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银杏叶落满时光里

“快尝尝,”顾依人给黎溪源夹了块糖醋排骨,“还是当年的味道,老板说这是特意按你喜欢的甜度做的。”

黎溪源咬了一口,酸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和当年的记忆一模一样。她想起高二那年,自己因为物理竞赛没考好,躲在火锅店哭,顾依人就是这样给她夹排骨,说“吃点甜的就好了”。

“穆谷元,你现在还骑摩托车吗?”黎溪源问。

“早就不骑了,”穆谷元笑着说,“有了孩子之后,觉得安全最重要。现在开了家修车行,生意还不错,上个月还赞助了学校的物理竞赛,算是圆了当年的梦。”

“曾雅淇呢?”黎溪源看向坐在旁边的曾雅淇。

“还在做肺鱼基因的研究,”曾雅淇推了推眼镜,“下个月论文发表后,打算申请个国际合作项目,或许能和你的实验室合作。”

“好啊,”黎溪源笑了笑,“我很期待。”

正说着,火锅店的门被推开,关咨宴和他妻子走了进来。他妻子穿着件米色的连衣裙,手里拿着个保温盒,笑着说:“抱歉来晚了,给大家带了提拉米苏,是按当年的配方做的。”

她打开保温盒,咖啡酒的香气立刻漫了开来。黎溪源看着那块提拉米苏,突然想起七年前,关咨宴母亲烤的那盒,说“甜得像月光奏鸣曲”。

“尝尝吧,”关咨宴的妻子给每个人都分了块,“我听关咨宴说,当年你们最喜欢吃这个。”

黎溪源咬了一口,甜中带着淡淡的咖啡香,和当年的味道一模一样。她看向关咨宴,他正看着她,眼里满是温柔的笑意。

“念念呢?”黎溪源问。

“在隔壁教室写作业,”关咨宴的妻子说,“她说等写完作业,要听你弹钢琴。”

“好,”黎溪源点点头,“等她写完,我就弹。”

吃饭的时候,大家聊起了当年的事。顾依人说起穆谷元当年把口红当蜡笔用,画得满墙都是;曾雅淇说起关咨宴当年在实验室里调分光计,调了半天都没调好;关咨宴说起黎溪源当年弹《月光奏鸣曲》,让整个礼堂都安静了下来。

“当年我还以为你们会在一起,”顾依人笑着说,“没想到最后却各自有了自己的生活,不过这样也很好,大家都很幸福。”

黎溪源看着眼前的人,突然觉得眼眶发热。是啊,虽然没有走到一起,却都活成了当年期待的样子——她成了物理研究员,关咨宴成了物理老师,顾依人和穆谷元有了幸福的家庭,曾雅淇实现了做科研的梦想,黛桐青的实验室也越办越好。

“对了,黛桐青呢?”黎溪源问。

“她在实验室忙,”曾雅淇说,“让我们先吃,她晚点过来,还说要带‘动量十五世’的幼崽给你看。”

正说着,黛桐青抱着个小鼠笼子走了进来。笼子里,“动量十五世”的幼崽正蜷缩在木屑里,像颗小小的雪粒。

“看,”黛桐青把笼子递给黎溪源,“这是‘动量十五世’,和当年的‘动量一世’一模一样。我把它们的基因序列都测了,发现有个基因片段和当年的一模一样,像是把时光刻在了基因里。”

黎溪源轻轻碰了碰笼子,幼崽的小鼻子动了动,像是在打招呼。她想起当年和关咨宴一起给“动量一世”喂粮的日子,突然觉得,生命的延续真是件奇妙的事。

“论坛结束后,去我的实验室看看吧,”黛桐青说,“里面有专门的‘动量’展区,展示了从‘动量一世’到‘动量十五世’的标本和照片,还有你们当年写的实验报告。”

“好啊,”黎溪源点点头,“我很想去看看。”

吃完饭,大家一起去了学校的音乐教室。黎溪源坐在钢琴前,手指落在琴键上,《月光奏鸣曲》的旋律慢慢流淌开来。念念坐在旁边,睁着大大的眼睛,听得入了迷;关咨宴和他妻子站在门口,眼里满是温柔;顾依人、穆谷元、曾雅淇、黛桐青坐在沙发上,安静地听着,仿佛又回到了高中时的艺术节。

旋律结束时,教室里安静了很久。念念突然说:“阿姨,你的琴声真的像月光,暖暖的。”

黎溪源笑了笑,摸了摸念念的头:“喜欢就好。”

