：“对，如果指望你给我答案，太阳早从西边出来了。”
“……你这家伙！”
今天的宾加依旧是容易被琴酒激怒的模样。他砰地从座位上起身，作势要凑拎起琴酒的衣领，琴酒敏锐地后退一步说：“你该感谢我，宾加。”
“哈？”
“如果不是因为在意我，你也得不到直接为Boss效力的机会。”
听到这儿，宾加脸色微变。
琴酒视若无睹，拿起那半截画像不假思索地撕碎扔进垃圾桶，提步往外走时，宾加从身后出声拦住他，“你一点儿也不在意？”
“无所谓，”琴酒头也不回说，“但你要记住自己欠我两次人情，到了关键时候，我会让你还，而你没有说‘不’的权利。”
“……”
琴酒走到门口，迎面遇上外面焦急等待的伏特加。对方正在原地不安地踱步，看见他却下意识地避开目光。哪怕隔着墨镜，琴酒也丝毫不怀疑自己的判断。
“大哥……”伏特加心虚地叫了声，随后便没了下文，看上去打了许久的腹稿在琴酒面前完全付诸东流。
琴酒“嗯”了声，视线在伏特加空荡荡的西装领口转了圈问：“你那条红色的领带呢？”
“啊，什么？噢，那条……我今天正好送去干洗了，要晚上才能拿到。”
“正好趁此机会买条新的，那条又皱又有血迹，早就该扔了。”
这句话成功让伏特加忘记不安，抗拒地叫起来：“不行！所有东西都能扔，唯独那条不行。”
话音落下，没等琴酒回答，监控室里的宾加就不耐烦地探出了头，“吵什么吵，伏特加你吃错药了？”
琴酒冷淡地回头瞥他一眼，那刚才还在叫嚣的宾加就原封不动地把头缩回去。
琴酒把目光转到伏特加身上，静静地凝望着他。就当伏特加以为自己将迎来噼里啪啦的责备时，琴酒只是一言不发地朝前走去。
伏特加见状，立刻心慌起来，他边小跑跟边叫道：“大哥，等等。”
“明天开始，你还是在老地方接我。如果你愿意，也可以直接到苏格兰公寓楼下。”
“！”
窥探的行径被戳破，伏特加吓得魂不附体，“大哥，我……”
琴酒停下脚步，淡漠地看着他说：“伏特加，你跟我都没有拒绝的权利。但你至少在能力范围内做到了最好。如果不是你看见我之后立刻踩油门离开，我不会这么快察觉。”
确实如琴酒所说，这是伏特加故意留下的破绽。
他因为琴酒的体谅，有些喉咙哽塞。
“大哥……”
一切余韵尽藏在这个充满敬重和依恋的称谓中。
下次，或许他还是不得不遵照Boss的命令，但同样，他也会尽自己所能为琴酒留下信号。
为了尽快让两人间沉重的气氛消弭，伏特加讨好般提起另一个话题：“对了大哥，我上次无意间看见你留在宾加那里的画像。上半部分不就是宫野明美？”
“谁？”
想到琴酒失忆，伏特加贴心地解释：“宫野明美，以前的组织成员。后来试图背叛，被你处理掉了。听说还跟黑麦那家伙谈过恋爱。黑麦是FBI派到我们这儿的卧底，真名貌似叫……赤井秀一？”
琴酒非常感激伏特加及时提供的情报，因为当天晚些时候，他被朗姆通知去管理新一批进入组织的菜鸟们。
“您好，琴酒大人。我上星期刚通过组织审查，目前还没有代号，您可以叫我冲矢昴。”
“……”
琴酒望着面前笑得一脸人畜无害的粉发眼镜男出神。
这家伙……知道前女友是被谁杀的吗？
呀，风雨欲来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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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Ch94. 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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