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还请姐姐不要以为这是阴差阳错了,全当是我的运道好吧。”
江延锦几欲忘记了江应淳是个嘴甜的性子,此时被哄的终于展露了笑靥。
她方要说什么,又听得外面叩门的声音响起,堪堪止住话头。
江应淳缓缓站起身来,他拉开屏风,看向闭目养神的温院正:“老师?”
温慈闻言徐徐睁开眼,他分辨着外面清脆又俏皮的敲击声,出言道了一句“请进”。
门外候着的正是温灵。她打开门,却并未恭恭敬敬地近前来,而是从半掩的门扉后探出脑袋:“老师!大江师兄让我来传话,说是寻老师有要事相商。”
江应淳反手将屏风拉上,遮掩住江延锦的身形。
他缓缓往外走,正巧与温灵打了照面:“小师妹,今日的课业都结束了吗?”
温灵十分信任曾照顾过自己的小江师兄,她听罢撇了撇嘴,丝毫不掩饰自己骤然低落下去的心情:“还未……”
江应淳不轻不重地敲了敲她的脑袋:“躲懒。”
温灵心有忿忿,便不再管小江师兄,越过他的身影去望依旧老神在在的温院正:“老师,师兄让我来请老师。”
温慈这才像是被惊醒了一般,他起身整理自己的袍服:“就来。阿灵且先向你江师兄复命去吧。”
江延锦依旧跪坐在原处,她隔着屏风辨认着室内之人的身形,静静听着江应淳与阿灵之间的打闹之语,不由得也弯了嘴角。
看来淳儿在书院中的确是过得不错,她暗暗想着,阿灵也是她接触过的好孩子,她也可以略略安心些了。
可惜江延锦此时无从知晓的是,温院正书房之内的这一隅轻松场景与书房之外暗藏的涌流全然不同,就好似温馨的气氛中并不包括规矩坐在屏风后的她一般。
她,与当下正与她一墙之隔、虚靠在窗边的顾登楼,都是此刻的外人。
温灵口中正有“要事”相寻温院正的“大江师兄”,此时正恰巧站在师长书房的窗外,抱臂静静回忆着方才他师弟与长宁公主的言谈。
二人谈话的声音下意识地压得很低,但是他还是从语气中分辨出了二人不同于先前龃龉的亲昵。
顾登楼的嘴角也勾了起来,如同墙内的江延锦一般。
江应淳送走了老师与师妹,回身往屏风处走,不过他好似注意到了什么,皱着眉头快步拉开屏风径直迈步到窗边。
江延锦还未问他一句怎么了,就见弟弟轻轻拉开了窗棂,小心将头探了出去,环顾了一圈。
并无所获,江应淳的眉头皱得更紧。
“这是怎么了?”江延锦看着弟弟坐回原处,可他面上的神色明显不对劲。
江应淳摇了摇头:“方才我听到些细微声响,倒像是这边上有人似的。”
他说到此处堪堪止住,又去望姐姐面上微怔的讶异神色,心下忆起那封讣告上的文字,思忖着姐姐虽然未曾死去,怕也是真的有过命悬一线之时,那么今日姐姐并未听到窗外的响动,或许就是这些过往遗留的疤痕。
江延锦何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此时也只是垂下自己的眸子,便将这一茬轻描淡写地翻了过去。
她继续着方才被温灵打断的话题:“我的事情,你知我知温院正知便好,旁人面前且装作从未听过这些便是。否则不仅是我的身份,你的安危也会受到威胁。”
江应淳先是应下,而后又注意到她话中的不妥:“姐姐,老师知晓此事,我也知晓此事,那么……我顾师兄呢?”
江延锦一时语塞。
她专门回避了同样与温院正和江应淳十分亲近的顾登楼,就像是在回避她与他已经结为夫妻的事实。
“昭康王的话……我也不知道。或许凭他的思量,已经认出了我的身份才是。”
江应淳想起自己与姐姐猝不及防的相遇,也忆起了彼时自己心神颤动时余光偶然瞥见的师兄脸上的笑意。
他此时的语气有些犹豫:“顾师兄这些年间照拂我许多,可姐姐你也是我后悔了多年未曾寻到的亲人,我、我也不知如何才好。”
江延锦想起温院正先前点拨自己的话:“关心则乱。”
她宽慰对方道:“再怎么说,我也是平兰的长宁公主,昭康王殿下看重的也只是这个身份罢了。所以淳儿你不要去想这件事了,全当做没有听过才是最好的表现。”
江延锦还有余裕强颜欢笑:“昭康王那边我自有分说。不谈这个了,我与殿下从晏北城一路北下,恰巧途径长南郡,南家舅舅还曾说,待淳儿在海桐城中站住脚后就去投奔淳儿呢。”
江应淳见姐姐这般,也只能压下自己刨根问底的心思。
他应和着对方的话:“舅舅替我挡下了许多事,我自当有所回报。此事我先记下了,待回到海桐城中再着手布置,姐姐且安心。”
“多谢。”江延锦垂了眸子去,叫江应淳见不得其中或有的晦暗之色。
二人间沉寂了许久,直至外面的天色渐渐偏了暗,直至窗棂投在面前的影子如同日晷一般拉长偏转。
江延锦收回往外望着的目光,笑了笑:“说起来,倒是忘了你这一趟来书院中的正事了。”
温院正被阿灵与顾登楼叫出去后迟迟未归,江应淳见老师的桌案上并没有摊开的书册与纸笔,也只点上了二人这边的灯。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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