关咨宴走上前,递给黎溪源一本旧书——是当年那本《大学物理实验》,扉页的合影上,少年少女的笑脸依然清晰。“这是你当年落在我家的,”他说,“我一直保存着,现在还给你。”

黎溪源接过书,指尖在扉页上顿了很久。她翻开书,在最后一页看到了关咨宴写的字,是去年新写的:“当年没调准的分光计,现在我能调准了;当年没说出口的话,现在也释然了。谢谢你出现在我的青春里,让我成为了更好的人。”

她抬起头,看着关咨宴,眼里满是释然的笑意:“谢谢你,关咨宴。也谢谢你,出现在我的青春里。”

四、银杏树下的合影与时光的信

学术论坛结束那天,天气很好。顾依人提议去银杏林拍张合影,就像当年高中时那样。

大家来到银杏林,最老的那棵银杏树还在,树干上的刻痕依稀可见——是当年顾依人刻的“物理班必胜”,虽然已经有些模糊,却依然能看出当年的调皮。

“按当年的位置站吧,”顾依人说,“我还站在最左边,穆谷元站在我旁边,曾雅淇站在中间,溪源站在右边,关咨宴……你站在溪源旁边。”

黎溪源看着关咨宴,他笑了笑,走到她身边。阳光落在他们身上,银杏叶从头顶飘落,像一场金色的雨。

“等等,”关咨宴的妻子抱着念念走过来,“我也要加入,还有念念。”

她站在关咨宴旁边,念念站在黎溪源身边,黛桐青抱着“动量十五世”的笼子,站在曾雅淇旁边。摄影师按下快门的瞬间,大家都笑了,笑容里没有遗憾,只有释然和幸福。

拍完照,黎溪源看着照片,突然觉得,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不是朝夕相伴,而是你我都在各自的世界里,活成了当年期待的样子,并且永远记得彼此的美好。

“我明天要回巴黎了,”黎溪源说,“实验室还有很多事要做。”

“这么快?”顾依人有些不舍,“不再多待几天吗?”

“不了,”黎溪源笑了笑,“以后还有机会回来的。”

关咨宴的妻子递给黎溪源一个保温盒:“这是我做的提拉米苏,带在路上吃。还有,念念给你画的画,她说让你挂在实验室里,想她的时候就看看。”

黎溪源接过保温盒和画,画里是个穿白大褂的女人站在巴黎的铁塔下,身边跟着只小白鼠,头顶飘着行字:“月亮阿姨,我会好好学习物理,以后去巴黎看你。”

“我也有东西给你,”黛桐青递给黎溪源一个小鼠笼子,里面是“动量十五世”的幼崽,“带回去吧,让它陪着你,就像我们陪着你一样。”

黎溪源接过笼子,眼眶有些发热:“谢谢你们,谢谢大家。”

离开那天,大家都来送她。关咨宴递给她一条新的灰色围巾:“巴黎的冬天冷,这条是我新织的,针脚比当年好点了。”

黎溪源接过围巾,裹在身上,温暖的感觉从指尖传到心里。她看着眼前的人,突然想起高中时的日子——那些在实验室里解物理题的午后,在图书馆里讨论问题的傍晚,在火锅店分享秘密的夜晚,都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回放。

“再见,”黎溪源挥挥手,“我会想你们的。”

“再见,溪源!”大家挥着手,眼里满是不舍。

飞机起飞时,黎溪源看着窗外的城市慢慢变小,最后变成一片绿色的海洋。她翻开那本《大学物理实验》,在扉页的合影上,轻轻吻了下少年的笑脸——那是她整个青春里,最珍贵的回忆。

回到巴黎的实验室,黎溪源把“动量十五世”的幼崽放进恒温箱,把念念的画挂在钢琴上,把新织的灰色围巾搭在椅背上。她翻开实验日志,在最后一页写下:“时光会流逝,人物会变迁,但有些回忆,永远不会褪色。感谢我的青春里,有你们的出现,让我成为了更好的自己。”

窗外的雪又开始下了,落在实验室的窗户上,像七年前的那场雪。黎溪源坐在钢琴前,手指落在琴键上,《月光奏鸣曲》的旋律再次响起。恒温箱里,“动量十五世”的幼崽安静地睡着,仿佛也在听着这熟悉的琴声。

她知道,未来还会有“动量十六世”“动量十七世”,还会收到念念的新画,还会在某个雪天,想起国内的朋友们。这些回忆,会像实验室里的激光束,永远明亮,永远温暖。

银杏叶落满时光里,而他们的故事,也永远留在了那个飘着银杏叶的秋天,成为了彼此生命里,最温柔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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